小刑刑主要在患得患失了。小月當初對他的拒絕讓他傷很深,他不想再自作多情會錯意,再被拒絕,再被傷一次。所以,這次要讓小月自己來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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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麼?”季少白向我靠近似要看窗下,我立刻轉身擋住了身後那逼人的視線:“因爲少白來了,讓我有些緊張,怕吹不好,丟了你的面子,畢竟老闆是看在你的面子把我留下的。”
他面露一絲恍然,目露一分抱歉:“真是對不起,沒想到我會給你壓力。”
“是啊,而且壓力好大。”我向前一步,他微微一怔,過近的距離讓他有些匆忙地後退了一步,面色微微泛紅。
我接着說:“你是烏雞國的玉面將軍,每天都來這裡捧我的場,我知道你是我朋友,所以會鼎力支持我。可是別人不知道,到時流言四起,我壓力會很大,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地生活,不想再惹上什麼流言蜚語……希望……少白能理解……”
季少白麪色微沉,深思不已,挽嘆一聲:“哎……本想送小月出境,看來,也是不行了……”他似乎對無法送我回家很是遺憾。可是,他若再每晚送我回家,那流言更加猖獗了。
“是啊,若是少白再送我出境,我壓力更大了。”
我真誠地看季少白,他似是還是不放心我晚上回家。隱隱感覺到濃濃的殺氣從樓下而來,我的後背一陣一陣發麻,乾笑道,“少白真的不用擔心我……”
正說着,忽然只看見一條黑影迅速躥入後臺,我愣了愣繼續說:“有我大哥呢,大哥會來接我的。而且,你之後去參加攝政王的登基大典,也送不了我啦。更何況,我還有……這條狗呢。”我指向忽然闖入的不速之客——石頭的黑狗。
季少白疑惑地看向我指的方向,當他看到是黑狗時,露出大大的驚訝:“這狗……什麼時候進來的?小月你養了狗?”他疑惑地朝我看來,我呵呵乾笑。
“嗷!”黑狗突然擺出攻擊的姿勢,露出尖尖的獠牙,像是要把季少白撕成碎片。季少白怔怔地看他,他的尾巴都豎了起來,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兇狠的警告聲。
我立刻走到黑狗身前,對季少白笑笑:“看,現在你該放心了。
它可不是好惹的。”看季少白的樣子,顯然不認識饅頭的黑狗。那這黑狗之前看到季少白都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難道是因爲季少白對我的靠近?
即便是將軍的季少白,在黑狗兇狠猙獰的表情下,也露出一抹少許的心驚:“看出來了。它確實很厲害。那我……還是先走吧。”他遠離黑狗退了出去,長長鬆了口氣。
感激地點點頭,目送他離去。轉身看黑狗,他已經收回那副兇相,又跟狗一樣地晃着尾巴笑看我,但沒有吐舌頭。色眯眯的眼睛彎成月牙,還真跟琅琊那副色樣一個模子。
該不是……我摸上去,它朝我撲來,在他撲到我身上時,突然樓下傳來一聲呼哨,黑狗立時豎起耳朵,下一刻就衝出了後臺。
是琅琊!僅憑剛纔的碰觸,就知道它是琅琊不錯!
現在,就剩它的主人了。
臭石頭,琅琊都肯跟我相認,他還在擺什麼姿態!
看向窗下,那顆臭石頭不見了。看不到身影,只看到季少白離開了酒樓,走了兩步,似是又有所留戀地停下腳步,然後,他朝我窗戶的方向揚起了臉,我立刻閃身,奇怪,我在心虛什麼?我跟季少白是朋友,根本沒什麼。我何必怕見他?
恩,跟他道個別。
可是,當我探出窗戶想跟他道別時,卻發現他已經走遠了。稀稀拉拉的人流裡,是他英武的背影。
不由得,再找那顆石頭。他真的不在了。心裡一陣失落,既然等不到最後,何必之前等在樓下?出現在我的面前?害我爲他心煩意亂,連簫都吹不好。
總算順順利利地表演結束,換上自己的粗布衣和簡陋的髮帶,拿着簫到門口去等簫滿麒,他應該來了。
可是,直到店內所有人都走光了,也不見簫滿麒來。
夥計出來息了酒樓門廊下的掛燈,這片街道便瞬間失去了僅有的燈光,只有從空中灑下的銀白的月光,照亮我回家的道路。
“大哥怎麼了?”焦躁之時,有人走到了我的身旁,視角中是那眼熟的青衣短褂,是他。他遞上了兩個饅頭:“餓了吧,給,夜宵。”
我怔怔地看他手裡的饅頭,他怎麼……會接我回家?
他見我不拿,拿起我的手將饅頭放入我的手中,然後不再說話,雙手環胸地前行,懶懶地拋來話語:“快點~~~我還要回去睡覺~~~啊~~~~”想$要閱%讀更^多精彩內容*請登錄$派+派後-花^園
不知爲何,突然,想哭。
這個混蛋……明明不與我相認,卻又處處對我照顧體貼。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他真的不想從我這裡得到回報,只想這樣一直默默地守護在我的身邊?
黑暗中,躥出了他的黑狗,蹲在我的身旁對我“嗷”了一聲,就像琅琊以前催促我前行。
我立刻擦去已經染溼眼角的淚水,跟在了他的身旁,“我哥呢?”
“他醉了。所以我來接你。”他雙手環胸隨意地答,眼睛還看着別處。寂靜無人的街道上,只有我和他。
“我哥好端端怎麼會醉?”我故意問。
他笑了起來:“你哥酒量太差,幾杯酒醉了。哎~~~早知道要接你這麼麻煩,就不請他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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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口是心非的傢伙,肯定是他把我哥灌醉,拿了他的通關令好來接我。我也滿不在乎地說:“這麼勉強就不要來接我啊,反正季將軍願意送我回家啊……”
“看來你很喜歡那季少白!”突然冷沉的聲音瞬間降低了周圍的溫度,殺氣包裹了他的全身,黑暗中透出危險的氣息。
我不理他,吃饅頭。他冷冷哼笑:“哼,難怪剛纔他走的時候,你還在窗口戀戀不捨,是不是巴望着他回來?”
“啊?”我有些莫名地看向他,他卻將臉立時撇開深深呼吸,似是想讓自己冷靜。原來他一直都在,而且,還產生了好大的誤會。想解釋,可是看他那副想怒又要強忍的神情心裡非常暗爽。他的臉上,可是很少能看到那麼精彩的表情。
我一直盯着他氣悶地臉看,即便出了關,走在那條因爲沒了攤子,而變得分外幽靜的林間小道上。他被我盯得越來越不自在,終於煩躁地轉回臉瞪我:“你到底在看什麼?”劉海下的眼睛在月光下分外善良。
我一愣,眨眨眼:“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
“我鬧彆扭?哈!”他不可思議地笑了起來,“我怎麼會鬧彆扭?呼,你居然說我鬧彆扭?!真是,黑子,你聽到沒,他說我在鬧彆扭!真是可笑,只有幼稚的男人才會鬧彆扭。”
原來他的狗叫黑子。
黑子看看他,忽然“喔!”一聲,登時他怔住了神情:“你也覺得我在鬧彆扭?!”
黑子很認真地點點頭。登時,他撫額抓狂了。伸出手指指我,又指指黑子,那副氣悶無比,卻又拿我們無可奈何的神情是他沒錯!就是他!我的孤心我的刑!
“懶得理你們!真是!”他居然氣呼呼地走了。他居然也會發小孩子脾氣。這太神奇了。我都捨不得他那最後一刻出現的孩子氣的神情。
見他走遠,我蹲下看黑子,笑眯眯地指向他,輕輕說:“琅,琊!”
黑子一怔,眼睛眨了眨:“喔!”
心情立時激動無比,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他蹭上我的臉龐,是琅琊的感覺,他不會像狗那樣與你過於親暱。
放開他,看他全黑的身體:“你怎麼變色了?”
哀傷立刻流出他的雙眸,那份委屈,那份哀怨,那份氣悶,讓人立時爲他同情。看來,多半是被墨刑染了。
“噗!”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雖然同情他,可是想想好好的一條豺狼,硬被染成了黑色,怎能不笑?
“你們怎麼還不走!想在這裡過夜嗎!”遠遠的,傳來石頭燥燥的喊聲,琅琊推推我,我笑着跑向石頭,捧着饅頭一邊啃,一邊說:“其實你說地沒錯啊,季少白挺好的,又溫文儒雅,又是將軍,跟我們的太子殿下一樣既能文,又能武……”我故意把季少白跟墨刑比較,王白石聽着冷笑:“哼,那他也只是個將軍,而且,還是太子殿下的手下敗將!”
“手下敗將怎麼了?”我刻意反駁,“他比太子殿下好多了,他肯定沒太子濫情,太子是女人就對她好……”
“你怎知他不濫情?”他突然停下腳步在明麗的月光下瞪我,前方便是入境的關卡,他眯了眯眼睛揚起了脣,“如果他不多情,又怎會跟他的嫣妹關係不明?”
他自得地像是在多情的問題上得了勝。
我立刻狐疑地看他:“咦?你不過比我們早來半個月,對季少白的事情還真是瞭解啊~~~”想$要閱%讀更^多精彩內容*請登錄$派+派後-花^園
他自得地神情立刻透出僵硬,握拳轉身輕咳:“咳,回去了。”
說罷,他不再說話,悶聲向前。琅琊在旁邊發出:“嗤嗤嗤。”啞啞的聲音,像是在偷笑。
王白石垂臉向他一瞪,他撇開臉,繼續“嗤嗤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