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現在不追滿月是有原因的。主要還是滿月三個月後會回家,他比阿七成熟,所以不會去談三個月的戀愛。與其到時看滿月不捨地離開,他更希望看到她開開心心地毫無留戀地離開。所以,他現在的主要目的就是逗滿月開心,讓她儘快忘記阿七給她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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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小提琴如夜的顏色,充滿無限神秘和魅惑,美麗的星月圖紋染上小提琴的身。整把小提琴就像是從月夜裡裁出的一片夜空。
小提琴讓我情不自禁地熱血沸騰,因爲我愛它,我無法抵擋它對我的誘惑力。當我取出它時,琴盒裡躺着一把同樣是黑色的琴弓,不再是白色的馬尾,而是黑色的,純然徹底的黑色,每一根馬尾都閃現着迷人的暗光,這是從一匹絕對是好馬身上取下的馬尾。琴弓的頂端裝飾了一顆斑嫺玳瑁寶石,纖細的金紋從寶石而下,繪上琴弓。
於師傅的技術真是巧奪天工,更上一層!尤其是這設計,我自愧不如。相比之下,我給自己做的白色小提琴過於簡單樸素了。這把絕對帶上了金宮皇族的奢華尊貴。
可是,我還是喜歡自已做的那把。畢竟是自己做的,而且也是墨刑喜歡的。墨刑……早知道你沒死,我就不折弓了。白色的小提琴也被我封存在建都的簫家裡,本打算再也不在這個世界拉琴。
難道是於師傅知道我小提琴毀了又給我做了一把?真是讓人高興,激動之間,我拉了起來。激動的心情讓我拉起了《在山魔宮中》(《神探加杰特》主題曲改編的原曲)
狡黠跳躍的音符,讓我回到了過去那個調皮的自已,原來,音樂真的可以說明找回自已。
越來越快的音符在我指尖中跳出,就像一個個狡詐的小精靈跳入山魔的宮殿,與山魔一起狂舞,出現了羣魔亂舞的景象。今天,真開心。
“啪啪啪啪!”一陣掌聲,是趴在窗口翹着屁股的孤心,他小眯眯眼分外閃亮,第一次覺得他的小眼睛是那麼清澈,那麼漂亮,像深海中的寶石。
忽然間,眼前不知怎的浮現出小太監的那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他在紫菱大婚時清澈喜悅的笑容,總是紊繞我的腦中。
想再認清時,孤心卻已經努力睜大他的小眯眯眼好奇地看我的琴:“夫人,這是什麼樂器?”
心裡不知爲何有些失落,愛惜地將小提琴放回琴盒:“是小提琴。走,我要去給越王和南洋王演奏!”音樂自然要給知己聽。以前阿七的霸道讓我不準拉給別人聽,現在,他可管不了我了。
孤心在窗外伸出手:“看着挺沉的,我替夫人拿。”
“好。”我還要去感謝於師傅,給我做了那麼一把精美的琴
可是,我剛到正殿大門,就被彩陶攔下了。她恭敬地站在我身前,低頭靜語:“大夫人,太后請您看顧攝政王。”
哦……對了,把他給忘了。不過,今天我心情好,就去看他一眼。
孤心抱琴走在我身側:“夫人,今天你心情這麼好,別讓他給破壞了。”
我笑了,轉臉看看他:“你還真不是攝政王的人吶。”
他呵呵地笑,守在了寢殿之外。
深吸一口氣,爲了自由!他好得越快,我才能越快離宮。恩,看在自由的份上,就配合御醫,讓他儘快好起來。
再吸一口氣,不能爆發,刺激他的病情。恩恩!
準備好了。
進屋。
屋子裡很亮堂,今日沒什麼風,窗門都開着,暖暖的陽光曬進來,將整個房間都照得暖詳洋。
龍墨焎已經起牀靠坐在窗邊臥榻上看書,握拳輕輕咳嗽。長髮只是隨意地束成一束,身上披着厚實的白狼皮的鬥蓬,腿上蓋着毛毯。
“咳咳咳咳咳……”房內,除了他的咳嗽聲,便是他輕輕翻書頁的“沙沙”聲。他一身雪一般的白,稱地他的臉色更白了一分。孱弱的姿態讓他平日冷酷怕容顏,多了幾分陰柔之美。忽然間,我居然產生了奇怪的念頭,龍墨焎其實不是攻而是個變(別)扭受吧。嗨!我本不是腐女,現在因爲龍墨焎和焱那種可疑的關係讓我越來越往那條道上彎了。
我走到牀邊,他依舊翻書,他不與我說話,我也不與他說話。然後,我從牀邊拖出箱子,開始翻有沒有適合他的藥。
“對不起。”輕輕的,從身後傳來他的聲音,我停下手,心裡也沒有平日的怒氣,畢竟對方說對不起,我沒什麼可氣的。
將箱子一把提起,走到他身旁,他放落書本充滿歉意地看我。
我看了他一眼,將箱子裡的藥全倒在桌上,還是不想跟他說話。
“我會跟焱解釋……,
“解釋什麼?”我看向他,他微微抿脣:“解釋…”
“不用了。”我打斷他,開始將肯定用不着的藥扔回箱子”,一個根本不信任我的男人,不值得我留戀。而且,我始終要走,這樣更好。大家都沒負擔了。”
他沉默了。
“現在想想,自已當初真蠢,除了看上他那張臉,都不知道還看中了他什麼?他即沒有墨刑貼心,更害怕對感情負責……”
墨焎在旁邊靜靜地說,我再次看向他,他輕輕一嘆,“簫滿萱和我的事情對他影響很大,所以……他害怕負責後又被女人深深傷害。”
“果然是你影響了他!”我憤然將藥扔進箱子裡,連做幾個深呼吸,冷靜,冷靜,我必須要冷靜。彼此沉默片刻後,我拿出了潤喉片,身旁再次傳來他的抱歉:“對不起,能不能……再給焱一次機會?”
“不了,好馬不吃回頭草,連求婚戒指都是別人挑的男人,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月,那是因爲焱緊張你。”他的一聲月喚地我渾身說不出的奇怪,有種忽然被仇人親暱稱呼的詭異感”,你應該知道他這人不像刑皇兄會哄女孩子,也不知女孩到底喜歡什麼,你是他第一個女人,他之前從沒愛過女人,自然沒有太多的經驗。我承認,求婚的主意是我出的,但是戒指,他買了不少,選不好,纔來問我的……”
“你不用再替他說話了!”我再次打斷他,冷冷看他,“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而且,你認爲他會放下西征回來再和我一起?”
他一時語塞,神色變得少有的擾豫不決。
“這個給你,嗓子不舒服的時候吃一片,對你的肺也有好處。快點好起來,這房間是我的。”說罷,我將潤喉片扔在他腿上的毛毯上,然後收拾箱子。
“月……”
“別那樣叫我,我肉麻。”
提起箱子,塞回牀邊,感覺到他始終看着我,我看回他:“既然你道歉了,我也不會小氣。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知道原來墨焱對我的情那麼容易動搖。”
他抿脣不語,又是一臉猶豫掙扎的模樣。不知道他到底在掙扎猶豫些什麼。
“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還是會想辦法逃跑,你有本事就把我再捉回來。”
拂袖離去,身後不再是他的咳嗽聲,而是輕輕的簫聲。龍墨焎忽然這麼平靜正經地與我說話,還主動跟我道歉,我反而不習慣了。
難道,是我犯賤?喜歡被他冷嘲熱諷?
我們哪一次見面不是吵架。以前他總是跟墨焱形影不離,他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即便我跟墨焱一起約會,他也總是在,然後用一張像是吃醋的臭臉對我,回去就跟墨焱說我的壞話。
以前吵不起來,是因爲我們都給墨焱面子。墨焱走了之後,我們見面就吵,吵完了還要打,想想也確實荒唐。我是個女孩子,怎能總是動手呢?太敗壞我的形象了。恩,以後絕不再動手了。要把打人的壞習慣改掉。
特地去,【善修房】感謝於師傅。我一走進去,大家都誠惶誠恐地跪下了。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心裡多少有些失落,可是,也很無奈。我的感謝更讓於師傅誠惶誠恐,宛如我的到來打破了他們平靜逍遙的日子,似是我十分不知趣。不由得,回想起以前在【善修房】的日子。是何等地快活。跟於師傅聊天,聽“同事”的八卦,和大家一起吃東西,打打鬧鬧。
而現在,他們卻只會恭恭敬敬地跪在我的面前,不敢與我多說半句話。
以前若是我誇讚於師傅的手藝,他還會頗爲自得地拿出酒壺,偷偷喝兩口。而現在,只會不停地說:“大夫人謬讚,折煞老奴,折煞老奴。”
不知怎的,心有點痛,趕緊退了出來,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快活的日子的好。
走在暖暖的冬日之下,望着滿園的敗枝,想想方纔的景象,有些心寒吶。寒風吹來,感覺有些冷,身上還未穿上厚重的棉袍。被墨刑燒掉的東西里,最心疼的就是過冬用的羽絨內膽,我最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