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偏西之時, 包括少林武當在內的人馬,都已經不耐煩了,這種無休止的等待, 讓五嶽各派越發的心慌起來, 擔心日月神教有其他動靜的想法越來越重了起來。
到了此時, 就連脈脈也心急了起來, 她拉着林平之得手走到了一側無人之處, 才憂心忡忡的問道:“哥,這事……莫非爹他們有意瞞過我們?”
林平之考慮了一下,才鎮靜的搖搖頭, 道:“我想不會。依我看,這事若是真的想瞞, 就算你爹想瞞住你或者是你姐姐, 不可能瞞得過區揚, 到底是他在打探各派的事情。而區揚若是知道了,不可能不告訴你姐姐。你爹也不是不清楚這一點, 那又何畢期滿你們?”
“爲什麼區大哥一定會告訴姐姐?”脈脈狐疑的看着林平之,“他可是效忠我爹的!”
林平之輕笑,“看上去是這樣的,但是在他心裡,你姐姐可能更重要。這十多年來, 是你姐姐在掩護着他, 幫着他, 而他找的, 並不是你爹, 而是你。”
脈脈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你是說, 其實區大哥是因爲姐姐,才效忠我爹的?”
“我想是差不多的。”林平之淡笑,“他之所以那麼多年,都對你姐姐很冷淡,是因爲他覺得他把你弄丟了,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姐姐,到底她一直以爲她失去了自己的妹妹,那種愧疚一直壓在他心裡。”
“姐姐果然和區大哥在一起了吧?”脈脈撅起了小嘴,還沒等林平之問,便繼續道:“可是姐姐之前都遮遮掩掩的不肯告訴我,還說什麼問我會不會介意!”
“有你爹在,他們就算真的在一起了,”林平之淡笑,“也不會明目張膽的。”
“啊?”脈脈徹底困惑了,“那又是爲什麼?區大哥要是做了爹的女婿,不是更親了?”
“他做的事情都見不得人,而且危險之極,”林平之撇嘴,“哪個人會讓自己的女兒整日爲了自己的夫婿提心吊膽的?你爹自然沒打算讓區揚做他的女婿。”
脈脈聽到這裡,忽然想到了上次林平之深入虎穴的事情,頓時就是一驚!立刻拉住了他的手道,“其實你早就知道?我爹根本不想讓我嫁給你?”
林平之深深的看了脈脈一眼,才道:“當時還沒想那麼多,只是遭到了東方不敗的追殺,險些喪命的時候,我才領悟到了這一點。”
——他想借東方不敗之手除掉林平之!
脈脈心裡都冷了,怎麼也沒想到,那一次的事情居然如此的兇險。
林平之把脈脈拉到了懷裡,在心裡嘆了口氣,其實他又何嘗想把真相說出來?東方不敗會知道他是誰,定然不那麼容易,任我行又怎麼可能輕易地就把人送上了黑木崖?任我行自己,早已經捨棄了他的性命,恐怕就是有讓他死在黑木崖的打算的。
之後他逃出生天,又重傷東方不敗,這才讓任我行沒有了進一步的打算,一心開始爲他的教主之位考慮了。本來這些事情,他並不打算告訴脈脈,那,到底也是她的生身父親,既然情況已經不再那麼兇險,他自然也就不想讓她難過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似乎並不允許她繼續隱瞞了,任我行,恐怕連女兒也利用了。
正當兩個人談話之時,一聲喧囂的鑼鼓聲響起,林平之和脈脈對視一眼,連忙走到了令狐沖的附近,便見到日月神教的大旗已經到了近前。那中央的大轎一直未落地,便有人把幾封書信送到了各位掌門的手中。
令狐沖快速的翻開了信,粗略的看罷,便有幾分欣喜、幾分懷疑之色。而莫大先生雖然一直不動聲色,但是也一樣多了些疑惑。
脈脈看了一眼那隊伍,也是吃了一驚——那大轎一番平日自家老爹喜好的黑色,反而使用白色裝飾,而轎子周圍的人,居然都是自家姐姐的部署!可,以自家老爹的疑心,怎麼可能用了這些人?莫非,出了什麼意外?
“家父前日辭世,”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轎中傳來,“日月神教現在一切事物皆有我處理,武林大會乃是家父所定之事,我不敢違背家父遺命,特別來此,以武會友。”
——辭世?遺命?
脈脈呆住了,怎麼可能?自家老爹的身體雖然的確不是很好,但是因爲很多事情都有曲洋、向問天他們幫着,加上平一指一直留在黑木崖爲他調養,怎麼可能會去世?
林平之聽到這話,也不敢置信,可是轎中的聲音的確是任盈盈,這絕對沒錯啊!
正當兩個人迷惑之際,便聽到盈盈繼續道:“家父一向好強,說是召開武林大會,以武會友,也定要有個說法,讓各位掌門憂心了。現在家父已然不在,這說法便也不必再提,不過若是各位有意在此擺下擂臺,相互切磋,日月神教也定然奉陪。”
盈盈的話才說罷,定閒師太便站起了身,“既然如此,這比武爭鬥之事,出家人不便參與。我北嶽恆山派便不參加了。”
令狐沖默默的衝着莫大先生點了點頭,客氣的喊道:“華山派……”
“等等!”左冷禪冷聲道:“魔教說什麼便是什麼嗎?我們五嶽劍派豈是好欺負的?恆山派都是出家人,不喜爭強好勝,我左冷禪也不強要求,但是令狐代掌門,你們華山派也不參加,就太怕事了吧?”
說罷,不等令狐沖反駁,便吼道:“想必對面的就是魔教的聖姑任大小姐吧?我左冷禪特來會你一會!”話音才落,左冷禪就飛身站在了擂臺之上。
——自家姐姐的武功怎麼可能和左冷禪相比?
脈脈心急如焚的看着擂臺上的情況,便見到那白色的大轎,轎簾一掀,一身白衣的任盈盈翩然走了出來,淡淡的看着左冷禪,伸出了手,冷聲道:“既然左盟主如此有興致……”
“那我就來回回你!”脈脈一個縱身,就跳上了擂臺,抽出了長劍,指着左冷禪,道:“姐,這比武的事情就交給小妹好了!”說完,她微微一笑,看着左冷禪道:“任二小姐和你比武,你不會不比吧?左大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