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愣了一下, 平一指也一樣愣了一下。
林平之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是不是真的要喊這個男人——或者說是假女人作“東方姑娘”,而平一指則是嚇住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眼前這個人, 是東方不敗的女兒……
只不過, 林平之還是醒悟了過來, 藉着擺弄木箱的機會碰了碰平一指, 讓他清醒了過來。而平一指也的確不愧是殺人名醫, 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雖然覺得很古怪,但也沒有出聲詢問什麼, 只是沉默的坐了過去,開始爲楊蓮亭診脈。
在仔細的觀察了楊蓮亭的面相, 又小心的切過了脈後, 平一指大略的也確定楊蓮亭是被強大的內力所傷, 震斷了經脈。發現這些,平一指臉上疑惑的表情漸濃, 踟躕了一下之後才道:“楊總管這傷雖然很重,但也不是五藥可醫治,只需以藥石之力,配以金針輔佐疏通經脈,便可痊癒。”
東方不敗撫摸着楊蓮亭的臉頰, 輕聲的安慰着, 聽到了平一指這話後, 臉上也並沒有出現什麼喜色, 只是平靜的說道:“既然如此, 那麼還請平大夫爲蓮弟治療吧!”
林平之聽了這話,不可察覺的嘆了口氣, 若是平一指沒有辦法醫治楊蓮亭,恐怕他們兩個人在這裡就會被東方不敗害了。雖然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什麼貪生怕死的人,不過在人生纔開始的時候,他還是想好好珍惜自己的這條命。
不過林平之多慮了,平一指快速的從木箱中取出了金針,輕輕地開始鍼灸治療,林平之這時還注意到,旁邊的東方不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緊緊的盯着平一指的動作。
過了許久,平一指才終於將針又都取了出來,他微微的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恢復了平日的神情,道:“東方姑娘,今天便到此結束吧,老夫明日再來爲他施鍼灸,不出七日,老夫保他平安無事。只不過,他的傷勢太重,傷好後也需要好生調理纔可以恢復。”
東方不敗這個時侯,很是感激的看了平一指一眼,這眼神中甚至包括了一種別樣的嫵媚。只是林平之在這一刻卻有些許的迷茫,幸好他修煉的小無相功,乃是道家的心法,講求神情意明,才很多恢復了神智,只是這一下,他卻驚了——莫非練了這葵花寶典,就等於還修練了媚術之類的東西不成?這到底是怎樣的武學啊?
拋棄了媚術的問題後,林平之又想到了東方不敗的武功,顯然,現在的東方不敗已經到了某種至高的境界了,恐怕就是聯合江湖數十大高手,也不可能抵得過他一人吧?林平之暗自嘆口氣,再一次小心的、慎重的看了看東方不敗那種幾乎與天地自然融合的高深的內力……
爲了方便平一指的治療,東方不敗安排林平之二人在黑木崖上的這個花園內住了下來。而平一指每日所做的自然就是爲楊蓮亭醫治傷勢,至於林平之,在陪同平一直治病之外的時間,便可以自行安排。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林平之發現東方不敗的生活相當講究,每日的餐飲都是專人提供的精美佳餚,所喝的茶也都是極品,配以泉水泡製而成,香氣撲鼻。只不過,每每一個本該是老男人的人,卻這般的嬌柔,而本該是一方霸主的男子此刻卻以女子之姿,一心一意的陪伴着一個有些粗俗的壯漢,林平之就不禁感覺到怪怪的,似乎這個畫面很不協調。
以前聽到脈脈敘述日月神教中,東方不敗和楊蓮亭的故事的時候,他還以爲這楊蓮亭願意陪着東方不敗,只是爲了得到日月神教內的至高權力地位,可是現在看來,如果真的是一個這樣的“女子”,那就算楊蓮亭是真的愛上她似乎也不足爲怪了。
在這種悄無聲息的觀察中,七天很快就過去了,平一指的保證也基本視線,現在楊蓮亭的傷勢已經有所好轉。在林平之和平一指私下商量了之後,兩個人打算着請辭,趁着東方不敗還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時候,儘快的離開黑木崖。
只是,當平一指提出了這個事情的時候,東方不敗就淡淡的以楊蓮亭尚未痊癒,希望平一指能夠多呆幾天,保證楊某人的身體康復。身爲醫者,縱然是殺人名醫平一指,在面對日月神教的高壓強權的時候,也只能妥協,更不要提此時身份是平一指助手的林平之了!於是,兩個人不得不繼續在這個封閉的花園中呆了下去。
被迫留下來,林平之的第一反應就是東方不敗發現了什麼,可是從那日之後,似乎他們的生活仍然和往常沒什麼卻別,這又讓他有了幾分迷惑。被困黑木崖上,沒有消息能傳出來,那麼脈脈會不會擔心?
在落山的太陽染紅整個西邊的雲彩的時候,在這紅雲映照得園內百花都失去了原本的多彩的時候,林平之獨自一個人站在花園中,身影長長 ,竟然有了那麼一種悽美的味道。脈脈不愛這種火熱的紅色,她總是喜歡清淡的打扮自己,可這種劇烈反差,這種彷彿離別那日的景色,卻如烈焰般的燃燒着他的心。
他想念脈脈,甚至想念得有些心痛。只是此刻,他卻只能望着天邊那火燒的雲彩,憂心着脈脈,現在是否已經平安的回到蘇州了,是否和任我行的關係還融洽,是否會因爲他的事情而難過……
一個輕盈的聲音這個時侯突然響起:“小兄弟是在思念着遠方的某個人麼?”
林平之倉促間回過心神,轉過頭,便見到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站在亭外,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誤解林平之呆滯的表情,東方不敗突然臉上一紅,有幾分羞澀的看着他,緩步走入了林平之所在的涼亭中,用她多情嫵媚的聲音,道:“沒想到笑兄弟也是這般多情的人呢!想必你思念的人必定是你心愛的姑娘吧?”
林平之暗自苦笑,收斂心神,才道:“這個,的確如此,此次師傅突然來到這裡爲楊總管治傷,我卻還沒有來得及與她好好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