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珊看着拉着手的林平之和脈脈,眼珠一轉,調皮的說道:“唉呀,原來脈脈都有夫家了!還真的快要是別人的小媳婦了呢!”
脈脈臉微紅了一下,有些害羞的看了看身旁的哥哥,纔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這也是不久前的事情……”
令狐沖此時做了大哥,說話自然也沒有了之前那麼拘謹,豪爽的笑道:“我看啊,怕是二弟擔心未來的弟妹給人搶走,迫不及待的就要訂親了的吧?”
林平之聽罷,也不否認,只是溫柔看了看身旁的脈脈,才淡笑道:“大哥可也不能放鬆啊!”話說着,他的眼睛瞥了一眼一旁的嶽靈珊,意有所值的說道:“有時候不說出來,遲鈍的可就被錯過了!”就好像,如果那日他不是一時情急就說了出來,恐怕遲鈍的脈脈到現在也不能明白他的心意吧?
令狐沖似乎也隱約的明白了林平之的意思,微微的嘆了口氣,就把話題轉到了別的事情上。一行四人又聊了一會兒,見天色將黑,便各自告別,各回住地,以待明日的金盆洗手儀式了。
因爲兄妹二人想見識一番,故而昨日見面之時林平之便早已拜託了在場的劉三爺,拿到了一封劉正風親手寫的請帖,因爲在金盆洗手儀式的當日,二個人自然是順利的到了現場。
在賓客雲集的劉府,脈脈有些擔心的看着林平之,低聲道:“哥,你說昨天我們勸那位爺爺的事情,他會聽麼?”
林平之微微皺眉,“我恐怕他還是會來的。我本想着昨日就把打暈,讓那位小姑娘把他帶出去,可是他畢竟是長輩,而且劉三爺這邊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怕的就是萬一。”
脈脈神情有些落寞,好不容易見到了一位親生爹爹舊日的下屬、好友,卻不成想立刻就要開始擔心他能不能活下去的問題,想到“故事中”曲劉二人的結局還有非煙的慘死,脈脈的心就不自覺地提了起來。
正當賓客已經基本到齊、劉正風也走出來的時候,竟然突然有位朝廷的官員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對着衆人說他來是要宣旨的。
脈脈目光一閃,心裡依然明白了些許,看來劉正風爲了這一次的金盆洗手儀式,也是籌備的很久,他恐怕也知道他想躲避開江湖上的風風雨雨不容易,此刻爲了退隱,竟然使用了江湖中人相當不齒的一種手段——投身朝廷,爲官府效力。
可是,即使是這樣,能保得住他一輩子嗎?脈脈有些猶豫,看向了這位來宣聖旨的官員,若是這個人今日能留在這裡,直到劉正風金盆洗手儀式結束,那麼基本上就能平安不少了,這裡到底的是衡山城,沒什麼敢真的來襲擊劉正風。
想到這裡,脈脈立刻招呼自己的哥哥彎下腰來,耳語了幾句,看到他發亮的眼神,得意地回了他一個微笑。
正當脈脈才說完的時候,那官員已經展開了聖旨的卷軸,拖了強調沉穩的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據湖南省巡撫奏知,衡山縣庶民劉正風,急公好義,功在桑梓,弓馬嫺熟,才堪大用,着實授參將之職,今後報效朝廷,不負朕望,欽此。”
劉正風聽罷,立刻磕頭說道道:“微臣劉正風謝恩,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過之後,他站起身來,向那官員彎腰道:“多謝張大人栽培提拔。”
那張大人捻鬚微笑,道:“恭喜,恭喜,劉將軍,此後你我一殿爲臣,卻又何必客氣?”
劉正風淡笑道:“小將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澤廣被,令小將光宗耀祖,卻也是當道恩相、巡撫大人和張大人的逾格栽培。”
那張大人又擺擺手,笑道:“哪裡,哪裡。”
說到此時,兩個人的客套已畢,劉正風雙手取過早日準備好的禮物,笑道:“些些微禮,不成敬意,張大人哂納。”
那張大人立刻道:“自己兄弟,劉大人卻又這般多禮。”說着他就使了個眼色,身旁的差役立刻伸手便接了過去,見到禮已到手,他便又說到道:“劉大人,小弟公務在身,不能久留,來來來,咱們斟三杯酒……”
正說到這時,一旁的林平之走過了過去,恭敬的行了個禮之後,才說道:“草民見過張大人。”禮畢,他便道:“張大人,草民有一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那位張大人看着突然走來的少年,但見他眉清目秀、儀表不凡,顯然也是大戶人家的子弟,便客氣的說道:“本官也是父母官,若公子有什麼事情,但講無妨。”
林平之笑着點點頭,看了看一邊的劉正風正迷惑的看着他,才道:“劉三爺今日金盆洗手退隱江湖,這是好事,日後劉三爺投身朝廷,爲朝廷效力,這也是我輩江湖中人的楷模。只不過,這金盆洗手的儀式,草民以爲,若是能有張大人這樣的父母官、朝廷的官員來做個見證,更能弘揚我朝禮賢下士的風範。”
劉正風此時也聽出來了一些意思,客氣地說道:“說得是,說得是,若是張大人不嫌棄,府上依然備上了好酒好菜,就請各位差役去偏廳休息片刻,待到劉某人正式退隱江湖之後,再與張大人共飲幾杯,以續我們同殿爲臣之誼。”
那張大人聽到這話,也不好再推辭,分赴一同到來的差役收拾好了禮物,便問道:“不知道劉大人打算何時開始儀式啊?”
劉正風立刻道:“賓客已然到齊,即刻就開始!”
金盆洗手儀式並不複雜,在鑼鼓聲後,閒談的衆人平靜了下來,劉正風先是敘說了一番自己的生平之後,便朗聲說道:“弟子劉正風蒙恩師收錄門下,授以武藝,未能張大衡山派門楣,十分慚愧。好在本門有莫師哥主持,劉正風庸庸碌碌,多劉某一人不多,少劉某一人不少。從今而後,劉某人金盆洗手,專心仕宦,卻也決計不用師傳武藝,以求升官進爵,死於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門派爭執,劉正風更加決不過問。若違是言,有如此劍。”話說着,他右手一翻,從袍底抽出長劍,雙手一扳,拍的一聲,將劍鋒扳得斷成兩截,嗤嗤兩聲輕響,斷劍被插入了青磚之中。
正當大家以爲這儀式可以順利結束之時,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奉五嶽盟主令,不允許劉正風金盆洗手!”
脈脈微微一笑,心道: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