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陳笑的雙手被綁成反向交叉的姿勢,所以即使有勺子,吃飯也是十分費力的,再與自己晚飯搏鬥了整整20分鐘後,他終於將盤子裡的食物吃完了。
這個裝有食物的盤子自然是從那個小窗口塞進來的,在它下面鏈接着一個塑料板,當時陳笑用力的掰了掰,果然很牢固,應該是在門的外側固定住了。而吃飯用的勺子也是用特殊塑料做成的,不軟,但是有彈性,陳笑當時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蹲便,之後馬上把這個想法驅逐出自己的腦子.....
勺子的下方有個繩子,很堅固,和鐵板相連,也就是說,想抓着勺子縮在角落裡不還回去,以此引誘工作人員進來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剛剛送飯的時候,陳笑從腳步聲聽出應該是謝頂的那個人。之後他試着和他說了句:“嗨!”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連動作都沒有一丁點遲疑,直接把飯盆子推進小窗就走了。本來陳笑是想裝神弄鬼說:“我能讓你下次賭錢時贏一大筆!”之類的,藉此看看能不能套出點話來。可是對方連機會都沒給他。
陳笑猜,可能是因爲這裡有監控,而所有工作人員禁止與病人發生任何交流,發現就開除之類的制度。畢竟這樣的規矩在精神病院裡很常見。
大概吃完飯後10分鐘,一個人來把帶着盤子的抽了出去,腳步聲一實一虛,是老李,不過知道這些一點用處都沒有。而陳笑也不準備做太多的事情。因爲這個病房裡十有仈Jiǔ也是有攝像頭的,剛剛自己又是蹦又是踩蹲便的,已經夠不消停的了,再作死可能會出現什麼反效果。於是,他回到角落裡坐下,百無聊賴的開始亂想。
那個“劉女士”很奇怪,那份“合同”也很奇怪。當然,最奇怪的是自己。
關於自己的記憶,真的是一丁點都沒有,但是陳笑知道,拋去那些“小毛病”之外,自己好像還算挺正常的,總之肯定不至於關在這種“高檔次病房中”。但也不排除自己間歇性失憶外加不定時發瘋自殺亂咬人等等可能性。
“得儘快弄清楚自己是誰啊,不然這種腦子裡一片空白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他想
“不過,雖然很想快點知道,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做,等明天看情況再說”陳笑小聲自言自語道。
“那現在吃飽了,沒什麼事情做,又沒有豆豆可以打,是不是隻有睡覺了?”
他皺起了眉頭,好像遇到了一件難題。
睡覺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比如自己每次睡覺都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會不會自己醒來又忘了今天的事情?會不會自己是個被什麼夢魘折磨瘋掉的人?會不會自己是個危險的夢遊者?
一時間,又有無數的可能性張牙舞爪的衝進了他的腦子裡。
陳笑就坐在那想,以他思考的速度,竟然足足想了5分鐘!
突然,他眼神中閃過了一抹光亮,好像揭開了什麼謎題。
“嗯,一個睡覺都能想這麼多,我他媽果然是個精神病!”他嚴肅的點了點頭,顯得很滿意。
之後,“哐嘰”一下,直接栽倒在地上,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清晨,太陽秉承着數千萬年來的習慣,緩緩升起,驅散黑暗,陽光能穿透了遙遠的宇宙虛空,卻穿不透幾片薄薄的葉子,只好無力的散在地上,形成斑駁的樹影。更別說數十米厚的地下岩層。所以,陳笑根本不知道現在已經天亮。他也沒什麼心思去一秒一秒的數着時間。他的睡覺,那可真就是睡覺!
一動不動躺在地上,每個肌肉都在放鬆着,沒有在思考,也沒有做夢,他睡前所意淫的那些事情沒有一件發生。如果不是突然出現鑰匙的“嘩啦嘩啦”聲,他好像能一直睡下去。
可就在那聲音出現的同時,陳笑立刻睜開眼並坐了起來,沒有一丁點剛睡醒之後的朦朧狀態。
“不是送飯,腳步有些急促,還是昨天的兩個人,一起來的,但是沒有推車,是“劉女士”說的那些人已經來接我了麼?”陳笑想着
果然,門很快就被打開了。那兩個人走了進來,他注意到,兩人都戴了一副厚革手套,長度直達肘關節。老李還拎了雙布鞋。
“至於麼大兄弟們,難道我真的經常亂咬人麼?”陳笑心中擺出一副苦逼臉,但現實中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房間正中一動不動。
老李和謝頂大叔也二話沒說,直接將那個帶孔的面罩扣在了他臉上。
“這祖宗可算是走了!”老李念叨着,透着輕鬆。
“嗯。”謝頂大叔附和到,但是語氣好像是心不在焉的。果然,緊接着他又小聲說道:“唉,你看到門外那幾個人了沒有......那些都是真槍吧。”
“應該是,還都帶着防彈頭盔呢,估計真是政府哪個部門的。也不知道他們要用這小子幹啥。”老李說。
這時,陳笑的口罩已經被帶好,那雙鞋也被穿上,從始至終,兩人的說話都沒有避着陳笑,絲毫不在意他聽到。
兩人一左一右的架着陳笑走了出去,這回腦袋可以隨意轉動,他自然有開始習慣性的觀察四周,之後發現,整個地下病房其實不大,只有來回這一條走廊,盡頭就是自己的“高檔單間”,而且整個地下只有自己一個人。
三人乘坐電梯,來到了一樓,一路上那兩個大叔並沒有變現的多莫緊張,反而都若有所思。昨天自己被綁的那麼嚴實應該是因爲害怕要去見“劉女士”時出現什麼意外。
來到一樓,又經過一段走廊,在此就不描述了,終於來到了精神病院的大門。陽光從斜上方照射到陳笑的臉上。他感覺自己上眼眶有些微微的發疼。看來很久沒有見過陽光了。
郊區,離市區有些遠!偏北平原地帶,春末!醫院建成40年以上,經過一次翻新,病人不多,工作人員不多,工資也不多。腳下的空地五六年前是一個水窪,因爲道路原因被填平,門衛有條狗,很懶,最近在拉肚子。等等等等。
一時間這些東西進入了陳笑的思想,而他還沒來得及歪一下腦袋,看一下來接自己的那些人到底是什麼陣勢。
……
他眯着眼睛,將視線轉過去,之後立刻心中一陣歡呼雀躍。
那邊停着一輛黑色的車輛,外形類似於運鈔車,後面是一個長寬兩到三米的車廂,看樣子是經過了加層改裝,而且,沒有車牌。在車的一側,站了一名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全副武裝到什麼程度呢,就是直接扔到某個射擊遊戲中,這一身裝備不是主角也能當個boss了。防彈衣,散彈槍,防暴頭盔,一應俱全。
“押送我需要這麼大的排場麼?”陳笑想了想,之後咧開嘴笑了起來。他很開心。
當然,他開心可不是因爲以上說的那些,而是因爲他看到押送車的玻璃貼了遮光膜。
“嗨!快點把他帶過來。”那邊的警衛喊道,隔着防爆頭盔,辨別不出他的年齡。
而老李和謝頂大叔也忙點頭哈腰,架着陳笑往車的方向走過去。
“哈哈哈,終於能看到了!!”陳笑心裡有點小激動。
離車越來越近,還有十米,從這個方向走過去正好能通過車玻璃看到自己的臉,陳笑躍躍欲試的,有點抱怨這倆老頭子咋走這麼慢。哦......已經五米了,三米了!!馬上就能看到了。陳笑也不管旁邊人的納悶,開始抻着腦袋王往前湊了湊。就算只能看到一半也可以啊
可就在這時,那個警衛突然走了過來,正好擋住了汽車玻璃!!
“臥槽?你丫過來幹啥?”陳笑一愣,剛剛太想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連腳步聲都沒注意到。
那個警衛指了指車後面,甕聲甕氣的說:“快點,弄車上去,我們趕時間!”
“奶奶個腿,他喵的四章了老子還沒露臉呢,你趕個屁時間啊!”陳笑心中一陣怒吼,這要不是臉上扣着個面具,他準保一個mmp就罵過去!
無奈,陳笑只能被架着來到車後箱。之後他有些驚訝的發現,後面還有一個人。
“快上去!出發!”這時,那個警衛也跟了過來,直接把陳笑推上了車,自己也跟了上來。
陳笑一臉不爽的擺出一副“你丫等着”的表情,白了他一眼。當然了,戴着面具他也看不出來。
緊接着,車就發動了。
這個車廂裡靠着牆壁各有一排座位,其實就是一個釘在車上的板子。陳笑和警衛坐在一側,而車上那個人坐在另一側,男性,亞洲人,身高185左右,方臉寸頭,穿着簡單的黑色背心,露出一小部分紋身。身材很壯實,但是肌肉有些鬆弛,看來很久沒有鍛鍊了。雙手雙腳都被銬住,手腳拷之間還有一根鐵鏈相連,另一頭還被拴在牆壁上,總體看來待遇比不陳笑要好到哪去。這個形象就像是在告訴所有人,我是個重刑犯。而此刻,他也在冷冷的觀察着陳笑。
在陳笑的另一邊,也就是和車後箱門相對的那面牆上,有一個拉窗,但是司機和後視鏡的方向都被一塊板子遮擋住了。
這是一段很無聊的旅程,對面的那個傢伙秉承高冷硬漢的形象,低着頭,一句話不說,用陳笑另一側的手握着槍。而身旁的警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瞌睡,總之就是保持一個姿勢。而陳笑被卷的像個糉子一樣,肯定也什麼都幹不了啊。不然還能講個笑話活躍一下氣憤。
這車就一直這麼開着,從小窗看到外面的景色,應該是繞着市區開往另一個比較偏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