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皺了皺眉頭:“你總抓着他老婆問這問那嗯的幹嘛,那個女人沒什麼可以懷疑的理由?”
陳笑一聳肩肩膀:“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理由,每次拉完屎你還總是想回頭看一眼呢,難道你真的準備從那坨大便裡看出什麼來麼?那只是個下意識的習慣而已,而在這種幾乎所有人都沒有作案可能性的前提下,我的習慣就是懷疑每一個人,這同樣不需要什麼理由,所以,從他最親近的人下手也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我從沒想過一定要看出什麼來。就算是你哪一天嘎巴一下死了,我也會順便仔仔細細看一下你的老婆的……哦,對不起,我忘了你沒有老婆……真可憐。”陳笑一本正經的說着。
老邢聽完後這一大段話後,心裡感覺一陣強烈的堵挺慌,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他知道這個臭小子是在埋汰自己,但是埋汰的角度很是刁鑽,讓他想罵兩句又不知道從哪罵起,只想趕緊把這個混蛋小子攆回去……但是又沒法攆,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個**畢竟有很多人在盯着呢,不能出簍子,真要是像他說的,事後當着媒體面一鬧,那說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所以……暫時最好的辦法還真就是得忍着,等案子結了,再回來收拾這臭小子。
老邢滿臉不爽的把氣嚥進了肚子裡:“喂,其實你也知道這就是個意外事故,幹嘛非要這麼費時費力的折騰。”
陳笑一聽:“嚯,你還知道這是嚇折騰啊,那你說咋辦,讓我幹呆到明天早上?不行,本寶寶呆不住!”
老邢揉了揉腦袋:“那這樣吧,咱回去把筆錄做完,之後你就回家。”
“啊?回家?你當我是什麼啊!門口小廣告上的應召女郎麼,你打個電話就來,開了心之後就走?不行!我不走!”陳笑大手一揮,直接就拒絕了。
老邢的臉色像吃了屎一樣難受。這麼多年了,哪見過這種傢伙,簡直他媽精神病一樣。
“看來這一宿很難熬啊……”老邢在心裡哭訴到。
這會,陳笑邊走邊說,已經來到了陽臺……
由於是十多年的老樓,所以構造很是復古,陽臺連接着廚房的最角落,一扇小門將彼此隔開,而陽臺也只有這扇門一個出入口。
裡面的面積很小,抱着點東西都可能轉不過身來,不過還好,這裡也沒有堆放什麼雜物,因爲是整體鏤空的設計,下雨下雪時這裡都難免遭殃……所以,這種設計除了從外面看好看之外,實用性極差,甚至都不如那種封閉式的陽臺,還能當個倉庫用,而小區裡的這破格局,又不是面朝大海,清一色的面朝大樓,平時嫌它擋陽光還來不及呢,誰還會下班回家跑到這來再看一遍啊,給自己添堵麼?最後,也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這種設計不安全啊……就像之前說的,由於鏤空的設計,不管風吹日曬,下雪下雨,這裡就和室外沒什麼區別,別說是護欄了,就是個旗杆,你在外面放個十年八年的,也都坑坑包包一層鏽了。
陳笑來到陽臺的邊緣……因爲此刻護欄已經損壞,只有一部分耷拉在建築外,所以整個陽臺沒有一點保護措施,配上夜裡的風聲,有種讓人暈眩的感覺。
陳笑抻着脖子往下看了一眼,果然,在掉下去的路線上,正好沒有任何的遮擋,而柵欄的連接處,腐爛的痕跡已經很明顯,不可能是人爲鋸開或者暴力讓其斷裂的。
在正對着陽臺的後方,是一面玻璃,透過去能正好看到客廳,玻璃是全封閉的,所以從背後衝過來將死者推下去的可能性也是沒有。在頭頂,是一面光禿禿的天花板,除了一個燈泡外什麼都沒有,外面扣了一個老式的燈罩,估計也是怕颳風下雨把燈泡弄碎了……整個陽臺沒有任何的裝潢,連牆漆都沒刷,當然了,這地方刷完了也是仨月就報廢的節奏。
總之,就是光禿禿的,連做個小機關,耍個小手段的地方都不給,這麼說來,就真的和老邢說的一樣,死者只是失足掉落的可能性最大。
陳笑不明意義的點了下頭:“好吧……下一個有動機的人是誰……”
老邢聽到後,不屑的一撇嘴:“怎麼,終於放棄了麼。”
“稱不上放棄,我只是不想讓這一夜的時間浪費掉。”陳笑迴應道。
“得了吧,還是那句話,只有作案動機屁用沒有,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咔嚓被雷劈死了,你總不能硬說是謀殺,之後滿世界找有作案動機的人,就算是這人被劈死之前剛把另一個人的祖墳拋了,難道還能因此去判那個人的罪麼?”
陳笑像是沒聽見一樣,微微低着頭:“嗯……他來這個陽臺幹什麼,這裡什麼都沒有,因爲生意沒談成或者心情不好來透透氣?一個感性的男人?可能性很多,但是他卻因此掉下去了?只是巧合?”
他小聲嘟囔着,老邢看對方根本沒理睬自己,又老大不樂意的:“喂喂,你在那嘀嘀咕咕的幹嘛啊!”
“哦,自言自語而已……”陳笑一本正經的回答到。
“自言自語啥啊?”
“沒什麼,只是這樣能讓咱倆之間的對話顯得有點智商……那麼,快跟我說說其他的嫌疑人。”
老邢反映了一會,才聽出了這混蛋又在埋汰自己,可是,也只能生生悶氣,心想風頭過去了,一定要收拾收拾這傢伙:“啊!還有一個部門,因爲這次的投資方案被否決,可能是會少撈一些錢,但是這不能算作動機,而且那個人今天有應酬,案發時正在酒桌上喝的男女都分不清了,你說他能殺人?”
陳笑閉起了眼睛,簡短的說了倆字:“繼續。”
“啊啊……還有另一個投資商,因爲一個項目產生了生意上的矛盾,可是這種矛盾幾乎每個項目都會出現,再說他們那個圈子,根本就是利益當頭,哪有什麼永遠的敵人,這次倆人有點不愉快,下次估計就互相讓對方大撈一筆,所以這個動機也太牽強。而且,那人住在城郊的別墅區,不在場證明穩穩的。”
陳笑仍然閉着眼睛。
“不在場證明幾乎可以忽略,又不是推理小說中殺人必須自己動手的規定,像他們這個層次的人,想買兇殺人容易的不得了……”
老邢一臉不高興。
“別鬧了,現場你也看了,就這麼一個小屋,連第二個人都沒有,你跟我說說這人要怎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