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段時間過去了。
酒徒還在拼命的擊打着,但是就像是亞伯拉罕說的,他根本無法破開這層防禦。陳笑和諾爾面面相覷,誰也沒出手,但也誰都想離開,林凡憑藉着“筆”的力量,還在千雪小姐的攻擊中支撐着,但是也看不出落了下風,宋璇和青鳥之間的戰鬥又上升了一個檔次,更加看不清身影,也許直到有一方被殺死,才能真的停下來。而護士和子良兩人......這倆人就像是街頭潑婦打架一樣,在地上滾打着,打的很難看,但也誰都奈何不了誰。
一切都在膠着中進行着。
這時,在極地研究區的一個小小角落的一臺電腦上,一段代碼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缺口,它興奮的鑽了進去,並通過這個端口侵入了主程序,同時,也找到了這裡的所有收容物分部和路線圖。
阿明的手指在鍵盤上迅速的敲擊着:“我要找一個物品的收容記錄,幫我調出三個月內的所有新增物品。”
這時,一個表情出現在了他面前的屏幕上(╬?д?):“似乎是單向權限,破解需要很久!”
“多久!”阿明焦急的問道。
“最少20分鐘!”
阿明搖了搖頭:“不行,來不及......給我最近運輸機的升降排表!”
“稍等!”(??_?),科拉克說道,很快,一份表格就出現在了屏幕上。
極地研究區內基本已經達到自給自足的循環了,各種合成食品足夠用它個幾十年,所以平時往來的流水清單十分少,近幾年唯一來這裡的,就只有兩個月前和一個月前的兩架運輸機了。
而順着運輸機降落後的人工安排和機器設施的走向,阿明也終於模擬出了一個大致的方向。
“11區偏北側,通向一個大型的冰川溶洞!”
他立刻對着話筒說道。
“嗯......終於找到了啊。”陳笑聽着耳機裡傳來的話,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說什麼?”諾爾疑惑的說。
“沒什麼,話說你們的隊長應該也快趕過來了吧,那麼,我們得加快點腳步了......”
而在陳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分裂者所有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同樣的訊息。
林凡在震震烈風中突然的停下了手,這一個反常的舉動讓千雪一愣。
“怎麼?爲什麼不打了??再打一會,在打一會啊啊!”她無比興奮的喊叫着,渾身上下都爽快的顫抖着,此刻的周圍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牆壁被一拳一腳的踹出無數的痕跡,地面上更是幾個龜裂的大坑,深深得凹進去,那堅固的牆體看上去岌岌可危,有再捱上幾拳就得被打穿的架勢。
“不打了!”林凡說道。
“爲......爲什麼??”千雪震驚的問道,好像在她眼裡,打架是一件比吃飯還重要的事情。
“本來我就不想打架,我只是想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而現在經歷的這麼多其實都不是我的意願,其實,我每天都夢想着結束這些。”
然而,此刻的千雪已經聽不進去了:“好啊......來吧......再打一會!來啊!”她斷斷續續的說着,字裡行間是一種難以抑制的玉望。然後,不由分說,棲身,伏腰,瞬間的爆發力將地面再次踏出個坑洞,直線衝向了林凡。
然而,他不知道,在林凡的身體上,一個事先在飛機上就畫好的符文已經散發出淡淡的光線......
石原千雪這足以分疆開海的一擊落到了空出......她迷茫的看着四周,林凡,消失了。
巨大的防禦力場內,撞擊聲依舊不停。
酒徒渾身焦黑着,每一拳都迸濺出大量的鮮血,肌肉撕裂,拳頭的關節處已經露出森森的白骨。
“所以,你們這些人到底在堅持什麼?”亞伯拉罕再次問道,他知道這個人在撐着,他要麼是等着自己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倒下,要麼是被這幾架小型無人機一點點的剮死......或者在那之前,他就自己把自己震死了......
他應該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爲什麼還在堅持?
就在這時,酒徒停了下來。
“呵呵,終於累了麼?”亞伯拉罕說着。
“你不懂麼?”酒徒突然開口道:“是啊,你肯定不懂,怎麼可能懂。”
亞伯拉罕皺了皺眉:“......懂什麼?”
“當然是你們每天掛在嘴邊的“世界”,“人類”這些冠冕堂皇的詞語,”酒徒說道:“什麼爲了全世界犧牲自己,哪都是屁話,我們本就是自私的,我們追求着自己存在的意義,並且享受,我們需要錢,權利,家庭,愛情,孩子,我們期待的就是每天下班後的一頓飯,吵吵鬧鬧,瑣事,和藏私房錢時的快感,這就是生活,這就是這個世界所帶給我們的滿足感,如果這些都沒了,那麼這個世界對我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低級的思維方式......”亞伯拉罕說道。
“你們拯救的,就是由這幾十億‘低級思維方式’組成的羣體,我們就是這麼想的,我們會感謝那些救助我們的人,但是前提是,那人不是自己!這很自私,也很真實......”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纔會出現‘秩序基金會’這樣的組織,你們不願意,那我們就讓你們不得不願意,這很簡單。”
“不......這不簡單。”酒徒淡淡的說道,身軀因疲憊顫抖着,之後就在對方的眼前......消失了。
一道寒芒。
宋璇停下了,而她手中的匕首尖端,也滴下了一點血跡。
“呵,你還挺厲害的麼。”青鳥摸着自己肩部的一道血痕說道。
“的確,小孩子總是聽不進去別人的話,認爲自己的想法就是對的,我曾經也是這樣。”宋璇淡淡的說道。
青鳥不屑的一笑:“呦,怎麼突然說起話來了,我以爲你是那種凡事能動刀就懶得開口的人呢,還是說,你想借此機會歇歇?”
“我也曾經化妝,也曾經憧憬着這個世界,急不可耐的想展現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但是畢竟那時候很小,我看到的不是完整的,但我卻對自己深信不疑,其實,在光彩中,只需要很小的一塊陰影,一條小巷,一對在焦急中尋找離家出走了孩子的頑固夫妻,一個被債務逼瘋的路人,和一羣做着人肉生意的混混......其實毀掉一個人,只需要一瞬間。”宋璇說着,望着前方,但是視線的焦點卻不在青鳥身上。
“我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青鳥叨咕着,晃動了一下肩膀,很慶幸的發現那道傷口並不影響行動。
“的確,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展示的一面,也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但小孩子要做的......是成長,而不是早早的就深陷其中。”宋璇依舊說道,之後似乎才意識到了自己面前還站着一個人:“哦,你聽不懂沒關係,因爲我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話音剛落,宋璇輕輕揮動了一下手臂。
輕描淡寫的,沒帶出一點風聲。
然後,她就消失了。
只留下原地呆呆不動的青鳥,和額角剛剛來得及滲出的豆大汗珠。
雖然她不知道對方怎麼就突然消失了,但是她知道,剛剛那一刀,自己似乎躲不開。
一條走廊上,“啪啪”的碰撞聲。
“媽的,你這人怎麼這麼討人厭!給我滾開啊!”護士還在掙扎着,雙手胡亂的扇在子良臉上!
“你個臭婆娘,要不要打個賭,你要是能爬出這段走廊,老子就給你舔鞋!”子良也咆哮着,拽着護士的褲子死不放手。
他的四周,到處都是亂躺着的屍體,地上的鮮血鋪了厚厚一層,泥濘不堪,而刀和槍早就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反正也沒用。
“混蛋,誰要你舔鞋,你是變態吧。”護士喊道。
“你才變態,一個女人,打人總盯着下三路算什麼?”子良也不甘示弱的喊道,緊接着,迎來的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巴掌。
這段時間,護士也摸清了子良的能力,那就是死後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再次出現,而這種死而復生的能力似乎沒有上限,並且子良的體內似乎被安裝了心臟停搏的裝置,就是說他可以隨時讓自己“嘎巴”一下就死掉,然後出現在他想出現的地方。
這讓護士很頭疼。
當然了,子良也發現了護士的能力,所以他也很頭疼,後悔自己沒帶着什麼束縛能力強的道具出來,但是現在又走不開,只得就這樣死皮賴臉的纏着對方。
忽然,他感覺到護士的掙扎似乎輕了許多。
“哈哈——怎麼了,終於放棄了麼?”
“放棄?呵,像你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放棄的權利。”
“啊?”子良一愣。
“普通人總算還有理由,時間不夠了,年紀大了,或者......要死了!他們才能放棄,因爲他們的生命只有一次,他們沒有辦法重來,所以他們纔有資格抱怨,有資格唯唯諾諾,有資格躺在牀上唏噓着歲月,而你和我根本沒有這樣的資格!”
“什麼意思?”子良問道。
護士坐起身來,喘着粗氣:“不是有那麼句話麼,你可以殺死我的**,但是無法抹殺我的思想......而現在,你連我的**都奈何不了,所以......我想做什麼,只會一條路走到頭,不用和我談什麼大道理,我不聽,因爲就算我走錯了,南牆也撞不死我。”
說着,她也消失不見了。
這些事情幾乎發生在同一時間,諾爾的耳機裡,迅速的響起了自己隊員的聲音。
“喂,我這邊的人突然不見了!”
“我這邊的也是......”
“怎麼回事,我打的正爽呢,啊——快給我把人找回來!!”
“四眼,我可沒讓那女人跑掉,她是自己消失的!”
諾爾聽着耳機裡隊友們的嚷嚷聲。
“好了,我知道......”
他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羣,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