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鄭峰和同志們趕到欣慰的是,童美豔提出:將她家裡面的一萬三千塊錢拿出來作爲招娣以後生活學習的費用。這一萬三千塊錢,有一萬一千五百塊錢是兩萬多塊錢贓款中的一部分,另外一千五百塊錢是她和周銀鎖平時積攢的。有了這筆錢,可憐的招娣在生活上就有了保障。
在從謝家莊回派出所的路上,童美豔讓卞一鳴轉告自己的父親,如果父親不嫌棄她,她還要做他的女兒,她不想做一個無所依傍的人,如果失去父親,她真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了!不管政府判自己多少年,這輩子,只要有機會,她一定好好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好好過完下半生。
之後,鄭峰一行隨童美豔回家取出了一萬三千塊錢。
一夜無事,這一夜,大家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個好覺。
三月十五號——第二天早晨,紅日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
鄭峰和李雲帆起牀後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讓張鵬喊來了謝隊長,他們想請謝隊長安排人將謝家的房子修葺一下,費用可以由民政上出,謝隊長是一個非常爽快人,他說,修房子花不了多少錢,謝家莊是一個大莊子,做這麼一點小事,那還不是小菜一碟,不要任何費用,木料,生產隊現成的,人嗎,生產隊有的是。謝家財夫妻倆活着的時候,對大夥兒都不錯,現在,他們不在了,能爲他們的女兒招娣做點事情,也是應該的。那招娣在周家營和舅舅在一起過,也不是長久之計。
鄭峰和李雲帆做的第二件事情是讓張鵬找公社文教助理安排招娣轉學的事情,謝家集中學的教學條件肯定要比下面的學校強,爲招娣安排一個比較好的學校讀書,這是鄭峰很早就考慮的事情了。爲了招娣的健康成長,可以將招娣的外公外婆接到謝家莊來。
筆者在這裡提前交代一下,三月十八號早晨,張鵬安排人將招娣和她的外公外婆接到了修葺一新的謝家老宅,三月十八號下午,張鵬領着招娣到謝家集中學報了到,經過五年多的沒有父母的生活,招娣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來了。
三月十五號早晨,吃過早飯以後,同志們開始了對周銀鎖的審訊。
周銀鎖並不知道童美豔已經被捕,更不知道童美豔已經和盤托出,這個雙手沾滿自己親人鮮血的兇手,在接受法律的嚴懲之前,還是要做一番掙扎的——僥倖心理是罪犯共有的心理。
在同志們的眼中,周銀鎖只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而已。
周銀鎖踱着方步,不緊不慢地走進辦公室,環視四周,眼睛在辦公室裡面掃了一圈,然後很不情願的坐在爲他專門準備的椅子上。周銀鎖當了四五年的幹部,心理慣性還在。
周銀鎖的幹部身份不僅體現在不緊不慢的方步上邊,還體現在他的髮型和行頭上,在很多反映文革的文學作品中,農村幹部一般都理着二八分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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