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主任將抽屜整個兒抽出來,並將抽屜裡面的東西倒在牀上,抽屜裡面擺放着兩本影集和一些雜物,卞一鳴將三本影集全部打開,影集裡面七零八落地放着一些照片,這些照片基本上是一個男人的——從幾歲到成年,這個人應該就是胡羽化,除此以外,還有全家的合照。三個人沒有從影集裡面找到一張女人的照片——除了那張全家福,胡羽化和女人談情說愛是爲了逢場作戲,滿足自己的某種,一旦釋放和發泄完畢,情感隨之煙消雲散,留下那些女孩子的照片,對不斷移情別戀的胡羽化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胡主任又將大衣櫥裡面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堆在牀上,檢查過之後,又一件一件地放回到原來的地方。
胡主任忙的滿頭大汗,蔡淑芬站在一旁,只是象徵性的搭搭手。蔡淑芬顯然是不希望丈夫找到那塊西鐵城牌手錶。
“淑芬,你再好好想一想,羽化平時還會把東西放在什麼地方?”
“他的東西不都是放在自己的房間的嗎?凡是比較重要的東西,羽化都放在寫字檯的抽屜裡面。”
現在只剩下寫字檯中間一個抽屜了。
蔡淑芬說,這個抽屜的鑰匙在胡羽化的身上。他大概是希望等兒子回來以後再說。
胡羽化不由分說,從正屋拿來一把起子和一把老虎鉗。
抽屜很快被撬開了。
夫妻倆都驚呆了。
孫局長和卞一鳴也十分莫名驚詫。
抽屜裡面會是什麼呢?
是手錶嗎?
不是,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三盒那什麼套子,其中一個盒子是打開的,盒子裡面散落着兩個已經啓封的那什麼套子。
蔡淑芬癱坐在椅子上,他已經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我叫你不要慣他——不要慣他,慣他就是害他。他是在談對象嗎?他這是在犯罪,孫局長,還是你說的對啊!這簡直就是犯罪。人家女孩子怕壞了自己的名聲,才忍聲吞氣,要是我的話,早告了他幾十回了。我看這樣吧!孫局長,你們把他抓起來吧!讓他把手錶的事情說清楚,該坐牢就讓他坐牢,該槍斃,就讓他吃槍子。我不能再顧及自己這張老臉了,過去,我就是太在乎自己的這張臉,結果釀成了今天這樣的大禍。”胡主任老淚縱橫,他不像是在演戲。
單憑几盒避孕套,胡主任是發不出這樣的感概來的,蔡淑芬也不會癱坐在椅子上,像泄了氣的皮球,在抽屜裡面還有幾條女人的文胸和三角褲——就是那種非常什麼感的三角褲,大家都知道,在文化大革命期間,人們的思想比較保守,再加上經濟條件的限制,很少有女孩子花錢買三角褲,一般人家都是自己做,做出來大多是平角褲頭,胡羽化在抽屜裡面放這些東西,一定是爲了在那什麼的時候尋求一種刺激。
抽屜裡面沒有大家要找的手錶。
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
要想找到那隻手錶,只有和胡羽化正面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