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意識到,這將是一次艱難的審訊。
童美豔和周銀鎖一定以爲他們做的天衣無縫,神鬼不知,案發當年,周銀鎖和童美豔像泥鰍一樣從劉長鬆等人的手上滑過去了,時隔五年多,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他們以爲所有的線索已經完全被歲月淡忘得一乾二淨,難怪童美豔在同志們面前如此地從容鎮靜呢。不僅如此,童美豔在回答問題的時候,還有那麼一點怪腔怪調呢。
“請回答我的問題,周銀鎖多大年齡?”
童美豔望了一眼鄭峰,捋了一下掛在額前的幾縷頭髮,然後道:“比我小几歲。”童美豔美豔不想正面回答卞一鳴的問題。這應該是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
“你只需告訴我周銀鎖多大年齡——或者是哪一年出生的就行了。”
“一九四八年。”
難怪童美豔一直在迴避周銀鎖的年齡問題,童美豔比周銀鎖大五歲,這在傳統觀念根深蒂固的時代,是不被看好的婚姻,那時候,根本就沒有姐弟戀,姐弟戀是我們這個時代出現的新名詞。
“你和周銀鎖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呢?”
“我說這位同志,你們不是來查案子嗎?幹嘛淨整謝不着調的事情,你們想問什麼就請直說,用不着繞這麼大的彎子。”
“童美豔,你態度老實些,該問什麼,能由你說了算?”張鵬實在聽不下去了。
“張所長,你這就不對了,難道我是犯人嗎?就是犯人,你們也不能這樣吹鬍子瞪眼睛啊。”
“你——”張鵬有些氣急敗壞。
鄭峰望了望李雲帆,童美豔是一個比較難纏的女人。想從她身上撕開一個口子,困難很大。
卞一鳴朝張鵬擺擺手:“童美豔,你的情緒有些不對啊?”卞一鳴輕聲漫語道。卞一鳴是那種性子比較慢,能沉住氣的人,他一點都不急躁。
“有什麼不對?我的情緒很正常。”
“我們只是提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問題,你用不着把臉繃得這麼緊。如果你和案子沒有關係,那你就不用怕什麼。”
“我怕什麼?老話說的好‘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這就對了嗎。所以,希望你認真回答我們的問題,那謝家財和周鳳英畢竟跟你沾親帶故,雖然周銀鎖和家裡人的關係很不好,但你有義務——也有責任協助我們把謝家的案子查清楚。”卞一鳴有意對童美豔進行了一些心理暗示: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和周銀鎖的底細。
“你這話,我愛聽。”童美豔果然是一個不錯的演員。她一下子從一個犯罪嫌疑人轉換成一個無辜的人——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和周銀鎖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呢?”
卞一鳴繞了一個大彎子,又回到了原點。
鄭峰和李雲帆互相對視了一下,這表示他們對卞一鳴的表現很滿意,和犯罪嫌疑人打交道,也是一門學問。迂迴戰術是大家經常用的方法,卞一鳴運用的很嫺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