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正華接着道:“在我看來,此人應該和我們‘昌和古玩店’打過很多次交道,雖然不問來路,也不問去處,但應該是熟人,在我的印象中,我父親喊他關老闆。”
“歐陽先生,你提供的情況非常重要,非常感謝您,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候,您還能趕這麼遠的山路來找我們。”
“你們不是要到河南洛陽去嗎?無名無姓,單憑一張模擬畫像,想在那麼大的地方找一個人,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有一個姓,可能會對你們有點幫助。”歐陽正華眼窩深陷,眼白上佈滿的血絲,他一臉憔悴,頭髮上還粘着幾根稻草屑,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
卞一鳴非常激動,他緊緊地握住卞歐陽正華的雙手,使勁搖了幾下。他的眼圈有些溼潤。
“卞處長,祝你們一帆風順,家裡面有事,我們該回去了。”
“等一下,我用汽車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我們是騎自行車來的。”
三個人將歐陽正華和鄭君送出旅社,目送着他們消失在晨曦之中。
卞一鳴的心中感概頗多:歐陽正華在家業遭到滅頂之災,父親自殺,母親精神崩潰之後,還能以如此堅強的信念不失對生活的熱情,難能可貴啊。
雖然歐陽正華這次來找卞一鳴,只帶來了一點信息,但這點信息的含金量是很高的,按照常理分析,如果二號是“昌和古玩店”的熟主的話,他可能會隱瞞自己的名字,至於姓,隱瞞的可能性不大。
現在,卞一鳴的手上,已經有了如下幾個方面的信息:
第一,此人五十五左右(這是五年前的年齡)。
第二,此人身高一米七四。
第三,此人姓關。
第四,此人身穿風衣。
第五,此人有一個懷錶。
(其實還應該有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此人無正當的職業。我們都知道,沒有一個人會認爲盜墓是一種能上的了檯面的職業。)
有了這幾個方面的信息,在加上一張模擬畫像,想在戶籍材料和人們的記憶裡面找到二號,應該是具有了一定的可能性。二號雖然是一個走南闖北,到處遊蕩的盜墓人,但不管走多遠,都會有一個固定不變的去處,這個固定不變的去處,一定是他的家。所以,根據一張模擬畫像,在人們的記憶中尋找一個曾經在他們的生活中出現過——甚至經常出現的人,應該是有可能的。
三個人帶着這樣的期盼山路了。
四月二十九號下午四點半鐘左右,汽車停在了洛陽市公安局的大門口。
卞一鳴跳下車,從口袋裡面掏出證件,走到一個值班崗亭跟前,在公安局的大門兩側立着兩個值班崗亭,每一個崗亭裡面都筆直地站着一個揹着槍的軍人。在文革期間——特別是文革後期,爲了穩定局面,很多機關——包括一些企業,進駐了一些人民解放軍。人民解放軍往門口一站,肩膀上揹着槍,對階級敵人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