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文傑不把饒鴻達說出來,恐怕是不想污損母親的名節,他不說自己知道身世的事情,又是爲了啥呢?”譚科長道,“除了怕擔忘恩負義的名聲,還有沒有其它原因呢?”
“這——我還沒有來得及細想。”這是卞一鳴第一次語塞。
“問題是——我們上哪兒去找辜文傑的生母呢?”
“你們不要着急,我來就是要跟你們說這件事的。”
“饒助理,你快說。”
“在玉泉鎮,我跟你們說過,我和辜文傑的生母曾經在雙溝鎮見過一次面,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這個女人說過的話。”
“她的發音是不是有比較明顯的方言特點?”鄭峰如獲至寶,對刑偵工作者來講,有價值的線索就是無價之寶。
“有兩個字,這兩個字,錢小姐重複了好幾遍。現在,我終於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饒鴻達很興奮。
“饒助理,你趕快說?”鄔局長急不可耐。
“‘人’,她不說人,她說成‘能’,大街小巷的‘巷’,她不說‘巷’,他說‘汗’。”
“你咋不早說啊!”鄔局長站起身,右手在牀頭櫃上用力地拍了一下,“鄭局長,這個女人一定是鎮江人。”
“鄔局長,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我愛人就是鎮江人,饒助理,你說的這兩個音是鎮江方言中最明顯的特點。”
“鎮江人怎麼會和辜望弟搭上關係的呢?”譚科長道。
“饒助理,據你所知,辜家驅鬼除魔,活動的範圍有多大?”
“溉北縣和附近幾個縣。”饒鴻達道。
“照這麼講,辜文傑的生母應該是在溉北縣和附近幾個縣和辜望弟搭上茬的,這也就是說,辜文傑生母的落腳點應該就在溉北縣和附近幾個縣,換句話說,辜文傑的生父應該就在溉北縣和附近幾個縣。”
只憑這些分析,顯然是很難找到辜文傑生母的。
“饒助理,你和錢小姐是在什麼地方見面的呢?”
“我——鄭局長,您讓我好好想一想,”饒鴻達眉頭緊蹙,“她是到學校來找我的,我本來是想在學校跟她談的,她約我到鎮上的一家酒館慢慢談。我想起來了,她好像和哪家酒館的掌櫃認識,我們到酒館的時候,酒菜已經擺好了,我們談話的地點在二樓的一個小包間。”
“饒助理,你還記得這家酒館嗎?”
“記得,我離開雙溝中學的時候,幾位老師在這家酒館爲我擺酒送行。我估計這家酒館還在——這家酒館叫‘李記酒館’是一個老字號,在當地很有名。”
饒鴻達離開雙溝中學是在一九六九年夏天,距離現在也就四年多,鄭峰希望這家酒館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