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走的太急,莫非大口喘氣。他靠在路邊一棵鳳陽樹上,用手指着岔路東邊一條小路。
兩個人明白莫非的意思,靜悟往繆智文家去了——至少是往繆智文家的方向去了,我們都知道,繆家最早住在寨子裡面,後來遭遇了一場天火,繆家就在寨子北邊的一個山坳裡面選址重建,所以,這麼多年來,繆家一直是單門獨戶。
“莫非,你在這裡歇一會,我們到繆家去看看。”
“沒事,我氣已經喘勻了,走,我跟你們一起去。”
三個人朝東走去。
“等一下。”後面好像有人喊。
兩三個人停住了腳步。
有兩個人朝東走來。
待兩個人到跟前,李雲帆和卞一鳴纔看清楚,原來是鄭峰和王萍。
兩分鐘後,五個人走到繆家的院門口。
“卞一鳴,你敲門,我到院子後面去看看。”
“篤——篤——篤。”卞一鳴在院門上敲了三下。
李雲帆則沿着石頭砌的圍牆走到院子後面,繆家的院子後面就是堂屋的後牆,牆上有兩個窗戶,東西廂房各一個,窗戶有兩米左右高,窗戶也不大,其實就是兩個圓洞,直徑在三十公分左右,這種窗戶不是爲了採光,而是爲了通風,天冷的時候,用草塞上,詩經《七月》中有“塞向墐戶”一句,“向”就是窗洞,“塞向”就是用草將窗洞塞起來,開春,天氣開始暖和以後,就把草拿出來。
李雲帆按順時針,沿着院牆邊轉了一圈。繆家的院子後面,除了山林裡,草叢裡面蟲子的叫聲和鳳在樹葉間遊走的聲音之外,再沒有其它聲音。
幾分鐘以後,李雲帆回到院門口。
莫非站在院門外面,院門開了一半。
卞一鳴、鄭峰和王萍已經進院子了。
李雲帆走進院門。
堂屋裡面的燈亮了。
卞一鳴正在和一個人說話,李雲帆走到跟前纔看清楚對方的臉,她就是張翠珍的婆婆瑛姑。
瑛姑正在叫門——瑛姑住在東邊兩間廂房裡面,她披着一件棉衣,兩隻手正在掖褲腰帶。
不一會,堂屋的門開了,門口站着一個女人,她就是張翠珍。
“娘,啥事啊?”
“這幾個公安同志找你。”
張翠珍身上穿着一件棉襖,她正在扣鈕釦:“同志,你們這時候來,有什麼事情嗎?”
李雲帆和卞一鳴都有些納悶:按照時間判斷,靜悟應該和張翠珍見過面——或者正在見面。可張翠珍竟然還在家呆着,從她看到同志們的眼神和表情來看,她好像是剛纔你過睡夢中醒來的,她打着哈欠,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張翠珍,剛纔,有沒有人到你家來?”
“誰到我家來了?這時候,誰會來呢?”瑛姑道。
靜悟這時候到三裡寨來,一定是來找張翠珍的。難道是他發現後面有人跟蹤,所以,臨時改變了主意?
“公安同志,出了什麼事情?”張翠珍道。
“大娘,我們能和張翠珍單獨談談嗎?”
“行,翠珍,快把兩位同志領進廚房,把火盆點起來。”
“娘,你回屋吧!外面冷。”
“公安同志,那我就不招呼你們了。”瑛姑道。
“大娘,您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