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清接過李雲帆遞給他的一支香菸,但把口袋裡面的煙掏出來,放在了李雲帆面前的桌子上,同時“依依呀呀”地說了幾句話,大意是:跟我用不着這麼客氣。哪有拿人家一包煙的呢?這不合規矩。
張福清自己從口袋裡面掏出一盒火柴將香菸點着了。
“大爺,您見過這種帽子嗎?。”李雲帆從皮包裡面拿出了黃軍帽。
張福清點了一下頭。
“誰有黃軍帽”
張福清望了望王萍,他這是向王萍要紙和筆。
王萍已經將紙和筆準備好了,她和張福清挪了一個位子,讓張福清坐在牀上,趴在桌子上寫。
張福清拿起筆在一張紙上寫下了這樣一行字:“東旭。”
如果張福清和張東旭是同夥的話,那麼,他就不會把張東旭說出來。這樣一來,談話就更容易進行下去了。
管立秋所言非虛,張東旭確實有一定黃軍帽。
“先前,我們調查過,沒有人知道張東旭有一頂黃軍帽,這是怎麼回事情呢?”
張福清又在紙上寫了一行字:“東旭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曾經帶回來一頂黃軍帽。”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東旭讀高三的時候。”
“黃軍帽的帽檐上——就是這裡有一顆紅顏色的五角星嗎?”李雲帆指着黃軍帽帽檐上五角星的印記道。
張福清點了兩下頭。
“他沒有戴過嗎?”
張福清搖了兩下頭。
“從那以後,張東旭再也沒有戴過那頂黃軍帽嗎?”
張福清搖了一下頭。
張福清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從和李雲帆簡短的對話中,他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於是,他在紙上寫了下面一段話:“你們是不是懷疑東旭和姚家的案子有瓜葛?”
“大爺,我們在這裡已經麻煩您很多天了,承蒙你的悉心照顧,我們在這裡生活的很愉快,我們希望早一點把案子拿下來,所以,希望大爺知道什麼,就跟我們說什麼?”
張福清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兩行字:“我都看見了,你們沒日沒夜地工作,很辛苦,我是一個孤老頭子,蒙你們看得起我,讓我伺候你們茶水,我雖然是一個鄉下人,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但人情和天理,我還是懂的。”
看了紙上面的字,李雲帆很有感觸,老人的話推心置腹。談話能在這樣的氛圍中進行,這是同志們所希望的。
老人兩鬢斑白,看樣子有六七十歲,其實,張福清的年齡才五十幾歲,歲月催人老啊!準確地說,艱難的日子催人老。老人的頭上沒有帽子,兩隻耳朵的凍瘡還在,時值春天,隨着凍瘡的漸漸退去,老人的耳輪上的凍瘡已經發黑。
讓李雲帆深有感觸的是老人的衣服:老人的上身穿着一件棉襖,沒有罩褂,棉襖上,能看到的地方,就有六塊補丁,這些補丁的針線活都比較粗。
張福清在依依呀呀說話的時候,會做一些手勢,這時候,同志們就能看到他的手,那是一雙整日勞作的手,除了粗糙以外,手指頭上還有一些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