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水草長得很快,如果現在不撈,等長嚴實了,那就麻煩了,一到夏天,這水閘就得啓用。”
“年師傅,那這兩邊的水草爲什麼不撈呢?”
“我剛纔不是說過了嗎?水閘兩邊的涵洞用不着,水草撈不撈都沒有關係。”
年師傅知道鄭峰到水閘來想做什麼,他拿起船篙,將船撐到水閘的西邊,把船停在距離閘壩兩米左右的地方,然後將船篙插進水草中,同時將船篙與水面成四十五度左右的角,將船篙慢慢往前探。
船篙先是在壩壁上摸索,當摸索到水下十公分的時候,船篙突然下潛——或者說突然加速——前進了一米多。
“鄭局長,這——這下面就是一個涵洞。”
“年師傅,這附近有沒有打漁的——或者摸魚的?”
“有啊!”
“在哪?”
“過了水閘,往北走半里地——在河汊上,有一個姓郎的,他漲水的時候架網打漁,枯水的時候,下河摸魚。”
“他有摸魚的皮衣衣褲嗎?”
“有啊!沒有那玩意怎麼摸魚呢?”
“鄭局長,我去一趟。”孫局長道。
“孫局長,我跟你走一趟吧!”年師傅道,“我認識郎師傅,我們經常在一起喝酒。”
“行,那就辛苦您了。”鄭峰非常感激地望着年師傅。
年師傅和劉師傅將船慢慢靠邊,然後跳下船,先固定好船,把同志們一一扶上石階。然後將繩子拴在石階上面的一棵冬青樹上。
在鄭峰來看,涵洞應該是藏屍體的好地方,如果涵洞還在發揮着過水的作用,那倒未必。
二十五分鐘以後,有三個人朝水閘方向疾步走來,其中兩個人是孫局長和年師傅,另一個人是生面孔,此人的肩膀上揹着一樣東西。走到跟前,纔看清楚,那是一件黑色的皮衣皮褲。
此人叫郎生財,鄭峰和郎生財見面之後,就安全問題和郎生財進行了探討,在一米深的涵洞裡面作業,應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必須確保安全。
郎生財說,他在濱湖裡面摸過魚,但沒有在涵洞附近摸過魚,摸魚人有摸魚人的講究,只要是有涵洞的地方,是絕對不去的,水下涵洞,裡面的水壓和其它地方不一樣,再加上涵洞裡面有吸力,所以,比較危險,再說,摸魚人一般是不潛到水下去的,他們一般是用竹竿拍打水面,水下的魚受到驚嚇以後,會鑽進淤泥——尤其是河岸附近的水草和淤泥裡面,摸魚人只要將雙手並排向前推,就能摸到魚了。所以,摸魚人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把脖子以上的部分下潛的水下去的。
關於安全的問題,郎生財已經想到了,他帶來了一根二十幾米長的繩子,一頭系在自己的腰上,繩子另一頭由上面的人拿着——或者拴在樹上。
在年師傅的幫助下,郎生財穿上皮衣皮褲,繫好手腕和脖子上的皮筋,最後在腰上繫上繩子。
譚科長拎起食指粗的繩子,走到一棵冬青樹跟前,將繩子的另一頭系在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