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琰看了看皇長子,此時的他年紀雖小,但是面色卻是難得的沉穩,這個孩子比他預期的還要成熟得多,這一次的事情,對幾個孩子而言,只怕也是一場劫難。
墨琰問道:“他要殺我,我爲什麼要放了他?你給我一個理由。”
他的語氣雖然冰冷不帶一絲溫度,但是皇長子卻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他,當下想了想後道:“父皇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殺你,這一次你過來的時候,他就勸太皇太后投降,說讓你來掌管整個夏唐,他雖然是帝王,能力卻遠不如你,一個帝王在人前承認這些事情,那是需要極大的勇氣,且已經代表他能將整個夏唐放下了,不會威脅到你。”
墨琰聽到皇長子的話微有些吃驚,這孩子也是個難得的聰明孩子,他問了句:“你父皇是這樣的心思,那你呢?”
“我自小你佩服得緊!”皇長子看着他道:“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就算是我長大了,我也不會有你那樣的本事。這些年來,我天天看着父皇爲了國事c勞,而夏唐卻一日弱過一日,父皇的心裡難受,我也難受,再則我也是個懶的,讓我天天早朝我就做不到。”
墨琰聞言倒笑了,他看着夏唐帝道:“你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夏唐帝苦笑道:“他小小年紀就懂得了這麼多的事情,就看到了人間的悲歡離合,我覺得對他而言是一件極爲殘忍的事情。”
墨琰淡淡地道:“你說得沒錯,是很殘忍,只怕他的心裡都不知道開心是什麼。”
夏唐帝聞言心裡一緊,從某種程度來講,墨琰只怕比他更能體會皇長子此時的心情,他覺得在墨琰看來,那樣的逆境能成就墨琰,那麼也能成就皇長子。
他之前並不擔心墨琰爲難皇長子,此時心裡卻生出了幾分擔心,畢竟沒有人能容忍得了這樣的威脅。
墨琰看了他一眼道:“你做皇帝的本事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做爲一個父親,你倒是個合格且盡責的,這天下的英才那麼多,我又豈能都殺得盡?”
夏唐帝輕輕鬆了一口氣,墨琰又道:“但是防人之心卻不可無,你們父子也許現在並沒有其他的心思,但是以後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就不得而知。”
夏唐帝的面色微變道:“所以你還是想要將我們殺了?”
“殺?”墨琰冷笑道:“果然你跟在她的身邊久了,已經學會了不管什麼事情都用殺這個字來解決,我覺得你很可憐。”
夏唐帝愣了一下,然後苦笑了一聲道:“不是我想往這方面想,而是放眼古今,皇朝更替的時候,哪個皇帝和他的子孫能活下來?”
“以前覺得你糊塗,如今看來你倒還是個明白人。”墨琰冷冷一笑道:“那你方纔還說盼着我來救你,就不怕我是來殺你的?”
“人活着總歸要存有一分希望。”夏唐帝輕嘆道:“而我也只是想要多一分希望,因爲我總覺得你和和那些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