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琰的話說得極不好聽,但是手下卻並沒有閒着,手上的銀針翻飛,早已經紮了墨琰十餘處大穴,他的額前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的針施完之後,墨琰的面色微微好轉,他輕鬆了一口氣卻用有些惡劣的語氣對容雪衣道:“恭喜你,你的情郎這一次又死不成,不過下一次再發作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活下去了。”
容雪衣的面色蒼白若紙,她之前和夜槿初已經交流過多次,對於墨琰的病情她心裡也是有數的,只是此時看到墨琰病發時那麼痛苦的樣子,她的心裡也極爲難過。
她的頭微微低着,沒有說話。
夜槿初看到她那副樣子心裡有些不忍,終又加了一句:“他從一生下來就註定了這樣的結果,這許是他的命,強求不來。”
“我不信命。”容雪衣咬着牙道:“就算是老天爺想要他的命,我也要從老天爺的手裡把他的命搶回來!”
她這話說得堅定異常,夜槿初雖然早前對她有些小意見,聽到她這句話時不由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前這個女子的心智是他見過的人中間最爲堅定的一個。
她看着夜槿初道:“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他的病情延緩發作?”
她堅信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就一定能救活墨琰。
夜槿初雙手半抱在胸前道:“有倒是有,就怕你割捨不下。”
“只要能讓他活着,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容雪衣堅定地道。
夜槿初擡眸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少女姿容明麗,卻又透着堅忍不拔的氣質,那眉眼裡有幾分乞求,他行醫多年,見過不少的人,堅忍着有之,軟弱者有之,無奈者也有之,但是大多數人在明知道沒有任何希望之後,大多數都會放棄。
可是此時容雪衣的目光卻告訴他,不管什麼時候,她都不會放棄。
他到此時倒有些明白爲何淵大師會如此高看容雪衣,這個女子的確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樣,無論性情還是心志,都是人中之鳳。
他的眸光微斂,輕聲道:“其實也不需要你做什麼,眼下只是要你和信王分開罷了。”
“分開?”容雪衣有些不解地道。
夜槿初答道:“沒錯,就是分開,原本以我的醫術要控制住信王的病情不復發其實算不得是一件難事,但是他的心裡情意太濃,牽動了一身的毒素,讓血氣逆轉,毒和病發作的都會快得多。”
容雪衣的眉頭微皺,夜槿初又道:“你也別急着皺眉頭,這事是事實。信王的病雖重,但是隻要控制得當,是不會那麼頻頻發作的,近來發作的頻率如此之高,說到底就是因爲他見到了你,心裡的情意難以壓制,加劇了毒素的發作,所以就有了這一系列的事情。”
容雪衣實在是沒有料到她近來和墨琰情意相通竟成了墨琰頻頻毒發的根源,這事讓她覺得老天爺在玩她!
不能再愛,愛而不得,此時似乎是在詮釋她和墨琰之間的關係的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