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情愛之事,向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肖揚頭腦清晰,給凌冽支招:“少夫人若是真的來了,還有同伴,定是趕來參加互市的,互市纔剛開始,他們一時半會大概不會匆匆走掉,定然會多盤桓些時日,我們還有時間可以想想辦法,若是她是專門來找你的,沒見到你問清楚情況,她會直接回家嗎?我覺得不太可能。”
“可是若真的是她,那她現在又在哪裡呢?”
肖揚道:“三少勿急,他們若是來參加互市的,定然在官府那裡有登記,我們明日去官府那裡查一查從益州來的客商名字不就能找得到嗎?而且不管是不是來找你的,肯定都是要住店的,到時讓丁家兄弟帶些人手,挨個去各個客棧尋找有沒有益州來的客商就好了。”
一席話讓凌冽醍醐灌頂:“你說得對,是我太着急了。你趕緊吃完,吃完我們就去找人。”
肖揚無奈的笑了:“三少,該趕緊吃點東西的人是你,你吃飽了,纔有力氣繼續找少夫人吶。”
凌冽點點頭:“哦,對對,趕緊吃,吃飽了繼續找娘子。”
凌冽三下五除二的扒完了:“我等不及到明日了,現在就去官府那裡找前來參加互市的名單,你趕緊回去找丁家兄弟,讓他們帶些人來,他們不認識少夫人,等我調查清楚後,我和你各帶一隊人,劃片分頭找去,你們也不要太招搖了,免得驚動別人,讓本地官府的人知道了就不好辦了。”
肖揚點頭:“我馬上就去。”
回到家裡,陳淨心也在,看到肖揚把丁家兄弟召集起來,攔着他問道:“你家少爺呢?”
肖揚道:“他在忙公務。這不還讓我回來叫上丁家兄弟一起去呢。”
陳淨心半信半疑:“忙得連吃頓飯的工夫都沒有?”
肖揚連忙拍着胸脯道:“確實是真的,沒騙你!”
就算騙了你也沒辦法,總不能讓少夫人就這麼的走了,以少夫人的性格,知道凌冽另外娶妻了,那絕對有可能從此之後就一拍兩散,終生不再相見了。
她要是真的斷絕關係走了,凌冽絕對要崩潰的,莊曉寒是他的信念和支柱,信念和支柱塌了,那還奮鬥個什麼勁。
凌冽一路飛馳到了官府,此時官府早已散班沒人了,凌冽等不及看門人拿鑰匙,一劍劈開鎖頭,進去了辦公區就是一通翻找。
果然有來自益州的客商登記,不過,姓金的有好幾個。
官府只有名單,住在哪裡還需要自己去尋找。
丁家兄弟還以爲真的有公務,立即就跟着肖揚走了,到了地方纔知道是去找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
其他人一頭霧水,丁二狗自以爲聰明,一臉猥瑣小聲問肖揚:“是誰啊?少爺的相好嗎?”
肖揚很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什麼亂七八糟的!不該打聽的不要多問!”
兩人帶着人分頭尋找,從白天的那家酒樓開始,也不管半夜三更的敲開各家客棧的門有沒有驚嚇到店家,他們的藉口就是:邊境還不太平,要嚴查各客棧是否有混進來搞破壞的探子細作。
莊曉寒和金山、遊家兄弟回到客棧時,莊曉寒什麼精氣神都沒了,呆呆坐着一語不發。
金山想上前勸勸她,莊曉寒制止住他:“師兄,我有些累了,讓我休息一會吧。”
金山看着莊曉寒眼中帶淚,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中一軟,旁邊的遊孟安扯住他,對他默默地搖了搖頭,金山只得先退出來。
三人出來,遊孟安體貼的把門替她帶上,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莊曉寒的眼淚終於掉下來了。
還穿越者呢,混到這地步,欺騙、利用、背叛、還死了一次又一次,這要是打遊戲,都不知GAMEOVER多少次了,竟然還沒通關,天底下哪有這麼無能的穿越者,簡直丟光了所有穿越者的臉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從開頭到現在,對手全都是王者,打不過啊。
莊曉寒抽泣了幾下,長長嘆口氣停住了。
世界上哪有什麼天長地久的愛情呢?美好的愛情都只存在於想象中罷了。
也好,就這樣算了吧。從此山高雲淡,不問世事,做不了一個閒魚野鶴,做個被人遺忘的鹹魚也行啊。
金山坐在門外,抱着手臂看天,遊家兩兄弟看他這樣子,都默默走開了。
晚飯的時候,金山看莊曉寒還沒開門就去敲門,莊曉寒一臉晦暗開了房門。
小二端着一些飯菜進來,莊曉寒搖搖頭:“都拿回去吧,吃不下。”
金山道:“不吃飯怎麼可以。”
莊曉寒搖搖頭:“沒心情,吃不下。”
金山有些氣惱:“怎麼地,就爲了一個男人,就這麼的要死要活的,你就這點出息?”
莊曉寒腦袋有些暈眩:“我只是有些感嘆,爲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是能瞞就瞞,結果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爲什麼!”
“爲什麼,還不是怕你知道了難受!”
莊曉寒苦笑道:“可我早難受晚難受有區別嗎?師兄,你們就這麼的看着我揣着希望高高興興的來,然後被真相當頭棒喝,我狼狽丟臉,你們高興嗎?”
金山大怒:“你竟是這麼看我們的?”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遊孟安進來制止了金山:“小五,你這麼說還真冤枉大家了。我們哥倆是不瞭解內情,所以不敢擅自替你做決定,至於你師兄,你自己想想,你師兄對你怎麼樣?他只是看你被朝廷限制了自由,你過得不開心,就想辦法要把你拖出泥潭,不惜損傷自己名節做盜賊。實際上以你師兄的能力背景和山寨的財力,何必這麼做?”
莊曉寒知道山寨的所有人都對她好,可是她經歷的太多了,對人的戒心被訓練的太強了。凡事下意識的就是不相信,總覺得別人對她的好是有目的的。
“你們啊,真是太不瞭解我了,如果早告訴我凌冽已經在邊境另娶他人,那我也就沒必要非得出這一趟門不可,直接一封信了斷一切了。
我是個成年人,男人對我來說,不是必需品,即便是面臨着背叛,縱使心有不甘,也不是不能接受,何必要親自跑到幾百裡外,就爲了讓我親眼目睹這一切好徹底死心?”
太看不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