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翻看死者的嘴部和衣服,莊曉寒看到死者的牙齒髮黃髮黑,皮膚上有紅點和斑痕。走近這具屍體,還能隱隱聞到一股味道,就算死了兩天,那味道依然未完全消散。
仵作忽然打了個噴嚏。
莊曉寒問那個仵作:“大人,小女可不可以請你看看他的手指甲?”
仵作驚奇這個女子竟然不怕死屍,不由的多看了她兩眼:“你要作甚?”
“小女想看看他的指甲裡有沒有什麼異物之類。”
仵作抓起他的手,指甲裡有點黑色的粉末,他小心的將那些黑色的物品刮在了白紙上了。
他將白紙託給莊曉寒看:“姑娘認爲這是什麼?”
莊曉寒討好的笑道:“大人經驗豐富,定然知道這些是什麼。”
仵作看了她一眼,沒吭聲,繼續驗屍。
府尹讓人帶上莊奎上堂來。讓他再將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
死者的爹孃看到殺害他兒子的兇手又開始哭泣起來。
府尹讓死者的親友也描敘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有出入的地方就是兩點:
一是莊奎和那女子的關係;莊奎說是正常的男歡女愛,那邊說是那女子是死者的小妾,莊奎和她是姦夫Yin婦;
二是莊奎說那人是直衝着自己的刀衝過來,他沒想着殺人,而那邊說是莊奎主動殺了那死者;
府尹道:“你說是姦夫Yin婦,他說是正常兒女私情,既然誰也說服不了誰,就請那個當事的女子出來做個明證吧。”
吳有才的那個朋友卡了殼:“大人,那女子出了事後就找不到人了……”
莊曉寒冷笑道:“你們說那女子是死者的小妾,可是她家在哪裡,是什麼人,在哪裡可以找到她,你們都一無所知,連她吃住的地方都還是我兄長提供的!人家姑娘跟了你朋友,你朋友卻不能解決那姑娘的衣食住行,我就想知道這都是哪門子的小妾!
既然你們也提供不了更有利的說明,那我也可不可以說,我兄長和那女子本是正常男女交往,你們突然跑出來喊打喊殺,不僅人數衆多,還都帶着長刀短劍,我兄長爲了自保和保護自己的女人,只能奮起自衛,不搶了你們的刀難道還要隨便你們砍殺不成!”
那人急了,不停叩頭到:“大人明鑑!前幾日吳兄來找我們,說是他有個小妾,名喚清月,因爲和他有口舌之爭,已經離家出走多時了,本來他想着走了過幾日氣消了便回了,但是那日卻在街上見她和一陌生男子舉止親密,後來還看到兩人一起進了一間客棧歇息。我朋友氣不過,來找我們讓我們幫他去抓姦,誰知道,那個姦夫如此彪悍,竟然當場將我朋友殺死了!”
莊奎氣憤的睜大了眼睛:“你在胡說八道!我認識清月娘子的時候,是在兩個月之前,那時候,清月娘子還借住在芳菲苑;
見過青月娘子的皆知她的花容月貌,不說別的單就是說她曾住在芳菲苑,你可知芳菲苑是什麼地方,皇家園林,能住到在那個地方的人,定然是有點背景的人,如何能委身你那個賊眉鼠眼瘦的一把渣的朋友!”
府尹大人問仵作:“可查驗完了?”
仵作點點頭:“回大人,死者確實是死於腹部的刀傷。”
府尹大人對莊奎說:“不管你和那個清月娘子是什麼關係,你殺了吳有才,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莊奎叫到:“大人冤枉,小人並不想殺人,只是他們太咄咄逼人,小人無法逃走只能搶刀自衛,小人只想嚇退他們而已!”
府尹大人將驚堂木一拍:“大膽狂徒,死到臨頭還敢叫囂,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你自己也承認殺了人,不論你如何狡辯,你都是殺人兇手!來人!---”
莊曉寒一看不好,趕緊高喊:“大人且慢,小女有話要說!”
府尹大人皺着眉頭:“你又有什麼話要說?”
莊曉寒上前道:“大人,小女子認爲,在清月娘子親自來公堂做證說明她確實是死者的小妾前,大人不該妄下斷言!”
府尹怒道:“本官斷案,用得着你來教!”
莊曉寒道:“小女無意冒犯大人,只是這層關係必須弄清楚!若是死者和那女子確實並無關係,那麼我兄長和清月娘子就是正常的男女關係。依我國律例:無故入他人室宅廬舍,上人車船,牽引欲犯法者,其時格殺之,無罪!我兄長就不用承擔任何罪責!”
那死者親友冷笑道:“若是清月娘子確實是我朋友的小妾,那麼依容國律法:妻妾與人通姦,而於奸處親獲姦夫姦婦,登時殺者,勿論!那麼你那兄長早該死八百遍了!”
莊曉寒轉向公堂之上:“府尹大人,既然雙方誰也無法說服誰,按照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就請大人早日派人找到那位清月娘子,帶來公堂作證!
還有,未免官府或者吳家找個人都要推推拖拖的,拖個曠日良久的讓我兄長白白坐牢,小女還要要求公堂或者吳家一定要賠償我兄長坐牢期間的全部損失!”
府尹大人大怒:“荒唐!本朝從未有賠償坐牢期間損失的案例,你這簡直是胡攪蠻纏!”
莊曉寒毫不畏懼:“大人,歷來國家法律都是逐步完善的,往前去一百年、二百年甚至五百年乃至上千年,難道各朝各代的律法就是一模一樣的?總不外是在歷史發展過程中逐步發現漏洞加以修改完善的。
歷來冤假錯案本就比比皆是,有的人明明無辜,卻被錯判死去或者在監牢裡白白消耗掉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在這種條件下,爲什麼他就不可以向那個胡亂判案的官員和誣告的原告索要賠償?難不成別人的命是命,我兄長的命就不是命?”
府尹大人被頂的大怒:“大膽!你這是指桑罵槐罵本官是昏官?”
莊曉寒知道自己有點着急,語氣緩和了一下:“大人誤會了!小女從未說大人便是昏官,小女真的不是這個意思,請大人千萬不要誤會!只是今日之事,誰能說的準那清月娘子跑到哪裡去了,也許被人暗地了殺掉或者藏起來了也說不準,若要真要是這樣一直等下去,等個幾十載上百年,那我兄長豈不是要將這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