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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完孩子。”顧萌萌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再減完肥。”

“……顧萌萌,回去後穿了跟我拍照!”厲楚恆懶得問她,端起手邊的水淺酌一口。

鬼等她等到減完肥!

“我現在有身孕,穿旗袍就沒了曲線,到時你看了有陰影怎麼辦?!”

“你不穿,我親自……爲你更衣!”他說得曖昧至極。

“……”

跟暴君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這時,厲楚恆忽然拿出手機接電話,外面喧譁不已,厲楚恆接電話接得眉頭擰起。

驀地,顧萌萌看到厲楚恆的臉色沉了下來,沉得相當難看。

“出什麼事了?”

待他一掛上電話,顧萌萌便愕然地問道。

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武江走了!”厲楚恆一雙眸若寒冰般深冷,低沉嗓音透着一股冰冷的怒意。

“他走了?”顧萌萌怔住,轉念一想又問道,“迴文家嗎?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

武江一向忠心耿耿,怎麼會突然走了呢?

走……

這個字又是什麼概念?徹底離開,還是隻是暫時離開?!

“是文池和文溪的局!”厲楚恆從古樸的桌前站了起來,低眸看向她,“走,回國!”

“好。”

顧萌萌沒有多想,便站起來跟着厲楚恆離開。

路上,顧萌萌才從厲楚恆嘴中得知。

他之前查到文溪患了腦瘤,不知真假,於是讓武江留下來,想看看文家那邊有什麼動靜。

現在,文溪把武江帶走,足以證明,這本身就是一個局。

腦瘤,根本是假的!出盡花招讓武江心甘情願迴文家纔是真的!

“想在我眼皮底下玩這種花招,文池還嫩了點!”

坐上車後,厲楚恆冷漠地說道,聲音透着一股陰寒。

“……”

顧萌萌注視着厲楚恆陰冷的面龐,牙齒不由得咬住了脣。

文溪,她不是已經決定不再來找武江的麻煩了嗎?爲什麼又回頭?

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是假的?

她說的話也是假的?她看上去對武江的那些情深……通通是假的?!

那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文池同文溪終究是一丘之貉……

才因爲逛街而好起來的心情瞬間又down了下來,手腳莫名地冷下來。

……

用所謂腦瘤的絕症來折騰武江的心軟,未免也……太下作了。

“你之前不告訴我,是怕我爲文溪傷心?”顧萌萌畏寒地靠向厲楚恆的懷抱,雙手摟住他不由自主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溫暖……

“我說了,我要你過個好年!”厲楚恆低沉地道。

文溪的腦瘤真假還沒查出來,顧萌萌和她有過一段短暫的友情,告訴了還不自找心煩。

“……”

這個新年,她周遭的人剩幾個是過得開心的?!

國內,c市,完全沉浸在春節的喜慶節日氛圍中。

夜來臨,人們紛紛涌上街頭,各種新年活動規模的盛大,倫敦的唐人街是無法相比擬的。

一回到厲家別墅,厲楚恆顯然已經忘了之前要執着讓她穿旗袍的事,坐在客廳裡冷着一張臉。

幾個保鏢唯唯諾諾地站在他面前。

“厲先生,我們一直在暗中監視武頭。”一個保鏢畢恭畢敬地稟報道,“今天上午,那個文溪跑到別墅外,昏倒在武頭的面前,武頭就開車帶着她離開,但兩人沒回文家,是去了一個新年花展看花。”

“……”

厲楚恆冷冷地瞪向保鏢,陰沉的聲音出口,“你說,他們兩個跑去看花展?!”

這輩子說不出一個興趣愛好的武江……去看花展?!

開什麼玩笑!

“還有幾個人在跟蹤他們,但武頭似乎有警覺,反跟蹤了幾次,我們差點跟丟。”保鏢很慚愧地道。

武頭是跟蹤、反跟蹤之中的佼佼者,他們很多技巧都還是跟他學的。

“……”

厲楚恆並不意外,這羣廢物,嚴格說出來,任何一個都比不上武江的一根手指!

“喝點東西。”顧萌萌從廚房端了幾杯降火的果汁出來,傭人們還在放假,只能她親自動手了。

“謝謝太太。”幾個保鏢立刻恭敬地低頭鞠躬。

“你們馬上把武江給我拎回來!”

厲楚恆冷吼一聲,語氣強勢到了極點。

“武江的手機關了麼?”顧萌萌將一杯果汁遞給厲楚恆,疑惑地問道,怎麼不直接召喚武江回來。

“嗯!”

厲楚恆這個“嗯”字冷得跟冰塊一樣,還是千年寒冰……

顧萌萌抿脣,武江……不是這樣的人,他做事向來有交待。

這一回……是真的被文溪矇騙了。

他就不怕回到文家真被悄悄弄死,到時家業和人兩空。

……

厲楚恆擱在茶几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厲楚恆瞥了她一眼,低首喝着手中的果汁。

顧萌萌心領神會地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遞到厲楚恆耳邊……

緊接着,不知道手機那端的人說了什麼,厲楚恆騰地站了起來,一把將手中的果汁給狠狠地砸了出去。

“砰——”

玻璃杯砸在茶几上粉身碎骨。

果汁四濺,幾個保鏢身上無一倖免。

顧萌萌怔然,手上還拿着手機,移到自己耳邊,只聽到裡邊一個聲音在畏畏縮縮地道歉,“對不起,厲先生,是我辦事不利,我一定會把武頭帶回來!厲先生,給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

顧萌萌怔住,武江……這下是真的跑了。

“馬上去搜索!告訴他武江,他要死讓他死到我面前來!別給我窩囊地死在外面丟人現眼!”

厲楚恆站在那裡衝着幾個保鏢怒氣衝衝地吼道,眼裡的火焰燃得一發不可收拾。

“是、是,厲先生……”

幾個保鏢被厲楚恆的怒意嚇住了,忙不迭地往外走。

“派人給我盯着文家和文池的動靜!”厲楚恆一雙黑眸兇狠地瞪向他們,“武江要是死了!你們全都給我斷下一條腿!”

“是、是……”

保鏢們幾乎是奪路而逃。

……

武江!

自己在保他,他是一點誘惑都禁不起,這樣就跟着一個女人走了!

一個保鏢,一旦有了弱點,就不是什麼稱職的保鏢。

“把他弄回來,我也廢了他!”

厲楚恆歇斯底里地吼道,一低眸,視線裡,顧萌萌正在收拾玻璃碎片。

厲楚恆上前一步,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不悅地道,“這種事還要你親自做?!傭人全死光了?!”

“我放他們年假,你忘記了?”

顧萌萌將最後一個碎片丟到垃圾簍裡,童媽又陪len去睡覺倒時差,她不清理沒人清理了。

“把她們全叫回來!”厲楚恆冷冷地說道,手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來,黑眸盯着她纖長白皙的手指,“有沒有割破?”

媽~的,早知道不扔了!

“沒有。”顧萌萌淡淡地笑,擡眸盯着他如陰天般的臉色,“你別這樣,武江只是一時被文溪騙了而已。”

文池和文溪當真無所不用其極,先是要厲楚恆欠人情,後來行不通就讓文溪接近她,被她發覺以後,現在直接朝武江而來……

還編出腦瘤絕症這種謊言。

“沒用的東西,不準爲他說話!”厲楚恆冷哼一聲,拉着她坐到沙發上,將她微涼的手緊緊握在手中,哈了一口暖氣,“怎麼冷成這樣?!”

暖氣不夠?!

“不知道。”顧萌萌很誠實地說道。

厲楚恆低下頭,抓住她的雙手一起放到脣邊哈氣,雙手立刻被捂暖哈熱……

顧萌萌看着他臉上的陰沉慢慢淡下來,只有眉還深鎖着,一雙黑眸盯着前面的地板,不知在思索什麼。

“顧萌萌。”

“嗯。”

“如果我們真的走散了,不要急着找我,在原地找個隱密的地方藏起來,我過去時,一定能找到你!”厲楚恆轉眸深深地看向她,嗓音低沉而磁性。

他眼中的深邃令她的心口跳快了幾拍。

怎麼又提在倫敦唐人街的事了?

“我不找你,你不是會怪我忽略你?”顧萌萌問道。

“我是要你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我不在你身旁,我不在時,你必須保護好自己,不用找我!”厲楚恆盯着她道,厲聲道,“聽到沒有?!”

“……你怎麼這麼認真?”顧萌萌淡笑一聲。

“因爲你笨!丟了自己男人都不知道!”厲楚恆說到這極是憤恨地瞪她一眼,那眼神就跟要吃了她似的。

“我不會把你弄丟的。”顧萌萌認真地說道。

“說給鬼信?!”厲楚恆語帶諷刺。

“……”

“……”

嘴上刻薄,但厲楚恆還是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一點一點捂暖,沒有一絲一毫的鬆開。

夜深,深得有些駭人。

細月被遮在雲後,漫天繁星格外漂亮。

兩束車燈照亮路面,輪胎摩擦過地面的刺耳聲音,一部跑車在山道中急速狂飈,底下,便是懸崖……

溫暖的車內,只有一片沉默。

武江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瘋狂地開車繞着山道在飆,速度達到了極點,在這樣的深夜,簡直如同去赴死一般。

文溪坐在副駕駛座上,一雙眸靜靜地注視着武江的側臉,帶着一絲貪婪,久久不曾偏移過目光。

車開得很快,快得她胃裡有些翻騰,但她沒有制止,沒有開口請他開慢一點。

就算這是一條不歸路,她也……甘之如飴。

……

終於,她和他的相處超過了半個小時。

武江的側臉細細看起來真是比當年成熟好多,臉上的波瀾不驚、無動於衷一如既往。

今早,她昏倒在厲家別墅前的時候,是他衝了出來把她抱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