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巽聽了蝶舞說了關於嗜血珠的秘密之後,便整個愣住了,一整個晚上,他都無法入睡,他不知道蝶舞是否真的說服了伏世放棄修煉這個陣法,但他必須提醒正道加以防範,特別是雲火門,那裡,畢竟有着他太多是回憶,那裡,畢竟是養育他的地方,他不能讓它受到損害。
他這一次離開,本來只是想去證明一些事情,而今,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簡單了。
蕭巽獨自一人上路,半月時日,便已經到了五臺山附近,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選擇到這裡來,只覺這半月以來,迷迷糊糊的,甚至連方向也分不清楚了。
到了五臺山,他並沒有去弘法寺,而是在不遠的一個小城中,住了下來,這個小城中,蕭巽來了已經不知多少次了,可這次來,卻意外的奇怪,因爲這小城中,盡然有着許許多多的修道之人,而且這些人的道行,明顯不低。
這些人中,不乏雲火門,逍遙門,劍花亭以及劍宗的弟子,許許多多的熟人,也都出現在了這裡——石皞天,楊明威,曾俊雲,乾陵,方靈若等一些以前的同門也都在其中。
而劍宗,也來了許多蕭巽所認識的人,其中,便是劍宗大弟子馮柝。逍遙門自然有着吳有爲,劍花亭的納蘭雪,小云也來了。這些一個個正道人士,並沒有發現蕭巽就在其中,或許,在這些人的心中,而今蕭巽已經躲到不知何處去了,更有甚者,這些人怕是已經將那個欺師滅祖的少年忘記了,就算還有人記得,也不知他是死是活了吧。
蕭巽獨自坐在角落中,看着這些昔日同爲正道的人,心中,卻不知是何感受。
而這時,客棧那裡,卻突然吵鬧起來。
只見一個大漢,正在與掌櫃的吵着什麼,因爲此時蕭巽心中,在想着別的事情,是以,並沒有在意,只恍恍惚惚的聽到似乎是爲了房間的事情吵鬧。
蕭巽一直看着雲火門的衆弟子,有時候,他甚至忍不住想上前去叫一聲師兄,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他清楚的知道,若是自己現身,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後果。
看着方靈若與曾俊雲相敬如賓的樣子,蕭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把眼神放到自己眼前的酒杯中,獨自倒了一杯酒,一口飲下,或許,師姐已經不記得自己這個小師弟了吧,或許,師姐與曾師兄過得很幸福吧,不知道他們有了孩子沒有,長得像師姐還是曾師兄......如今,師父師孃過得可還好,是否還怪自己這個不孝的弟子,或是早就已經忘記收過這麼一個弟子,或許,師父也很後悔當初收留了我吧......
小云呢,她似乎還記得自己這個大哥哥,她在劍花亭過得可好......納蘭雪......哎......
蕭巽獨自想着,又擡起酒杯,飲下一杯酒,只不知,那酒的滋味,是否還像以前一樣?
大師兄......二師兄若是還在人世,今日怕是也會來此吧......
“嘿,臭小子——”正在蕭巽回憶着一切,幻想着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個粗聲粗氣的大漢打斷了他。
那大漢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嘿嘿道:“小子,你的房間大爺看上了——”他說到這裡,並沒有接着說下去。
蕭巽放下剛剛端起的酒杯,眼睛並沒有看這大漢一眼,而是看着周圍再坐的衆人,他發現,這些人此時都看着自己,有的人眼中,閃現着無奈,有的人眼中,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而有些人,則是滿臉的不忿,似乎想要爲蕭巽出頭。
蕭巽並沒有發現,當他看向這些人的時候,有些人,卻是楞了一下,小云看着蕭巽,直接破口而出:“師姐,那不是——”她話說了一半,卻被納蘭雪阻止了。
吳有爲等人看着蕭巽,先是一愣,之後便是不解,但看着蕭巽的眼神,並沒有移開。
蕭巽收回目光,看向那大漢,依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伸出右手,把那大漢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掉,又拿起桌上的酒,準備喝下去。
那大汗見這少年不給自己面子,甚至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面子上一下有些過不去,便狠狠的地道:“臭小子,你這是找死!”說着,大手一揮,帶起一股勁風,直接打在了蕭巽拿在手中的杯子上。
酒杯被他這突然一擊,直接從蕭巽的手中,飛了出去,撞在牆上,“嘩啦”一聲,摔個粉碎,而杯子中的酒,也灑在了牆上。
蕭巽緩緩地擡起眼睛,眼中滿是寒意,盯着那大漢,口角動了動,冷冷的話語,吐了出來:“可惜這麼好的酒,卻被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浪費了。”
“臭小子,你想喝酒是吧,大爺我偏不讓你喝。”那大漢說着,拿起桌上的酒罈,狠狠的砸在地上。然後一雙銅鈴一般的巨目,瞪着蕭巽。
蕭巽看着砸在地上的酒罈,沒有說什麼,只是緩緩的轉過身來,對着掌櫃的道:“掌櫃的,再來兩罈好酒,順便叫人把此人趕出去,小爺不想髒了手。”
那掌櫃的聽了蕭巽的話,卻是沒動,只看着那大漢,生怕得罪了他一般。
蕭巽再次有些不耐煩的道:“你怕小爺給不起錢嗎,快把酒拿來,否則,你這客棧也別開了。”
這話,完全不像蕭巽所說,所有的人,包括小云,聽了之後,也是一愣,這時自己的大哥哥嗎,自己是不是認錯了?難道他們只是長得相像而已?
這一次,掌櫃的動了,拿起兩個罈子,向着蕭巽這邊走來,只是身體確實顫抖的,來到蕭巽的身邊,顫抖的聲音道:“公,公子,您,您的酒......”
“哼!”掌櫃話還沒有說完,那大漢便冷哼一聲,右手直接一巴掌向着那掌櫃的打去,直接把那掌櫃的打在地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眼看受傷不輕,想不到這大漢有着這般能力,卻要做出這種人所不齒的事情來。
而這一切,蕭巽就當沒有看到一般。
若在以前,若是衆人認識的蕭巽,此時一定忍不住出手了,可是蕭巽沒有,他們更加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蕭巽了。
“小子,你別有種,大爺今日脾氣好,才與你說了半天,若是以往,哼哼——”他說着,便對蕭巽冷哼兩聲,接着道,“此時大爺已經送你上西天了。”
“世人都說西天乃極樂世界,你若能幫我到達那裡,別說是房,你要什麼我可都給你。”蕭巽依然淡淡的道,就好像再與一個老朋友說話一般。
“那大爺便讓你去嚐嚐——”大漢說着,便直接一掌對着蕭巽打去,同時腳上也向着蕭巽踢去。
這赫然是一個武者!這是蕭巽此時的反應。
這大漢看着蕭巽這般冷淡,想是這傢伙身上有着一些能耐,是以纔敢這般狂妄,大漢不敢大意,一出手,便用了權力,他的樣子,似乎要把蕭巽置於死地。
看着這大漢致命的攻擊,蕭巽卻是躲也不躲,左手直接對着這大漢攻擊,同時身體快速的向後一退,手上使出的,赫然是《逍遙十五式》中的招式,只不過,經過上一次與張登的打鬥,如今蕭巽使出的,雖然是《逍遙十五式》,卻是如武者一般使出,沒有人看出他使出的是什麼。
蕭巽這般與這大漢激鬥,一邊的衆人,便更加的不解了,這,真的是蕭巽嗎?沒有人看出蕭巽身上的道行,也沒有人看出蕭巽身上流露的氣息,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個武者,若不是因爲此人的面貌與蕭巽一般無二,這些人絕對不會想到這是蕭巽。
只一擊,那大漢整個壯碩的身體,便向着後方飛了取出,砸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掙扎了半天,才爬了起來。此時他看着蕭巽的眼神,滿是恐懼,但口上卻是道:“你——好,你有種,有本事你給大爺等着,記着別走。”那大漢撂下一句狠話之後,便跌跌撞撞的向着外面走去。
看了這般,有些人便大笑了起來,而那掌櫃的,卻是更加的擔心了。
這時蕭巽便對着掌櫃的道:“掌櫃的,再拿酒來,連剛纔打壞的,也給你算錢。”
那掌櫃的走到蕭巽的身邊,手上卻是沒有拿着酒,只是看着蕭巽哀求道:“這位客爺,您就行行好,饒了小的,也饒了小店吧。”
聽了這話,蕭巽不高興了:“你這掌櫃好生無禮,我都說給你一起把錢算了,還要把在下趕走,這是待客之道嗎?”
那掌櫃的卻是無奈的道:“客爺有所不知,您得罪了小店不能得罪的人,您——您還是走吧。”說着,那掌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小爺我還就不走了,快給我拿酒來,否則,小爺讓你這客棧開不下去。”蕭巽看着掌櫃,不滿的道。
兩邊都是不能得罪的人,那掌櫃一時之間,也百般無奈,但還是把酒給拿來了,然後走向櫃檯,祈求不要發生什麼事情纔好,然而,事情卻不像他所想的那般。
過了不就,外面便來了許多的人,頭前以爲,是一個二十三四的年輕男子,長得眉清目秀,頎長身子,一眼看去,俊朗非凡,在他身邊,便是剛纔被蕭巽打的大漢,那大漢似乎對這年輕男子很是客氣。
大漢指着蕭巽,對這那男子恭敬的道:“公子,便是此人。”
那年輕男子看着蕭巽,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然後緩步向着蕭巽走來,蕭巽能看得出來,這人並不簡單,盡然是一個極其厲害的武者,武者之中,如他這般的,蕭巽只見過兩人,一是死去的張登,二是威遠鏢局的總鏢頭幸清遠。
蕭巽不由得重視起來,看來,今日又有麻煩了,而且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