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和寧可前後腳到北京,兩個人卻誰也不知道自己跟心愛的人就在一個城市。
寧可到北京後先去了九辰大廈,先跟蘇陸軒會面,然後召集幾個高層臨時開了一個小時的會,會後寧董事長回自己的辦公室用辦公室的電話給嚴振芳打電話,詢問什麼時間合適去探望老爺子。
嚴振芳聽完後笑道:“你回自己的家還問什麼時候合適?下班了就回去,我給老爺子那邊的保姆打電話,做你愛吃的軟炸鮮貝和琥珀桃仁。”
“謝謝姑姑。”寧可掛了電話後,讓墨十九同學把自己給嚴老爺子帶來的東西整理好,另外還有給嚴振芳的一雙意大利手工製作的小牛皮長筒靴。
而此時,嚴肅乘坐東海艦隊的直升機帶着黑鷓鴣直飛北京,顧雲峰安排人將兩個人接走,直送隸屬總參二部某療養醫院。
他們在回家的路上遭受了敵人的瘋狂追殺,一天兩夜的海上大逃亡讓生龍活虎的嚴肅和凌墨都筋疲力盡,更別說五十多歲的黑鷓鴣了。
在日國的時候他本來就受了槍傷,子彈貫穿了他的右臂,幸好沒傷着大血管和打筋,但卻因爲傷口處理不及時,流了不少的血,而且有些感染。
雖然凌墨準備了乾式潛水衣,但年紀大了,體力總是跟不上,嚴肅和凌墨只好交替帶他,幸好有一隻h國的商船去華夏y市,嚴肅隔開了船底艙的瞭望窗玻璃,三個人偷偷地藏進去又用膠把玻璃粘好,勉強躲過日國飛機的搜索。
休息了一個白天,晚上又趁着天黑,悄悄地離開商船,潛水遊往據此最近的一處華夏海疆的某小島。
而黑鷓鴣終究支撐不住,在進入華夏海域之後便昏厥過去。
跟華夏海軍取得聯繫之後,凌墨便悄然消失,他還需要繼續沉默,現在不是在部隊面前露面的時候。
嚴肅一個人帶着黑鷓鴣有華夏軍艇送到海軍醫療船上,軍醫給黑鷓鴣緊急處理了已經開始潰爛的傷口,又給他注射了足夠的抗生素,黑鷓鴣高熱的體溫開始慢慢回降的時候顧雲峰收到消息及時派了飛機過來二人接走。
療養院裡,黑鷓鴣醒來後顧雲峰立刻找他談話,談話時間不長,也就八個多小時。
顧雲峰從病房裡出來時,臉色跟黑鍋底一樣。
“顧叔。”穿着一身病號服的嚴肅從走廊裡迎了上去,他身上有幾處輕傷,已經做過處理,按說沒什麼大礙了。但他急需休息,所以顧雲峰吩咐護士給他換了病號服送到病房裡補覺。
顧雲峰點點頭,看了看空曠的走廊和不遠處站着筆直的衛兵,輕聲嘆了口氣:“問吧。”
“之前你說的那些是真的嗎?”嚴肅平靜的問。
顧雲峰再次點頭,一臉的痛恨之色。
“是誰?我可以知道嗎?”嚴肅暗暗地咬牙。
“可以,但現在還不行。這件事情牽扯太大,上頭要開會決定。”
“行,等結果出來了,顧叔一定要告訴我。”
“好。”顧雲峰眉頭皺成疙瘩,臉色如黑雲壓境。
“那顧叔你先忙,我得走了。”嚴肅急着出去給寧可打電話。這個地方只有軍線,手機什麼根本沒有信號,再說嚴肅這會兒身上也沒有手機。
算起來這都是四天了,度蜜月的時候自己偷偷地跑了,不知道老婆會不會生氣。
“我叫車送你回去,對了,你媳婦來北京了。”顧雲峰說着,招手叫過一個士兵來,吩咐準備車。
“真的?”嚴肅驚喜之餘又有些忐忑,老婆這會兒來北京是單純的工作呢還是有別的因素?對了,她到底懷了寶寶沒有呢?待會兒見了老婆該怎麼請罪呢你說?要不要把狗狗套裝再穿一次呢你說?
嚴肅坐車進了市區以後就找地方打電話,可是現在人人都有手機連在家看孩子的老太太都會上網玩遊戲網購的年代,找個公話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於是嚴上校在終於看見一家手機專賣店後命令司機停車,下了車才發現自己身上木有錢。
媽的,要不要這麼坑爹!嚴上校又回來拍拍司機大兵的肩膀:“兄弟,身上有錢嗎?”
“呃……”兵哥哥有些無措,這爲您這是什麼意思呢?
“那個,有錢的話先借我點,我買個手機給老婆打電話,等會兒見了我老婆,錢如數還給你,放心。”
明白了,原來這位是實打實的妻管嚴。
於是大兵哥憐憫的點點頭,把車子熄火,拉上手剎下車跟着嚴肅一起進了那個手機店。然後在店員的竭力推薦下嚴上校買了一款一千多塊錢的智能手機,並重新買了一張電話卡。
然後,大兵哥幫忙刷卡付錢,嚴上校則以最快的速度把電話卡裝好,開機,直接撥老婆的手機號。
寧可此時剛好在四合院裡陪老爺子品茶,手機響了,她跟老爺子說了聲抱歉把紫砂壺放下,起身去接電話。
“老婆!”嚴肅激動地叫了一聲,“我回來了。你在哪裡?”
“嚴肅?!”寧可叫完這個名字之後忽然間覺得鼻子發酸,喉間哽住。你個混蛋不聲不響的跑了四天的時間,忽然弄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過來問我在哪兒?!你當初把我丟哪兒了啊!
“是我老婆,我在北京呢,”聽見老婆聲音的感覺很美好啊有木有?嚴肅登時眉開眼笑,全然不顧司機大兵略帶鄙視的目光捏着手機連聲問:“聽說你也來了北京,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我在爺爺這邊。”寧可吸了吸鼻子,四十五度角望天,把眼淚逼回去。
嚴老爺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就通過簡單地對話明白了情況,當時果斷的插嘴:“讓這小子趕緊的滾過來!我們要開飯了!”
寧可無奈的笑了笑,原話傳達:“爺爺說了,讓你趕緊的滾過來,我們要開飯了。”
“是!”嚴上校高聲吼了一嗓子,拉着司機大兵衝出手機店,飛速上車,然後報上地址。
大兵哥立刻傻眼:“那個……你說的那個地方,不能隨便進。”
嚴肅樂了:“我知道,可我總得回家吧?”
“那兒是您家?”大兵哥瞪大了眼睛,顧將軍派自己送人的時候他就想過這位肯定是有背景的,卻被想到背景如此高深強大。
“走吧。”嚴肅笑着拍拍兵哥哥的肩膀,“我總得還你錢啊。”
“那什麼……不……不用。”
“這可不行。”嚴肅燦爛的笑:“我老婆說了不讓我隨便那人家的東西。”
“……”兵哥哥明智的選擇沉默。
車子經過繁華的街道,又到了一片安靜的區域,轉過一條長長的長者古樹的街道,兵哥哥的車子毫無疑問的被衛兵攔住。
嚴肅的招牌帥臉從降下的玻璃的車撞彈出去,朝着衛兵笑了笑:“我。”
“首長好!”衛兵敬了個極爲標準的軍禮,後退三步。
然後,車子一路往裡,每經過一對衛兵時都會收到莊嚴地軍禮。
等車子在一個古樸的四合院門口停下來的時候,兵哥哥的一雙大手都被汗水溼透,握方向盤都有些打滑了。
寧可從院子裡迎出來,手裡拿着一個信封。嚴肅已經信息告知老婆他借錢買手機的事情,並讓老婆準備好了現金爲他還賬。
嚴肅跳下車立刻把人抱起來親了一口,被寧可嗔怪着推開,然後信封遞了過來:“謝謝你啊。”
這位兵哥哥自認爲服役的部門是特殊部門,平時也有不少大人物出沒,雖然是保密機構,出門不能帶嘴,但心裡的那份自我榮耀早就膨脹的不行不行的。
但眼前這位女士如此美麗如此和藹可親宛如鄰家妹妹的樣子又是爲什麼?
寧可看着這位發呆的大兵哥,微笑着扣了扣車窗:“那個,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
“不,不用了。”司機戰士傻傻的搖搖頭:“沒什麼事兒,我,我,我要回去覆命了。”
“辛苦你了,小同志。”嚴肅笑着跟人告別。
“不,應,應該的。”小同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卻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驅車離去。
“老婆……”外人走了,嚴某人開始拉着老婆的手撒嬌,渴望老婆大人能夠對自己犯下的嚴重錯誤寬大處理。
“回去再說。”寧可正色看了嚴上校一眼,轉身進了四合院的大門。
看情況好像不怎麼好。嚴上校那根神經立刻繃起來,乖乖的跟着老婆進門。
進門後,嚴上校迫不及待的拉着寧可走到旁邊的廊檐下,摟着人湊到耳邊悄聲問:“去檢查了沒?”
寧可給了上校先生一個大白眼:“檢查什麼?”
“我讓安長珺帶你去檢查,他沒辦啊?”
“你想聽什麼?”寧可擡手輕輕地揉了揉嚴上校冒出胡茬的臉,“上校,你可以去當編劇了。”
“不是……你這話什麼意思?”嚴上校有點失望,“難道是我猜錯了?”
寧可無奈的笑着搖頭:“上校先生,不是所有的嘔吐現象都是孕吐,也有可能是腸胃炎,明白?”
“你腸胃炎?”嚴肅的眉頭皺成了疙瘩,相比沒有懷孕來說,腸胃炎是多麼嚴重的事情啊!
“還好,沒什麼大問題,已經好了。”寧可挽住嚴肅的手臂,拉着他往正房門口走,“爺爺很想你,我們別在這裡磨嘰了。”
晚飯很不錯,有寧可喜歡吃的軟炸鮮貝和琥珀桃仁,也有老爺子每天晚上必不可少的什錦時蔬和芹菜汁,另外,又專門加了一道秘製排骨,一個老北京醬肘子,還有銀耳雪蛤羹。
飯桌上老爺子難得心情好:“又去執行任務了?”
“嗯。”嚴肅點點頭,直接夾了一塊排骨來啃,一看這排骨的成色就知道這是老婆的愛心晚餐,他點擊了好久好久了。
“什麼時候歸隊?”這纔是嚴老爺子最關心的爲題。作爲一個國家元老不管有多麼理智,他也是個喜歡兒孫繞膝的老人,在某些時候,也是很脆弱的。
“還沒定下來。”嚴肅啃着排骨,仍然不忘給老爺子夾一塊。
只是他的排骨剛放過去又被嚴振芳給夾走:“你爺爺晚上不能吃這個。”
嚴肅無奈的看了老爺子一眼,把排骨撿回來放在自己的碗裡。
“怎麼就不能吃啊?”老爺子不滿的哼了一聲,“偶爾吃一次也沒關係的吧?這可是孫媳婦下廚做的排骨啊,難道只有那混小子能吃?”
“這個秘製排骨裡放了糖,而且油也多。您確定您能吃?李軍醫可是一再叮囑,您這三高的身體可是忌諱高油高鹽高糖的東西啊。”
“那個——姑姑,排骨裡我沒有放糖。是用蜂蜜調的味道。做的時候也沒放油,這點油應該是排骨裡面的骨髓油,所以……”寧可甜甜的笑着,“爺爺只吃一塊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好吧。”嚴振芳笑了笑,又找了一小塊排骨給老爺子:“那就聽可可的,支持一塊。”
老爺子老大不樂意的看了啃得歡的混小子一眼:“就一塊爲什麼不給個大的?”
“爸爸,如果您能保證每天都喝蔬菜汁的話,我就答應你明天也能吃排骨。”嚴振芳拋出一個極有誘惑力的條件。
“好。”老爺子心一橫,不久蔬菜汁嘛!老子槍林彈雨都闖過來了,還怕每天三杯蔬菜汁?笑話。
飯後,老爺子特別要求兩個人住下。
四合院裡原來就有嚴肅的臥室,雖然不大,但東西都還齊全。牀也夠大,而且老爺子還不忘讓保姆在太陽好的時候把被子拿出來曬曬。
只是寧可想到嚴上校晚上獸性大發的時候那種狂野勁兒,心裡有些沒底。
嚴振芳卻笑着對老爺子說:“既然明天早上有您孫子媳婦兒照顧早餐,那我今晚回去了?”
老爺子擺擺手,示意:要走就走,沒人留你。
你走了,老子還能多吃一塊排骨。
晚飯後,保姆收拾碗筷,嚴振芳拎了包走了。
老爺子拉嚴肅去書房談事情,寧可自己先回嚴肅的臥室先去洗漱。
來的時候沒帶睡衣,寧可從衣櫥裡翻出嚴肅的浴袍來拎進了洗浴間。洗完澡之後船上那件淺藍色的男士浴袍好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不知道嚴肅在書房裡跟老爺子談什麼,寧可抱着筆電在牀上碼了三千多字他都沒回來。寧姑娘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時間,決定先睡。
睡到半夜的時候寧可被熱醒,迷迷糊糊中翻了個身,把壓在自己身上的熱源推開。然後下一秒,熱源又裹上來不過沉重感消失了,寧姑娘咕噥了一聲繼續睡。只是不等她再次進入深睡眠,脖子上便癢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拱。
“唔……”寧可迷迷糊糊中擡手扒拉了一下,手腕卻被攥住。萬分不情願的睜了一下眼睛,寧可沒好氣的推開那個正含着自己的耳垂輕咬的傢伙:“走開……”
“乖,爺爺已經睡着了。”嚴肅放開寧可的耳垂,卻側臉吻住了她柔軟的脣。
他吻得太溫柔,寧可的睡意又上來了。迷迷糊糊的又要去抓週公的袖子。
然後,嚴肅就來了。他說着好聽的情話,纏綿在她的身上。
“嚴肅?”她半睡半醒,卻不願睜開眼睛。
“輕點兒,我頭暈。”她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對他說。
彷彿漫步雲端,又彷彿在海水裡漂游。更像是潛在水裡往上看,絢麗的陽光透過海水照下來,一切都光怪陸離,色彩斑斕。
那是天堂的色彩……
……
第二天早晨,嚴老爺子沒能吃上孫媳婦做的早餐。倒是孫子一大早神清氣爽的起來了,完全不像是兩點多才去睡覺的人。
“你媳婦呢?”老爺子出去散步回來,進廚房看見繫着圍裙煮粥的大孫子,眉頭皺起。
“睡覺呢。”嚴上校頭也不回,只專注的看着鍋裡的粥。老婆差點腸胃炎了都,一定要把粥煮好,米粒要又爛又軟,不能煮過了弄成糊糊,也不能欠火候。
睡覺?!老爺子了立刻不高興了,這媳婦比老子的譜兒還大,都幾點了還撅屁股睡覺?沒規矩。
嚴肅不用回頭也能猜到他爺爺此刻是一副什麼嘴臉,一邊用勺子攪着粥一邊說道:“我們前些日子去海南度蜜月,她吃不下飯去,老是吐。”
什麼情況?!老爺子立刻睜大了眼睛,吐?吐?!吐好哇!我曾孫子是有了嗎?
嚴肅緩緩地轉身,看着老爺子馬上就要喜出望外的神情,又淡淡的加了一句:“海鮮吃的多了,差點鬧成腸胃炎。”
……媽的!一句話分兩次說?你是要整死老子嗎?!老爺子生氣的瞪着這個不孝孫。
“然後我沒來得及陪她去醫院就出任務了,臨走前拜託以爲戰友帶她去看醫生,醫生說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可不容易懷孕,得好生調養。”
“好,好。”老爺子緊繃的眼皮緩緩地放鬆下來,一臉的和顏悅色,且連連點頭,“那就好好調養。”調養好了我曾孫子纔有希望。
嚴肅看着老爺子緩和的臉色,又加了點料:“再說了,昨晚上咱們爺倆光顧着說話了,忘了時間。我回房的時候她還在忙着工作呢。天快亮了才睡,除了我這特種兵外,這會兒誰能起來?”
兩點半嘛!離天亮還早着呢……唔,不對。他四舅姥姥的!這小子把人家折騰到天亮?次奧!還跟老子顯擺特種兵的體力,真特麼欠抽。
於是,寧姑娘一覺睡到十點半才醒,然後起牀洗漱,從後院的臥室出來到前面來吃飯的時候,剛好十一點多。早飯是不可能了,午飯還真是不算晚。
“爺爺。”寧可有點不好意思,腰和腿這會兒還痠痛難當,那個該死的傢伙不知去了哪裡。而她這個晚起的孫媳婦不得不獨自一個人面對這個精明火爆的老頭兒。
“起來了?”嚴老爺子十分和藹十分可親的看着寧可,靠在茶座上聞着茶香抽菸,吧嗒吧嗒的,青玉菸袋鍋子裡有尿尿的輕煙縷縷。
寧可臉上一紅,心想今天晚上說什麼也不在這裡睡了。
“馬上吃飯了。嚴肅在廚房呢,你去看看。”
“噢。”寧可渾身不自在的出了正屋,往廚房裡去。
清甜的百合粥已經煮好了,正放在瓦罐裡悶着。嚴肅正在大刀闊斧的炒菜,旁邊是打下手剝蔥遞蒜的保姆。
寧可進來站了一會兒才被轉身把炒鍋裡的蒜爆茄子往盤子裡盛的嚴肅看見。
“老婆,醒啦?”嚴肅把鍋交給保姆,掀起圍裙擦了把手走到寧可跟前來握住她的肩膀,低聲問:“餓了吧?百合粥煮好了,先來一碗?”
寧可別扭的把人推開:“不是要開飯了嗎?等會兒再吃。”
“你早飯還沒吃呢。”嚴肅拉着人去了餐廳,又一疊聲的叫人把粥端過來。
“哎呀你別鬧了!”寧可這會兒一想起老爺子呢和藹的眼神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怎麼啦?”嚴肅看着寧可的臉色實在不好,忙乖乖的在她跟前蹲下來,“不舒服啊?”
“我得去公司了。”寧可再也不想看見老爺子了,那老頭兒的眼神太奇怪了有木有?
“我已經打電話跟你的特助說了,你今天有事兒不去了。”
“誰讓你幫我請假了?!”寧姑娘瞬間炸毛。
“怎麼了啊?”嚴肅看着莫名其妙發火的寧可,有點摸不着頭緒。昨晚挺怪的啊,讓幹嘛幹嘛。
寧可發了火之後看着嚴肅的眼神,也有點心虛,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兒還下不來臺,又嘴硬的哼了一句:“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嚴肅的大腦快速旋轉,想了一下是不是剛剛老爺子對老婆擺臉色了,但立刻又否認。因爲老爺子已經被自己擺平了,寧可在她眼裡應該是國寶大熊貓的級別,就他盼孫子盼瘋了的勁頭兒,絕不會爲難她。
不過,不管老婆爲毛髮火,嚴上校恪守原則,立刻全心全意的哄:“好好好,是我不好。那吃了午飯我送你去公司好不好?”
寧可撅着嘴巴不說話。
“老婆?”嚴肅捏着寧可的手,耐心的哄,聲音暗啞性感,又溫柔如水,“你到底因爲什麼事兒不高興嘛?你不說話,我可是兩眼一抹黑啊!”
“沒事了。”寧可有些鬱悶,她也說不上來爲什麼。
不過是一夜而已,怎麼一早醒來就這麼彆扭呢!老爺子的目光從自己的肚子上掃過,好像那裡已經有他們家千金萬斤的寶貝似的,這種感覺怎麼那麼不好呢你說!
嚴肅點點頭,慢慢地站起身來坐在寧可旁邊的椅子上,攬着老婆的肩膀,低聲問:“老婆,你氣消了沒?”
寧可輕輕地呼了一口氣,說:“快點吃飯,吃了飯我要去上班。”
“是。”嚴上校立刻站起身來,快步進入廚房,吩咐保姆:“準備開飯。”
“可是……還有好幾個菜沒做呢,還有那個排骨……不是說少夫人要親手做的嗎?老爺子還等着呢。”
“算了算了,少夫人心情欠佳,老爺子的排骨還是以後再說吧。”嚴肅只要不面對寧可,那耐心從來都少的可憐。
“但……那也只有兩個菜啊,還有您喜歡吃的雪菜火絲蒸鱸魚還沒好呢。”
嚴肅拿出指揮戰鬥的口氣來:“那個不着急,好了端上來。先把粥盛上送過去,在把這個茄子和那個鮮奶蝦仁端過去,快。”
“好唻。”保姆不敢多說,趕緊的按照上校的吩咐去盛粥。
午飯開的比往常早了半個小時,老爺子坐在餐廳裡,發現沒有自己想吃的秘製排骨,鱸魚也沒好。只有幾個青菜,還有他最不喜歡吃的鮮奶蝦仁。嗯,還有什麼百合粥,甜膩膩的沒什麼味道,老子最最不喜歡喝。
“爺爺,您稍等一下啊,那個鱸魚一會兒就好了,還有辣子雞塊,哦,還有您最愛吃的一品蒸肉,這個可是徐嫂的拿手菜,趁着姑姑不在,您多吃點啊。”嚴肅一邊給寧可吹着蝦仁一邊說,“寧可公司裡有急事兒,我得先送她去公司。”
老爺子寬容的點點頭:“嗯,工作重要。”媽的,那你讓老子過來開飯?你是讓老子過來看你們小兩口秀恩愛的還是看你個混球這一副妻奴的模樣的?
從四合院裡出來,寧可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心情好了許多。
嚴上校察言觀色之後,伸手抓住老婆的手:“老婆,你剛剛那架勢可把我嚇壞了啊,求安慰。”
“哎!”寧可長長的嘆了口氣,十分惆悵的看着車外的風景。
嚴肅看她不說話,也不再多說,專心開車把人送到了九辰大廈。
因爲之前嚴肅的確打過電話告之寧可的特助說她身體不舒服不來了,所以當寧董事長出現在大廈的頂層時忙碌的助理室和秘書室有些不怎麼適應。
“有什麼加急需要處理的文件拿過來吧。”寧可說完,轉身從特助辦公室的門口轉身離開。
“哦!”助理們趕緊的動起來,把該拿進去簽字的文件抱起來往董事長辦公室送的同時,也送上了兩杯熱咖啡。
嚴肅坐進董事長辦公室那張舒適的長沙發上,拿起不相干的雜誌來裝用功。寧可只顧着專心心籤文件,也不理會他。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嚴肅躺在沙發上小睡一覺醒來,發現那張大的不像話的辦公桌後面居然沒了人,才忽的一下子坐起來,皺起眉頭四下環顧。然後,等他聽見洗手間的水聲時,又嘆了口氣躺回去。
寧可從洗手間出來,看着睡醒的嚴上校,秀眉微微的挑了挑。
“老婆,忙完了?”嚴肅懶洋洋的站起來,走到寧可身邊,長臂一伸把老婆的肩膀勾過來。
“差不多了。”
“晚上想吃什麼?或者你想在外邊吃?”
“晚上吃什麼不重要,不過我不想去四合院了。”
“爲什麼啊?”嚴肅心想老爺子還等着吃孫媳婦做的秘製排骨呢,怎麼能不去了呢?
“嚴肅。”寧可拉着嚴肅的手去沙發跟前,把人摁到沙發上坐下後,她轉身坐去了對面,“我們談談。”
“老婆?”他老婆鄭重其事的跟自己說談談,而且如此楚河漢界的對立着,這是什麼狀況?
“有些事情,我們得好好談一下。”
嚴肅立刻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挨着她坐下來:“談可以,但我不願意像談判那樣談,我們是夫妻。不管什麼事情,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不是對立面。”
“我知道,我只是……”寧可微微側開一下身子,皺了皺眉頭:“你這樣摟着我我們怎麼談啊?”
“那好,我不那樣。”嚴肅放開寧可的肩膀,也側了側身子,認真的看着她,“你說。”
“因爲你是軍人,所以我們聚少離多。”寧可的語氣很緩和,這是她想了一個下午的話。
但這個開場白把嚴肅嚇了一跳,老婆這話什麼意思?是嫌棄自己了嗎?老子這蜜月還沒過完啊喂!
“一年到頭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超不過一個月。”寧可伸手捂住嚴肅的手,輕輕地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所以我很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時間。”
“我也很珍惜啊老婆。你看我都陪你來上班了,對吧?”嚴肅一臉的真誠,老婆你看我你看我,我多乖多聽話啊,你不能不要我。
“所以我想單獨跟你在一起啊。”寧可故意撒了個嬌。她知道嚴肅很愛自己,他會無條件寵着自己,可她還是不確定她接下來的話會不會讓這傢伙不高興,所以先耍了一個小心眼兒。
“我也是啊寶貝兒。”嚴肅被溫柔甜蜜的一句話打動,忍不住靠過去再次把人摟進懷裡。
“可是在老爺子跟前我真的好彆扭。”寧可扁了扁嘴巴,“我渾身都不自在,好像長滿了刺的感覺。所以,我們能不能不回去四合院啊?那裡真的不是我這種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好不好?”
“可是……”嚴肅有點爲難,爺爺一個人在家裡很寂寞啊,老小孩老小孩,老爺子這把年紀了就盼着有人在跟前轉悠,可家裡這些人一個個都在忙自己的事業。就是自己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來幾天,人不在北京也就罷了,如果在的話不回爺爺那裡,他會很生氣的吧。
嚴上校活了三十一年,終於體會到了夾心餅乾的滋味。
寧可看着嚴肅的臉色,試着說道:“要不,今晚你一個人回去,我就不跟你一起了。我這裡工作很多,認真忙起來的話,至少要九點以後。”
“不行。”嚴上校立刻拒絕。開什麼玩笑?讓老婆一個人留在這裡加班?樓下還有一隻白毛狼好不好?!自己回家陪老爺子去了,等回來,白毛狼把老婆叼走了,自己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還有。”寧可拍拍嚴肅的手,示意他安靜,“爺爺是不是特別特別的盼着我們能有孩子啊?”
這事兒倒是真的,而且也沒必要隱瞞。所以嚴上校點點頭:“是啊。人老了可不就盼着這個嘛。而且張碩家的一對龍鳳胎那麼可愛,老爺子羨慕的不行不行的。”
“所以說啊,我壓力好大。”
“你有什麼壓力啊?你不想生啊?怕疼?還是怕身材走樣?”
“什麼都怕。”寧可慢慢地低下頭,雙手的手指攪在一起,“那天藍梅帶我去看大夫,大夫建議我去做個檢查。”
“爲……什麼啊?”嚴肅頓時感覺到事情好嚴重啊有木有?老婆沒事兒去做什麼檢查啊?
“大夫也沒說爲什麼。應該是常規檢查吧,我們結婚之前都沒去體檢。”
“說的也是啊。”嚴肅點點頭,然後又奇怪的說:“可我覺得我們身體都很健康的啊。”
“可是我們兩個多月都沒避孕卻沒有懷上啊。”
“要不,明天去檢查檢查?”嚴肅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又說:“老婆我覺得你身體沒問題的。真的。所以你別擔心。”
“羅瀾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女性的生活壓力那麼大,這種事也不少見了。”
“沒關係。就算你不能生也沒關係。”嚴肅拍拍寧可的肩膀安慰,“我有你就夠了。”
寧可立刻皺眉推開嚴某人:“會安慰人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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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又刪了四百多字字數不夠可真不怨我。
我也很委屈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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