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戈裡湖邊那片草地面積並不寬,夾在湖與密林的中間,成了一個狹長地帶。時值五月,或許久了沒有下雨,湖水清亮成翠色,湖邊的草長勢很好,似乎也沒有被湖水淹沒過,像一張乾燥的地毯。
大家都走累了,如此美景竟也沒法令他們歡騰起來。
葉遙遙吩咐大家打開帳蓬就地安營紮寨。
沙軒清冷地立在湖邊,這片草地太過於暴露了,不適合駐紮,且不說怪蛇會不會從湖中爬過來襲擊大家,那背後黑壓壓的林中可能還藏着伺機而動的猛獸,但是,既然葉遙遙已經發了話,沙軒也不好自作主張去勸她改變主意。即使他說出來,走累了的學生們也斷然不會聽他的,況且沙軒目力所過,周圍數十里範圍內也並沒有好的去處!
不多久,帳蓬分配下來,上官婉居然同意和米馨住一頂,也不知這丫頭哪根神經變粗了。沙軒和班上男女生都不是很熟悉,又不喜歡和其他男生“同居”,便選擇了一個人單獨住一頂帳蓬,念在他提供費用的情況下,葉遙遙自是不好說什麼,別的同學當然也不會有意見。郭良和沙軒一樣,順理成章享受了這種特權!
二十多頂帳蓬沿着湖邊呈三列排開,正中留了一小塊三米寬的空地,用來放置太陽能發電機,電機上有根像魚杆一樣的伸縮杆,豎上去近三米高,頂部展開後像兩片葉子,葉片下面各掛着一個桔紅色的燈泡,活脫脫像街邊的路燈。
沙軒的帳蓬和上官婉的緊挨在了一起,面向着發電機,排在左邊第一個位置上,離多戈裡湖最近,僅有一米的距離。郭良沒有搶到好位置,只得瞪着眼睛氣呼呼地擠在了發電機的另一邊,和上官婉相距也不過三米,不過,較之沙軒和兩大美女間隔着的兩層蓬布,就差多了。
搭好了帳篷,衆人撕開了幾個紙箱,分食了些乾糧。
西邊的天空上捲起了幾片烏雲,天色也跟着暗淡了一些,葉遙遙擡腕看了看時間,時針正好指着下午五點,看來今天還有時間搞個篝火晚會。
葉遙遙隨即把她的意思說了出來,大家一聽之下,立時來了精神,男生們自告奮勇要到就近的林中拾些柴禾。
沙軒毫無表情地看着一鬨而散鑽進了林中的男生們,彷彿眼前的事與他根本沒有關係。他微皺眉頭,湖中遠遠地飄過來一絲腥臊的味道,好像那裡有條死魚,沙軒冷靜地望了過去,湖面微風已住,根本沒看見一條死魚,甚至湖裡連條活魚也沒有看見!沙軒面容動了動,眉頭鎖得更緊,多戈裡湖完全像個死湖,爲何會沒有魚蝦出沒?
上官婉奇怪地看着沙軒問:“沙軒,爲什麼你不去?”
米馨卻問了句:“沙軒,你在想什麼?”
沙軒正在沉思,突然被她們的問話驚醒過來,他漠然地自言自語:“這湖非常怪異啊!”
二女被沙軒莫明其妙的話聽得驚悸了下,米馨不安地問他:“哪裡有怪異了?”
“湖裡沒有魚!”
上官婉問:“你怎麼知道湖裡沒有魚?”問完之後,上官婉頓時又覺得自己多此一問,既然沙軒敢肯定地說湖裡沒有魚,那就不用再懷疑了,他是氣功大師嘛。
米馨的想法幾乎和上官婉的想法如出一轍,她緘默着沒有再開口。
莫非這裡仍是那羣怪蛇的地盤?沙軒恍然大悟,來的時候,那條蛇王橫在路上,其實已經提醒了大家,這裡不歡迎人類。就像某些大城市排斥外來人口一樣,先入爲主的觀念在動物世界一樣表現得徹頭徹尾。
沙軒用審視的目光從二女臉上滑過去,邪邪地對她們笑道:“你們要想活命,今晚最好離我近一點。”乾脆我們擠一頂帳蓬!沙軒當然不會這樣說,逼娼爲良的事兒我也沒幹過,何況這是逼良爲娼,革命要靠自覺,生命遠比身體重要哦!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怪,落在二女耳中味道變得更快,米馨臉上起了兩朵桃花,她垂頭咬着小辮子的髮梢。上官婉卻哼了聲:“壞蛋,你想騙我們,故意編出了湖裡沒有魚的謊言吧?”
沙軒冷笑道:“婉兒,我沒有強求你相信!”
上官婉一時語結,氣惱地盯着沙軒。
突然,林中傳來一聲慘叫!
葉遙遙當先跑了過去,邊跑邊喊:“發生什麼事了?”
上官婉想跟過去,轉頭卻發現沙軒沒動,米馨的眼神分明在徵詢沙軒的意見。
上官婉冷着臉甩出句話給沙軒:“你這人怎麼沒一點同情心呢?”說完,就跟在葉遙遙身後衝進了林中。
沙軒神色冷峻,還是不爲所動。
米馨此時表現出來的冷靜完全超過了她的年齡,因爲她見沙軒不動,她也沒動。但她卻向沙軒提了個問題:“如果林中受傷的是我,你會急着來救我嗎?”
沙軒望着上官婉溜進林中曼妙的背影,淡然反問道:“你不是沒有受傷嗎?”
米馨啞然失笑,分明有絲失落。
一會兒功夫,幾個男生七手八腳地從林中擡出一個臉色烏黑、昏迷不醒的男生,他的小腿已經腫大起來,漆黑的血液沿着腿肚流成了一條黑線。
葉遙遙急得手足無措,四十多個男女生都圍了上去,但誰也沒有辦法。葉遙遙焦急地問:“你們誰帶了蛇藥?”
大家面面相覷,都茫然不知所措地搖着頭。
上官婉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沙軒面前,面有怒容地對他說:“沙軒,我相信你可以救他!對不對?”
老子的法力難道不要錢買嗎?沙軒冷眼看着上官婉:“我爲什麼要救他?救了他有什麼好處?”
上官婉叫嚷起來:“你就知道好處!人都要死了!”
沙軒無動於衷地說:“人都是要死的!”
二女立即吃驚地看着沙軒!
上官婉剛纔的聲音很大,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便轉向了這邊,宛如看見了最後的救星一般,葉遙遙哀求的目光掃了過來:“沙軒,你如果有辦法,就救救他吧。”
郭良的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他不希望沙軒有這種救人的本事,兩大美女都快投進他的懷抱了,他只希望沙軒救人不成,卻被蛇毒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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