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密真人鼓凸着眼睛:“你這不是血口噴人嗎?”
土實真人居然糾正說:“不是。”
寒冰娃娃嘻嘻地笑道:“原來這世界有聰明人。”
木密真人呆了呆,忙問:“爲什麼?”
寒冰娃娃得意地笑道:“我無非是個冰塊,我哪有什麼鮮血?”
土實真人接話道:“正確。”
木密真人苦笑:“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嗎?”
土實真人嚴肅地說:“這是個錯誤的比方。”
木密真人氣得真翻白眼,旁邊六個天王在那裡傻瞪着眼,心下均道:這三個極端屬性的老傢伙,簡直不懂人類的感情,一個小事情落在他們腦中,竟變得如此複雜。
禹和仁似乎早就習慣了他們之間的說話方式,依舊畢恭畢敬地立在旁邊。
沙軒卻抱着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心下只道:這幾個老不死的,居然比老子還更愛鑽字眼。
木密真人氣呼呼地質問寒冰娃娃:“你剛纔說我們放走了秋野徵風,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寒冰娃娃輕哼了一聲,雙手抱在胸前,嗤笑道:“你們不承認放走了秋野徵風,是吧?”
木密真人和土實真人趕緊點頭稱是。
寒冰娃娃又道:“我且問你們,誰負責看管秋野徵風?”
兩真人交換了下眼神,然後齊聲說:“當然是我們。”
“秋野徵風是不是在你們眼皮下面逃走的?”
兩真人點頭說是。
寒冰娃娃繼續問:“當時你們在做什麼?”
土實真人眨巴着眼答:“當時我們和你在比拼掌力。”
寒冰娃娃大聲喝道:“我再問你們,你們可記得自己的任務是什麼?”
木密真人奇道:“怎麼又問回來了?”
土實真人老老實實地答道:“我們的任務當然是看守秋野徵風!”
寒冰娃娃跳將起來,沉聲喝道:“你們明知道秋野徵風逃走了,居然還和我拼掌力,你們這不是玩忽職守嗎?”
兩人頓時發呆,寒冰娃娃沒給他們申辯的機會,轉頭就問禹和仁:“禹和仁大法官,老朽問你,你這大小師傅,是否有失職的嫌疑?”
禹和仁小心謹慎地瞥了兩真人一眼,扭頭又看了看六大天王的表情,發現兩真人急得臉紅耳赤,而六大天王卻均低頭咳嗽,但他們卻分明表述出了一個意思:寒冰娃娃處理得有理有據。
禹和仁只好吞吞吐吐地答道:“有。”
沙軒一臉奸笑,心下暗道:寒冰娃娃越來越會釣魚了。
木密真人急忙擺手:“數九,你怎麼不問當時我們爲何要和你對掌呢?”
寒冰娃娃隨口便說:“與本案無直接關係的事情,不在今日審理之列。”
土實真人忙道:“有關係,當時我們正在追捕秋野徵風,但是,你卻把我們攔住了。”
木密真人頓時來勁了,大聲喝問道:“數九,我懷疑你跟秋野徵風是同夥,我懷疑你才放走他的元兇!”
寒冰娃娃歪着腦袋,直瞪瞪地看着木密真人:“你還有什麼補充?”
“我哪有呢?”
“我有。”土實真人接口說,“當時若不是數九你堵住了我們的去路,那秋野徵風又如何能逃得了?”
寒冰娃娃強調道:“依照你們現在的意思,那秋野徵風是我數九放走的,對不對?”
木密真人笑道:“怎麼不是?”
土實真人點頭:“對。”
旁邊六大天王都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寒冰娃娃要幹什麼,他這樣說,豈不是主動攬罪名嗎?
沙軒立在邊上,依舊笑得很開心。
寒冰娃娃擡手指向了沙軒,大聲地喝斥兩真人:“你們剛纔說我主人放走了秋野徵風,現在又說是我放走的,你們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禹和仁大驚道:“數九天神,沙軒是你主人?”
寒冰娃娃反問:“你大驚小怪的做什麼?難道你有意見?”
禹和仁慌忙說:“小神不敢有意見。”
沙軒一臉得色地昂起頭:“你們繼續,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木密真人和土實真人正在大眼瞪小眼,木密真人對土實真人眨眼睛,示意他來解釋。
土實真人清了清嗓子,大聲說:“一點也不矛盾,數九,你和你主人蓄謀已久,一起放走秋野徵風的。”
木密真人讚許地看着土實真人,說:“土實,你好像越來越聰明瞭?”
寒冰娃娃哈哈大笑起來。
兩真人被他笑得莫明其妙,木密真人問:“難道土實說錯了嗎?”
寒冰娃娃振振有詞地說:“他不只是錯了,而是大錯特錯了!”
土實瞪着寒冰娃娃,揚起了拳頭:“今天你非要給我說清楚,否則,哼哼!”
寒冰娃娃正色地問:“我們如果要放走秋野徵風,早就放了,爲什麼要等到你們追捕他的時候才放呢?”
沙軒終於忍俊不禁地接過話茬兒說:“很明顯的道理嘛,他們不追,秋野徵風就不會跑,不會跑,又怎麼會離開這裡呢?”
兩真人急忙交換着眼神,意思是怎麼辦?
“秋野徵風逃走了,對誰也沒有好處!”寒冰娃娃馬上說:“我給你們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你們想不想聽?”
兩真人忙點頭說:“想。”
禹和仁在旁邊急了,脫口叫道:“大師傅,小師傅,數九前輩那是在給你們設圈套。”
木密真人勃然大怒:“禹和仁,你給我滾遠點!爲師看管重犯以來,除了秋野徵風,何曾失過手?如果抓不回秋野徵風,爲師終究難逃失職的罪責。爲師一世英名,豈不是毀於一旦?”
土實真人不耐煩地對禹和仁揮了揮手:“虧你還當了大法官,居然啥也不懂。你管他設下什麼圈套,只要抓得回秋野徵風,就是一個好圈套!”
六大天王本也以爲寒冰娃娃在給兩真人設圈套,但現在聽見兩真人如此一說,又覺得兩真人的話十分有道理。
可憐的禹和仁,本是仙界明庭威望極高的堂堂首席大法官,今日竟被木密真人和土實真人批得一錢不值,他又不敢再去爭辯,不禁又氣又急,差點口吐鮮血。
沙軒心裡偷着樂,今天,只要這兩個腦中少了根筋的真人在場,那這個禹和仁就奈何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