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是一份非常簡單的地圖,標着才從拉薩到徙爾小鎮的座標和距離。
非非有些苦惱的揉了揉眉心:“這些假喇嘛是要去徙爾小鎮。他們……會不會是格薩爾大王其他衛士的後代,因爲發覺鎮壓金猴子的壇城封印被破壞,所以趕來阻止,不料卻在途中遇到了天音,這才慘遭毒手!”
非非的語氣從猶豫、疑惑一直到肯定,除了她的猜測之外,也的確找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小沙又搖了搖頭:“他們都是冒牌的喇嘛……”
他的話還沒說完,老顧就打斷了他:“誰規定的格薩爾大王留下的高手就一定是真喇嘛?有格薩爾王傳的時候,佛教還沒傳進西藏了!就算格薩爾大王是佛徒,他的手下也未必非要當喇嘛和尚,不過在高原上,有一個喇嘛的身份行事便利些。”
這些屍體身上,再也找不出什麼其他的東西,似乎他們就只帶了法寶匆匆趕路,結果在到達小鎮前就盡數遇害了。
溫樂陽看了溫馬克一眼,溫馬克明白他的意思,苦笑着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了一絲僥倖,如果這些人沒被柳相殺死,那溫家這些來高原運送藥物的弟子,肯定會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殺死。
顧小軍不是刑警,更不是片警,這種荒山野嶺的修士兇殺案他才懶得理會,大夥正張羅着要把這些屍體掩埋起來,溫樂陽卻突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遍佈四周的靈覺毫無徵兆卻劇烈無比的晃動了起來,不是有什麼人或者東西闖入其中,而是一股巨大的力量無形而有質,像驟然出現的巨潮,盪漾着橫掃雪原的氣勢,從徙爾小鎮的方向一路咆哮着一閃而過!
隨即一聲響亮、鏗鏘的長鳴響徹了天際!溫樂陽嘿了一聲,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狗頭雕,脫困了!”
小沙懊惱的直跺腳,早知道在徙爾小鎮上再等幾天,憑着溫馬克在狗頭雕那攢下的人緣,合個影還是可以實現的……
就在龐大的靈元四散激盪,被封印了千萬年的千仞挾着狗頭雕捲起的颶風一飛沖天的同時,一具橫躺在樂陽腳下、早已凍得硬邦邦的修士屍體,毫無徵兆的倏然直挺挺的站起來,動作僵硬笨拙卻快如閃電,鬼爪子似的雙手,陰狠的挖向了他的胸腹!
詐屍!
溫樂陽的動作快的不可思議,在那雙鬼爪子碰到他衣襟的剎那,雙手已經架在了胸前,一聲窒悶的鈍響,溫樂陽雙手十指箕張,和兩隻鬼爪子死死的攪在了一起。
溫馬克等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紛紛叱喝着就要撲上,裹環在玉刀裡毫不客氣的叱喝:“都滾開,誰也幫不上忙!”溫樂陽的臉色鐵青,身體裡剛剛壯大的生死毒轟然流轉,雙手用力一絞、兩絞、三絞!直到第三次發力的時候,那個修士的屍體才狠狠的一跳,踉踉蹌蹌的向後跌去。
溫樂陽雙手一送,也不追擊,後退了幾步護着身後的同伴,冷眼看着那具表情呆滯似乎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的屍煞!
屍煞的手指都七扭八歪的擰在一起,好像剛從洗衣機裡拿出來似的,而且還是滾筒的。肉眼可見在他的皮肉之下,骨頭都在不安的跳動着,翻騰起一陣小小的波浪,從掌骨撞向腕骨、腕骨撞向小臂、繼而大臂、肩胛、頸椎……隨即一路向下,劈里啪啦的骨裂聲彷彿爆豆般,在屍煞的身體裡沉悶的練成了一片。
不過十幾秒之後,屍煞身體中的二百零六塊骨頭,全都被溫樂陽三振擊碎!
屍煞的骨頭盡碎,軟塌塌的摔倒在地上,卻仍舊努力的想要揚起根本就無法稍動的腦袋,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倏然變成了猙獰的怨毒,在爆碎的骨裂聲中,彷彿詛咒似的尖叫了一聲:“欺天之人你萬死不贖!”隨即身子才猛地一挺,再也不動了。
溫樂陽和其他人面面相覷,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只有裹環硬邦邦的冷哼了一聲:“這些修士是來重鎮怪物封印壇城的,現在狗頭雕衝出桎梏,屍體上殘附的元神之力被千仞綻放的靈元所激,這才詐了屍!”
在徙爾小鎮上,伴隨着巨大的靈元震盪與一陣清冽激昂的長鳴,猴子千仞終於掙脫了不知多少年的封印,得以重見天日!
溫樂陽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剛纔那個屍煞的力量,至少不遜於老兔妖不樂,死人、散碎的法寶尚有這樣的威力,他們生前的實力可想而知,只可惜這些人都不走運,偏偏遇到了從雪頂敗走的天音。
處理完屍煞的事情,溫樂陽心裡挺輕鬆,畢竟千仞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滿腔血淚、卻不是倒黴在萇狸手裡的絕頂妖仙,這種單純做好事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凜冽奔放的靈元很快又被千仞收斂起來,一聲聲長鳴不停,卻漸行漸遠,顯然狗頭雕離開的方向與溫樂陽這一行人不同。
溫樂陽怕再有修士詐屍,把其他人遣開自己以錯拳勁力轟出了一個大坑,好歹掩埋了那些死不瞑目的屍體,一行人再度啓程趕往拉薩。
不過讓溫樂陽既欣喜、又意外的是,兩天之後當高原古城拉薩遙遙在望的時候,秦錐居然一路大呼小叫的趕上來了。
秦錐還是一如既往的醜,一點不像其修士那樣越修煉越白皙,越修煉越精神。溫樂陽看不出什麼端倪,一點沒覺得秦錐有什麼變化,倒是裹環在玉刀裡哈哈一笑:“這小子,現在有點意思了!”
秦錐撲過來二話不說,摟頭蓋臉的給溫樂陽來了一個熊抱,直到兩個年輕人的骨頭都嘎巴嘎巴作響才鬆開,溫樂陽乍着一身雞皮疙瘩問他:“咱倆有這麼好麼?你就這麼想我?”
秦錐哈哈大笑:“心裡高興,抱別人怕把他們勒死。”
醜漢子秦錐拜在了千仞的門下,隨即被木系道法重新洗髓築基,在狗頭雕身體長好的同時,秦錐的功成圓滿,徹底吸收煉化了千仞度入他體內的一道真元,師徒倆這才一起出關,離開了徙爾小鎮。秦錐這番造化在修士的眼中,簡直可比仙緣,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就功力大進,尤其難得的是這次重鑄根基,讓他以後的修煉有了極大提升的空間。不過千仞對他的幫助也止於此,以後的修煉的成就就要看秦錐自己的悟性與機遇了。
溫樂陽眯着眼睛擡頭望了望天,藍汪汪的天空潤得彷彿要釀出水來,一望無際不過既沒有狗也沒有雕,這纔有些納悶的問秦錐:“你師父呢,沒跟你一起?”
秦錐嘿嘿的笑着搖頭:“他老人家在狗頭雕裡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但是卻第一次指揮着狗頭雕在天上飛……那個……還不太穩當,上上下下的,他怕丟人,不肯跟我一起走,說是要在高原上先把這具肉甲摸透了,過一陣再去九頂山和我匯合。”
溫樂陽正點頭微笑,聽到秦錐最後一句話又嚇了一跳:“九頂山?你們爺倆見面,把地方定在我家?”
溫馬克對狗頭雕的體積有一個直觀的概念,聞言翻着眼皮琢磨了一下,等千仞飛去九頂山,他家得準備多少隻羊……
秦錐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是九頂山!等回去了讓十九做個見證,咱倆還要打上一架!”醜漢子搓了搓手心,臉上都是興奮:“我這次出來之後,比着你至少也不差了!”說着,突然躍起,閃電般的在地上轟了一拳,地上盡是厚厚的積雪,在他一拳之下,甚至連一片雪屑都沒飄起。
老顧等人滿臉納悶,溫樂陽卻一跳眉毛,和頸下玉刀裡的裹環同時讚了一聲:“好!”
秦錐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得意的快要從臉上掙脫出來了,拍拍巴掌大模大樣的一揮手:“走,回九頂山!”
玉刀裹環誇獎完,又對秦錐笑道:“你的本事比着老兔妖絲毫不差了,不過還是打不贏現在的溫樂陽!”
秦錐使勁瞪起了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溫樂陽,小心翼翼的問:“你……又?又幹什麼了!”
不等溫樂陽說話,裹環就加油添醋的把他們在雪頂的經歷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聽到最後,秦錐的臉色變得比剛纔的屍煞還難看,不過依舊倔強的要跟溫樂陽回九頂山,在十九面前比劃比劃。
非非上下打量了秦錐幾眼,笑嘻嘻的對溫樂陽說:“他言不由衷,你得加個小心,我看他的樣子,手裡應該還握着一張王牌……”
大隊人馬再度上路,小沙和非非頻頻回顧,剛剛重拳的那片雪地依舊不見有什麼變化……直到轉年春季,高原上的冰雪悄然融化的時候,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才顯露在地面上,深不見底。在拳洞的周圍,幾十條巨大的裂隙張牙舞爪的四散而開,其中最長的甚至有近千米!
在拉薩,顧小軍帶着非非姐弟幾乎沒做停留,就急匆匆的搭乘着最近的一班飛機走了,他甚至都不問飛機是去哪的,溫樂陽真想打聽打聽,有沒有拉薩到日喀則的航班……
溫樂陽一行人也在第二天登上了四川方向的火車,高原之行喜憂參半,但是單以這趟行動而論總還算圓滿。
好事很多:破解了天音重鑄水行孽魂的大計,就算天水靈精無窮無盡,可是合格的邪徒現在也只剩下圖塔吞忒一個人了。錐子也因爲溫樂陽的關係,和他們溫不草弟子消弭了隔閡,對付柳相的陣營中再添強助。至於溫樂陽、秦錐和劉正三個少年各自功力大增,就更不用說了。
壞事很嚴重:柳相真魂控制了天音、天書天畫兩位真人殉難、天下再沒有人會重列鎮妖大陣的陣訣。
另外錐子的記憶、猴子千仞的脫困,也都是一些讓人無法預計的變數,而‘大餅破鑼狗’的下落,也一下子變成了當前最先要破解的謎題。
溫樂陽給家裡打了電話,大爺爺親自接的,老頭子霍然大喜,只是連聲催促着讓他趕快滾回來,其他的事情在電話裡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都等他回家之後再說。
從拉薩到成都,火車要整整兩天的路程,溫樂陽和秦錐哥倆一路好睡,他們都剛剛功力大漲,平時忙碌的時候絲毫不覺困頓,可是一睡起來就睜不開眼,直到下火車的時候,兩個人還都哈欠連天,眼睛紅得能讓老兔妖不樂掩面而逃。
衆人剛一出火車站,立刻圍上了幾個神情彪悍的小夥子,秦錐一下子就醒盹了,習慣性的去後背摸唐刀,溫樂陽趕忙拉住了他,這幾個人都是他們溫不草的弟子,溫樂陽的同輩兄弟。
溫馬克微微皺起了眉頭,橫身擋在了那些同族弟子和溫樂陽之間。在溫不草內部,溫家村和生老病死坊是涇渭分明的兩個系統,這趟差事雖然是由溫馬克帶着溫家村的人去做的,但是無論是權力還是責任,全都落到以四老爺爲首的死字號頭上,按照常理,家裡一來不會接站,即便是接站也應該有死字號的人牽頭。
溫不草兩千年都是如此,雖然大家都是姓溫的,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來接站的溫家子弟也不以爲意,而是臉色凝重的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大牛皮紙信和一把巴掌大小的竹片子,一起遞給了溫馬克。
溫樂陽等人一看到那四五塊早已被摩挲的發亮的竹片,全都臉色劇變!
只要是九頂山的人,就沒有不認識這些竹片的,家長的信符!以往再大的事情,幾位家長裡隨便拿出一個人的信符也就足以調遣弟子了,可是這次,一共五塊竹片,四位爺爺和大伯溫吞海的信符竟然一起到了。
溫馬克驗過信符之後,把它們都遞到了溫樂陽的手裡,又取出了信封,在信封的封口處,赫然加蓋了四位大家長和大伯溫吞海的五枚令鑑!信上只有寥寥一排粗重的大字剛勁有力:溫樂陽見令速去川南烏鴉嶺,不許問爲什麼。
在命令之下,又橫七豎八的扣上了溫家四老和大伯溫吞海的印鑑。印鑑之下還有一行小字:其他溫家弟子趕緊回來,讓他自己去。
這行小字上又加蓋了一片章子,顯然是後來纔想起來寫上去的。
溫馬克滿臉的不可思議,瞪着送信的溫家弟子:“怎麼回事?”對於溫不草來說,無論是印鑑還是信符,只要有一枚就足夠了,根本不用亂七八糟的扣這麼多戳子、送這麼多相當於令箭的信符。
那個送信的溫家弟子也知道事關重大,臉色肅然的搖搖頭:“我出山辦事,回來的時候九叔和十三叔正在上山下等候,要我給你們送信。他們手上有四位爺爺和大伯的信符,等若五位家長齊至!我們不敢耽擱,一路趕過來總算沒誤了事情。”
信符和印鑑都是真的,可是這麼一大堆,命令裡不倫不類的措辭,再加上傳令的人居然是溫九和溫十三兄弟,讓這件事處處又都透出了可疑。
溫樂陽也不再廢話,立刻掏出手機給家裡打電話,從四位爺爺到大伯最後再到溫小新,家裡人他知道的號碼幾乎全都打過一遍,竟然全部是無法接通,最後打座機也一樣不通。溫樂陽琢磨了一下,又給駱旺夫打電話,結果還是一樣。
‘無法接通’的提示,在不知十幾遍還是幾十遍之後,那個柔和的聲音在溫樂陽聽來漸漸變得森然起來。
溫樂陽又給老兔妖不樂打電話,欠費停機……
溫樂陽傻眼了,手機座機都不通,除非九頂山被政府核鎮壓了……
大家都有些猶豫,這時候溫樂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個陌生的號碼,溫樂陽當時的感覺就像溺水的時候突然抓住了一個救生圈,立刻接起了電話,隨即長出了一口氣,連聲追問:“大伯,到底怎麼回事?”隨即把剛剛放聲的事情一股腦的講了一遍。
電話是大伯打來了,溫吞海的聲音聽起來無比的古怪:“我和四位爹爹的信符和印鑑都丟了,全村兒所有人的手機座機都被扔進井裡了,現在還沒撈完……”手機那端,遠遠的響起了大爺爺暴跳如雷的咆哮,大伯頓了一下,咬牙切齒的說:“溫九和溫十三這兩個混賬,都是他們乾的……”
溫樂陽下意識的咦了一聲,喃喃的唸叨着:“上火車前我還和大爺爺通話來着……”
大伯的聲音聽着挺憋屈:“當天夜裡就全被他們倆扔井裡了!”
溫樂陽哭笑不得的不知該說點啥,這才明白什麼信符、令鑑、密信都是自己兩個寶貝叔叔搞的鬼,趕忙把密信上的內容給溫吞海唸了一遍,跟着又問大伯:“兩位叔叔……怎麼可能從你們手裡把這些東西偷走?”
溫吞海狠狠的罵道:“總之兩個王八蛋現在功力大進,咱家除了你沒人是他們倆的對手了。”
溫樂陽驚訝萬分,兩個傻叔叔的本事他再清楚不過,雖然錯拳精熟,但是比着大伯還差着老大的一截,和四位溫老爺子就更沒得比了,現在居然能把這麼重要的信物偷出來,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全村的電話都給偷走,這未免也有點太匪夷所思了,隨即他猛地想到了一件事,愕然的問道:“難道……師祖留下的功法,兩位叔叔……”說着半截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能,就算家裡破解了玉符裡師祖留下的功法奧秘,也不應該先讓九叔和十三叔兩個腦筋不好的人來練。
大伯重重的哼了一聲,居然承認了溫樂陽說法:“他們約你去烏鴉嶺幹什麼?”說着半截猛的恍然大悟:“兩個混蛋這些天一直要當九頂山第一高手,怕在家裡不能和你動手,騙你去烏鴉嶺打架!你把他們倆給我帶回來,四位爹爹已經氣瘋了……”他的話還沒說完,溫樂陽已經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溫吞海自己也樂了:“家裡萬事都好,你不用擔心,成都地處蜀中,距離烏鴉嶺不遠,回家也算順路,你把他們帶回來就是了。”
溫樂陽點頭答應,隨即有些納悶:“不是全村的手機都被扔進井裡了,您這是……出山了?”
溫吞海立刻壓低了聲音,語氣裡也透着一股鬼鬼祟祟的味道:“出山個屁!我當縣長那會……有些電話不方便讓你大娘看見,就偷着藏了部手機,現在就偶爾發個短信什麼的……”
溫樂陽哈哈大笑:“我讓其他人先回去,要不要買些電話帶回家?”
溫吞海好像嚇了一跳:“找死呢吧!大爹爹說晾乾以後試試再說……”
溫樂陽不由自主的點點頭,他能想象大爺爺說這話時候的表情,苦笑着岔開話題:“九叔和十三叔,現在的本事到底怎樣?”
溫吞海嘬着牙花子,在苦笑中還帶出了一絲得意:“反正我看不出來,但是稽非水鏡,還有公冶老爺子都摸不着他們兩個的影子!不過總不會比你還強。七個胖子和他倆好的很,不肯動手,他們是他媽的風雨彩虹!”
溫樂陽顧不得笑了,水鏡稽非他們都是散修中的健者,雖然和名門五福的高手比不了,但是法寶神通武功身法也算是樣樣精通了,聽大伯的意思,他們和兩位傻叔叔相差了不知道多少。當初在玉符裡聽拓斜師祖留言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毒、屍、巫蠱三法合一之後,可以功力大進,但是真沒想到可以進步的這麼快。
溫吞海苦笑了幾聲,語氣又變得鄭重了起來:“你最近也多小心一些,現在世宗的人都躁動起來了,不久前曾經圍攻雞籠道,引動了他們的封山大陣,打了一場打架。崑崙道一夜消失,玉虛宮裡已經空無一人。而且峨眉山也出現了魔蹤,兩位神僧前兩幾天剛剛趕回峨眉山主持大局。你找到老九老十三,就立刻回家。”
溫樂陽點了點頭,崑崙道的事情沒有人比他知道的更清楚,這些正邪紛爭和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正道五福現在就還剩下兩個完整的,其中一字宮‘下馬威’還變成了下馬,世宗不趁機反撲倒怪了。
溫吞海又囑咐了他兩句,剛要掛電話,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笑着問溫樂陽:“那個‘九頂山第一個高手’,你不想爭吧?”
溫樂陽哈的一聲,搖着頭笑了,明白大伯雖然惱怒,但歸根結底還是愛護兄弟,連聲答應着掛了電話,緊跟着又一邊笑,一邊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其他人。
想要繃住笑容的溫馬克,嘴角一抽一抽的,忍了半晌最終還是樂了,對着其他弟子擺了擺手:“你們先回九頂山,我陪着溫樂陽找咱家第一高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