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前的街道上,一片死寂。
衆國子監學子,死死盯向李長安。
這個傢伙,竟然連敗國子監兩人!
若是以往,他們不會害怕,但現在,只要敗就是斷左臂。
哪怕消耗大量資源重新接回,也不會再如之前那般靈活。
換句話說,宋治和王宇的武道強者之路,已經極爲艱難了。
因爲他們的左臂,註定成爲弱點。
宋治和王宇在衆人當中,已經算是極爲強大的存在了,可依然在李長安面前落敗。
大家都是同一水準,現在偏偏還看不出李長安的深淺,冒然上去只會自取其辱。
所以,所有人都遲疑了。
第二名國子監學子落敗,圍觀衆人全都被震住了。
太乾淨利落了。
就這麼敗了嗎?
那可是國子監學子啊,本來應該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現在,卻被李長安輕易的一箭斷臂。
堂堂國子監學子,原來也和他們一樣。
張富貴對身旁的顏輕詩笑道,“看到了嗎?這就是長安,即便是國子監,也無法遮掩他的光芒。”
顏輕詩的目光緊緊跟隨着李長安,輕輕點頭。
李長安看向國子監衆人,“沒人敢出來了嗎?”
一個人,一張弓,壓得二十幾名國子監學子不敢輕舉妄動。
李長安輕蔑一笑,搖搖頭,“你們也就只有這個本事了。”
“下次我帶着欺軟怕硬的牌子過來,直接掛在你們的脖子上。”
“無趣,無趣。”
說着,李長安把長弓插回弓囊,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突然想起了什麼,李長安回過頭,
“下次遞戰書,直接去書院,要是再傷到我家人,我不介意直接把箭對準你們的腦袋。”
“一羣不知羞恥,只會使陰耍詐的鼠輩。”
圍在四周的人羣,下意識讓開一條通道。
李長安也看到了人羣裡的張富貴和顏輕詩,但並沒有打招呼。
這時候和他搭上關係,對他們沒什麼好處。
李長安剛走出人羣沒多遠,就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你就是李長安?”來人一身錦衣,下巴微微上揚,盛氣凌人。
李長安看向眼前這個比自己稍矮一點的人,“你也是國子監的?”
“國子監凌霄。”
李長安了然點頭,繼續往前走,“你先去看看你的同窗吧,若是還想再戰,明日我再來。”
“知道強敵來臨,準備逃走嗎?”凌霄轉身看向李長安,一股凌厲的氣勢朝李長安壓去。
七品!
李長安心頭一跳,但腳下步伐卻並未停下,
“強敵?國子監在我看來,似乎配不上這兩個字,你若要戰,明日我會再來,不過我現在還有事。”
凌霄雙眼微微眯起,他能感知到面前的李長安,好似一頭收起凌厲爪牙的猛虎。
但那股殺意無論如何遮掩,依然攝人心神。
“何事不能等比試之後再去?”凌霄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戰意。
李長安頓了頓腳,“今日龍門大比報名就要截止了,我還得去報名。”
“你李長安的名字,早已掛在了文昌碑上。”凌霄眼中的殺意越發洶涌,
“若想逃走,何必找這樣粗陋不堪的理由?”
“射術是有了,但術數還沒有。”李長安繼續往前走,“我答應我的好友,術數大比也不能落下。”
“好好準備吧,等明日我再來,順便多找些人,要不然才敗了兩個人就沒人敢上……太寒磣。”
凌霄深深看了一眼李長安的背影,而後往客棧走去。
此人,是個大敵!
不怪武道魁傑賀如鍾如此在意。
李長安朝書院走去,不多時便看到了腳步急促的安南。
此時的安南,少了往日的卓然不羣貴氣逼人,裝扮也極爲簡單。
看到揹着弓囊箭囊的李長安後,安南腳步頓時慢了下來,微微鬆了一口氣,嘴角不自覺掛起一抹笑。
“出風頭了?”
“還好。”
“聽說還斷人手臂?”
“嗯,那人害的玲瓏崴了左腳,斷他一條左臂也是應該。”
安南走在李長安身邊,“周兄今日去參加郡試了,要不然讓他跟着,你也能安全些。”
“護我安全倒也不必,不過看到安兄,我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李長安輕笑道。
安南微微扭頭,看向李長安柔和的側臉,“你確定?”
“嗯,許久不見安兄和周兄,甚是想念。”李長安點點頭。
兩人走在街道上,李長安比安南高了半個頭,但不知爲何看起來頗爲和諧。
“這段時間一直在修煉武道?”安南問道。
“嗯,因爲要參加射術大比,武道也該修煉。”
安南搖搖頭,“你啊,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武道修煉相比起文道修煉,更加艱難。
即便李長安得了那麼多天材地寶,但也只是加快了修煉速度,可要受的罪卻半點都不會少,甚至還會更多。
李長安一把攬住安南的肩膀,“安兄是不是擔心我?所以着急忙慌從教坊司跑了出來。”
安南冷笑一聲,一肘子頂在了李長安的腰上,“是啊,李兄爲了玲瓏姑娘,真是豁得出去。”
“之前說好的蟄伏隱忍哪裡去了?現在倒好,什麼蟄伏隱忍?直接去堵國子監的門,還射斷了國子監學子的手臂。”
李長安吃痛,連忙鬆開手賠笑道,“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這幫狼崽子不收拾,真以爲我怕了他們,只會越來越蹬鼻子上臉。”
“再說如果是安兄……”
“如果是我怎麼了?”安南瞟向李長安。
李長安嘿笑道,“如果是安兄受了傷,我也一定給安兄出頭!”
“滾!老子是男人,不是你那玲瓏妹妹。”
“安兄與我而言是兄弟之誼啊,爲兄弟出頭又怎麼了?”
“呵呵……”安南冷笑兩聲,“李長安,你現在膽子肥了,敢拿我打趣了是不是?”
李長安用肩膀撞了撞安南,“安兄何必這麼見外?咱倆誰跟誰啊?”
安南又氣又笑,“你這個憊懶貨,悠着點吧。”
“安兄還是先去教坊司再好好梳洗一下吧,這樣看起來……”
“怎麼了?”
“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看安兄,有點太好看了,沒了以往的貴氣逼人,反倒更讓人想親近。”
“找死!”
“饒命饒命……”
安南迴了教坊司,李長安繼續往書院走。
書院門口,錢坐莊正在那焦急地等着。
“李兄,李兄……”錢坐莊看到李長安,立馬迎上來,“我的李兄唉,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李長安看錢坐莊還是一臉蒼白,“錢兄不在家好好修養,怎麼來書院了?”
錢坐莊一把攬住李長安,“李兄可真是……你真就這麼去堵國子監的門了?”
“這時候動手疏爲不智啊,那些傢伙就想讓我們無一人可去參加龍門大比。”
李長安拍了拍錢坐莊的手臂,“放心吧錢兄,今日戰況頗爲順利。”
錢坐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李兄,要不這幾日你先住我那兒去?”
“至少他們不敢直接闖進去。”
“沒事,錢兄放心。”李長安抓住錢坐莊的手臂,“走,陪我走一趟。”
“幹什麼?”
“報名啊,術數大比可不能少了我。”
“啊,啊……?”錢坐莊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
“啊什麼啊?打都打了,這時候還忍個屁?幹他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