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多謝杜兄了。”朱文羽腦子轉得飛快,懶得再和他搭腔。
杜風等了半晌,不見洞中還有什麼動靜,也不再多留,吩咐道:“你們幾個,守好,日夜看守,裡邊要有什麼動靜就用長槍扎,有什麼事即刻報我!”
“遵護法令!”七八個人齊聲道。
“朱文羽,你就好好在裡邊享受吧,哈哈哈哈。”杜風又甩過來一句話,狂笑揚長而去。
朱文羽和羣雄等人一片安靜,誰也不說話,只是互相對視着,誰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眼下情勢已是十分棘手,實在沒有好的辦法。
鐵門重達千斤,若非兩邊都有人,欲從一邊擡起幾乎是萬萬不可能之事。方纔朱文羽想到一招要從鐵門上邊的空洞鑽過去,此事則須先掏空鐵門這邊洞頂的空隙,再由爬到鐵門上方的空洞之間,去掏門那邊的縫隙。掏這邊的縫倒也不難,但此刻門的那邊站了許多天衣盟的守衛,人人手執長槍,若是發現有人掏洞,即刻便用長槍亂戳,那時鑽入鐵門上方空洞中欲掏那邊縫的人別說掏了,那空洞緊窄狹小,半尺餘寬,最多僅能容一人進去,別說躲避,就是轉身都是極爲困難,長槍戳入,勢難倖免,只有挨扎待死的份,別無其他結果。杜風安排守衛此舉,真可謂毒辣之極,幾乎斷了羣雄的任何念頭。
朱文羽看看唐延雄,又望望青峰,二人都不約而同地搖搖頭,木雲則在一旁輕誦佛號:“阿彌陀佛。”
朱文羽又望了望師父,卻只見張無忌猶自在盯着那石門呆看,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呸!他孃的,總不能閒着,想不出辦法就暫時還按方纔琢磨的那樣掏着再說。”朱文羽心中暗道,朝白玉葦一伸手:“白大哥,你的兵器小弟再用用。”
“賢弟說哪裡話?要用只管拿去。”白玉葦更無絲毫猶豫地將分水刺遞了過來。
“多謝大哥。”朱文羽也不客氣,嘴上謝了一聲,拿起分水刺依舊去掏那鐵門與地道頂之間的縫隙。
掏那縫隙之時朱文羽已稍稍用上了內力,關鍵在於鐵門那一邊的縫隙卻是無法去掏,只要人進入鐵門之上的空處,只要被人發現,那便是送死之局,萬難倖免,更何況就算人死了,這縫還是掏不了,羣雄還是沒法出去。
轉眼間朱文羽已是掏完,腳下略一點,伸過頭去看那空洞之處,估摸着應該能貼進一個人去,但如前所慮,門後邊那些守衛若是發覺,用長槍戳來,便定是有死無生之局。
朱文羽搖搖頭,再看唐延雄祝未風木雲青峰等人,只見各人臉上都緊鎖眉頭,浮出一種無可奈何的神色。
朱文羽也有些一籌莫展了,將分水刺扔還給“浪裡飛魚”白玉葦,自己乾脆靠着冰冷厚實的鐵門坐了下來。
突聽得鐵門那邊傳來數聲輕響,有人喝叫道:“什麼人!”緊接着又是“啊”“啊”幾聲慘叫,便再無什麼聲息。
衆人大訝,唐延雄等人連忙湊到鐵門兩邊朝那邊看去,卻見一人提着長劍,緩步朝地道中而行,有一兩個守衛見勢不妙,地道中又無退路,只得操槍攻去,哪知那人劍法奇高,那幾個守衛俱是一招也擋不住,便在那人一揮之間已是或斷咽喉,或中前胸,無一能得活命!
“南宮門主?”待得那人近前,朱文羽大訝,不禁脫口叫道。
“朱大人,靈兒,你們在裡邊嗎?”鐵門那邊的聲音傳了過來,正是山東日照南宮世家的當代門主,“絕情神劍”南宮望!
想那南宮世家歷來爲武林第一世家,南宮望身爲門主,號爲“絕情神劍”,一手“絕情劍法”絕學使得出神入化,乃江湖中數一數二的人物,生性嫉惡如仇,對於爲惡之人出手即是殺招,絕不留情,謂之“絕情”,朱文羽雖也跟着他學了那套絕情劍法,但與在這套劍法上浸淫數十年的南宮望相比,修爲相差又何以道里計?門外地道中那幾個守衛只是天衣盟的三流角色,又有哪一個能擋得了“絕情神劍”南宮望的一招一式?
“回門主,朱文羽在此。”朱文羽朗聲叫道,聲音中透出無限欣喜之意。
“稟門主,靈兒在此。”南宮靈恭聲道。困在地道之中一時找不到辦法出去,南宮靈的聲音卻依舊是沉靜如恆,可知南宮靈雖說武功不如朱文羽,但單說的養氣鎮定功夫,卻比之朱文羽實是高出不少。
“有辦法出來嗎?”南宮望問道。
雖不知這武林第一世家的門主爲何突然會出現在這天衣谷中,但此時已是不及去想這多,朱文羽忙道:“晚輩已想出辦法,只求門主守在門外頓飯工夫,晚輩這就出來。”
“賢弟,給你。”還未等朱文羽開口,白玉葦早已知機地將分水刺又遞了過來。
“多謝白大哥。”朱文羽接過分水刺,再將鐵門上方那條縫隙略掏大些,叫聲:“木頭!”南宮靈會意,過來一紮馬步,朱文羽往他膝蓋上一站,再在他肩上一蹬,已是噌地鑽到鐵門上方的空洞之中去了,瞅準地方,拿着分手刺連連使勁,不一會便掏出半尺來寬的一條縫來。
便在此時,地道中又傳來細細的“叮叮噹噹”的兵器碰撞之聲,奇怪的卻是根本就沒人衝過來,“絕情神劍”南宮望只是安詳地仰頭望着朱文羽不停地在將縫隙掏大。
不到頓飯工夫,朱文羽看看差不多了,將分水刺別在腰間,雙腳一併,對準縫隙,蹭地一跳,身子略略在縫中一擦,已是穩穩站在了鐵門之外的地面上。
“拜見門主。”朱文羽朝南宮望躬身行禮道。
“呵呵,好了,文羽不用多禮了,其他人呢?”南宮望微笑着一揚手。
“晚輩這就想辦法。”朱文羽轉過身來,又照貓畫虎地在地面上鐵門之下挖了兩個伸手的坑,試了試,叫道:“師父。”
“嗯,在這裡。”門後邊的張無忌早已做好準備。
“好,起!”師徒二人同時用力,那鐵門又是緩緩擡了起來。
南宮望嚇了一大跳,還以爲餘人會學朱文羽那般從鐵門上頭鑽過來,未想到想的竟是這麼個辦法,這鐵門重達千斤,要這麼生生擡起,須得多大勁力?哪能支持得多久?忙也湊了過去,找個合適的位置,雙手用勁,幫着朱文羽一起擡那鐵門,堂堂一個武林名宿高手,竟也當起了苦力擡起東西來。
羣雄依舊是如前一般一個接一個施展身形快速從門下滑過來,一刻也不敢耽誤。
幾乎盞茶時分,各派掌門弟子,包括趙敏唐韻南宮靈等人俱已都從門下鑽出,這回人數比上次多得許多,朱文羽已是覺得有些吃力,不過想到師父還在門中,也只得咬牙堅持,待到衆人俱出,沙漠在一邊沉聲道:“沒有了。”朱文羽一振精神,沉聲道:“師父,你出來吧。”
“嗯,文羽你撐一下。”張無忌看不到這邊還有南宮望幫着一起擡那鐵門,只道還是朱文羽一個人,心知擡了這麼久,饒是朱文羽內功不弱,又會乾坤大挪移心法,肯定也是吃力不小,不敢遲疑,微一運氣,九陽神功運轉,手上頓時一陣大力涌出,將鐵門用力向上擡起。
朱文羽上次就和師父一道擡起過鐵門,早知有此一着,自然心不着慌,南宮望卻是隻覺手上一輕,心下大驚,但南宮望是何等江湖老道?處變之際心神不慌,只遲疑得眨眼工夫,便忙不迭地一齊用力。
南宮望畢竟是江湖中有數的高手,武功絕世,內功比之朱文羽恐怕也是不相上下,所缺的只不過是不會乾坤大挪移神功心法罷了,他這一用力,朱文羽便覺輕鬆不少,一齊用力之下,那鐵門的下落之勢也比上次緩了許多,便在這片刻之間,張無忌已是從門下穿空而出,羣雄可說是盡數脫險。
朱文羽眼角一撇,只見一道人影閃出,心知師父已經出來了,本來就已經很吃力了,哪還想多擡半刻,手上一鬆,便欲放下。南宮望只覺手上又是一重,還以爲朱文羽撐不住了,大驚,忙奮力上擡,一張老臉霎時憋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