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月和子言終於得到了父母的首肯,但他們的條件則是要這子言拿自己家中最寶貴的東西來換。子言對高月可謂癡心一片,在婚禮當天,子言將這族中的聖物——萬年水龜蛋裝進匣子裡獻給了高月的父母。可人性貪婪,他們請法師相助,又暗中在這交杯酒中下了**,他們只想得到這寶物。子言和高月昏倒後,那父母見匣子裡裝的並非是那些所謂的金銀珠寶,而是一顆蛋,不免覺得荒唐至極,他們並不知曉這子言的身份,也不知這萬年水龜蛋的妙用。於是那村民便騙高月,說子言在婚禮上棄她而去,不願用寶物來換取心愛的人。私下卻重傷子言,將他打回原形後扔到了沙灘上。子言一族中的人將他救治之後,子言以爲是高月他們一家三口暗中勾結,便前去報仇,殺了他父母,高月回家後看到父母雙亡,便向子言討說法,兩人交談之下方纔得知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但高月再也不肯原諒他,便在子言面前自盡了。”
“這父母也太壞了吧!”幕寶不禁感慨,接着又補充道:“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貪婪成性,自私自利的人?”
“不然怎麼會有人說人性本惡呢。”時暮恩嘀咕道。
“老伯,那子言後來怎麼樣了呢?”白筱語問道。
“據說,子言並沒有死。而是將高月的屍體帶回了海底,用自己一半的精元保住了高月的性命,但高月卻遲遲不見醒來。子言內心滿是愧疚和懊悔,百年來癡癡守着高月,只盼她能好轉。造化弄人啊。”老伯搖了搖頭,唏噓道。
“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我看,這眷屬未必好成。偏偏一個是人,一個是妖,中間還有對不像話的父母。”時暮恩掏出扇子玩弄着,神色鬱郁。
“如果這故事是真的,那這萬年水龜蛋應該就在子言手中,那豈不是就在這東海深處了?”白筱語想了一想,鄭重道。
老伯笑了一聲,道:“我幼時倒是聽老人提過,這東海深處有座宮殿。傳說中每月初八的子時,通往宮殿的通道便會出現,有緣人自可找到。”
“子時是幾點?”時暮恩在白筱語耳邊小聲嘀咕道。
“差不多是十一點到凌晨一點。”
“不過這始終是個傳說罷了,不可盡信啊!”老伯兀自大笑,收拾了碗筷後便徑直向那屋裡走去了。
時暮恩在客棧的房間內信手搖扇子,突然言語道:“你們不會真的相信那個傳說吧?”
“再有兩天就是初八,我們總歸要試上一試,不親自試一下你怎麼知道真假?”
白筱語隨手拿起一塊糕點聞了聞,便兀自塞進嘴裡。不禁感慨,這沒添加防腐劑的老字號糕點才叫真正的糕點啊。
“可那老伯說有緣人才得以窺見,我們會是有緣人嗎?”
“那可說不好,別忘了我們幾個人的身份,還有比我們更特殊的嗎?”蕭翎兒喊道。
“萬年水龜蛋應該就在子言手裡,想拿到它只有一個辦法。”白筱語嘀咕道。
“高月。”蕭毓軒冷不丁的出聲,着實嚇了白筱語一跳,她在這屋裡坐了半晌居然不知道蕭毓軒就坐在窗戶邊上。
“大哥,你下次出現麻煩你打聲招呼好不好?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我一直在這兒,只不過是某人吃的跟豬一樣沒有注意到而已。”蕭毓軒斜斜瞥她一眼。
白筱語呵呵乾笑,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裡的糕點狠狠朝他砸去,不料他反應實在太快,兩指一夾便接住了她的“暗器”。
“味道不錯。”他咬着糕點說道。
“你!”白筱語見奈何不了他,只得哼了一聲轉過身去,心裡嘀咕着看來這武功還是得勤加練習才行…
轉眼就到了初八晚的子時,五人在沙灘附近一直蹲守着,緊緊盯着海面,希望可以看到異動。可夜越來越涼,風也越來越大,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蕭毓軒和幕寶便去遠處撿一些柴想要點個篝火。
蕭翎兒在沙灘上不住地踱來踱去,把時暮恩的眼睛都給晃暈了:“蕭大小姐,您老別在那兒一直轉悠了好嗎,你這晃得我頭都大了。”
“你的頭何止大,還空呢!”蕭翎兒嘲諷道。
“我是君子,不跟你這小人計較!”時暮恩瞪了她一眼,便又轉過臉去淡淡道。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不過翎兒,你也別急,十一點到一點足足有兩個小時呢。”白筱語見他們僵着不免說道。
“我能不急嘛!這聖物纔拿到了一個,萬年水龜蛋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表哥身上的蠱毒每月十號就會發作,後天就是十號啊!”白筱語心中這下算是明白了,往日蕭翎兒雖然刁蠻任性,但也不是不分黑白的人,今天這麼急躁原來是因爲蕭毓軒體內的蠱毒快要發作了!
“那你也沒辦法啊,即使讓你找到了萬年水龜蛋,難道你在短短的幾天還能找齊其他的聖物不成?你表哥的未婚妻還沒急,你急個什麼啊?!”聽到時暮恩這麼說白筱語心中猛然一驚,很不得扇他一耳光。蕭翎兒喜歡蕭毓軒,難道他看不出來嗎?!這情商也未免太低了點!
只見那蕭翎兒緊緊咬着脣,強忍着怒氣,可那時暮恩卻偏偏沒留意,又接着說道:“你好好學學我們家筱語,調皮可愛、善解人意,還冰雪聰明,找了個這麼優秀的未婚夫,你再這樣下去小心你嫁不出去!”白筱語聽他那麼說,忙一直給他使眼色做手勢比劃着,可那時暮恩竟一絲都未曾明白。
看着蕭翎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時暮恩仍想繼續說卻被白筱語一下捂住了嘴,不讓他吭聲。時暮恩啊時暮恩,你可知你現在是踢了老母的屁股,只怕會死無葬身之地啊!只見那蕭翎兒眼神泛着怒意,說着就拔出劍朝時暮恩砍去,卻被白筱語凝出的結界擋着。
時暮恩哪裡知道這蕭翎兒對蕭毓軒的感情?見蕭翎兒劍拔弩張仍是不解其意,只以爲是自己說話太重,害得她的大小姐脾氣又犯了。
“哼!我忍你們很久了,我之前提醒過你,離我表哥遠一點,你是不是壓根就沒聽進去?”聽蕭翎兒這麼一說,時暮恩方纔恍然大悟,驚奇道:“原來你喜歡你表哥啊!”
“是又怎麼樣?!”蕭翎兒不住地用劍砍向結界,想要把結界打破。
“近親不能結婚的啊!”白筱語聽到時暮恩這麼說真是要被氣死了,照蕭翎兒那麼砍下去,這再厲害的結界怕也是擋不住啊。
“你胡說什麼,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好嗎?!”蕭翎兒衝着他怒喊道。
“時暮恩你給我閉嘴!還要不要你的命了!”白筱語看這劍拔弩張的情景實在忍不過,張口喊道。
忽地,趁白筱語不備,只見那結界已然被蕭翎兒的劍攻破。劍鋒猛然向時暮恩襲來,白筱語緩過神來便出手去擋,這一來二去兩人竟打了起來。白筱語兵器未曾掏出,可那蕭翎兒卻持劍招招兇險,把白筱語逼到了海面上。突然間,白筱語肩上邊緣的衣衫被劃破,流露出一絲血跡。隨即那蕭毓軒突然而至,出手打落了她的劍,只見那口劍緩緩沉進海底。蕭毓軒攜着兩人飛到岸上,不禁質問道:“翎兒你做什麼?!”
“我們兩個只是切磋而已。”白筱語看着低頭不語的蕭翎兒轉身對蕭毓軒說道,隨即補充道:“你這回來的也太及時了吧?”
“我們是誓過盟的,你忘了嗎?”聽蕭毓軒這麼一說,白筱語不由醒悟,忽然想起來兩人訂婚之時自己曾被割破的手腕,想想就疼啊。
“你們這場比試未免下手太過了吧?”蕭毓軒盯着她衣衫上的血跡道。
“失手而已,是吧姐姐?”蕭翎兒見白筱語看向自己,急忙應道:“是,是我失手了,不小心傷到了妹妹。”
“額,好了好了,你們就別在那兒問來問去的了,看這海上這會兒景色多好啊!”時暮恩忙打圓場,白筱語不由瞪了他一眼,心想他總算說了句人話。要是像剛纔一樣火上澆油,她一定要狠狠拽他耳朵不可。
“筱語你們快看!”只見幕寶從遠處跑來,手上撿的柴掉了一地,手指着海綿衝他們喊道。
衆人朝海面看去,只見那海中漸漸有一束紅色的光芒閃現着,隨即越來越亮,越來越近,至至岸邊。衆人走近一看,發現原來是隻烏龜,爬到他們面前時,口中吐出一個珠子,渾身閃現出紅色的光芒。接着,只見那隻烏龜又慢慢地爬入了海中。
“這是什麼啊?”時暮恩問道。
“是打開宮殿的鑰匙。”幕寶果真不愧是活了千年的仙狐,懂的還真不少。
蕭毓軒將避水珠拋到上空,和白筱語一起催動修爲,將靈力注入這避水珠,朝海面施力。剎那間,只見幾人面前出現了一道屏障,就像是時暮恩和白筱語之前在地宮遇到的那個屏障一般。
“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