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時暮恩心中不免涌起莫名的慌張來,忙把手中拿着的奶瓶放在桌子上,大步向前一把將孩子從幕寶懷中搶過來。
“你幹嘛啊?!”幕寶不免揚聲喝道。
“這話應該我問你纔是吧!你自己偷偷看人家小夫妻秀恩愛也就算了,怎麼還帶孩子看這些?也不怕帶壞他!”
“什麼叫‘偷’啊,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看好不啦?!”幕寶不甘道,“再說了,慕白這麼小,他懂什麼嘛。況且,即便他知道那又怎麼樣,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恩恩愛愛,和和美美的,他應該感覺到幸福開心纔是!”
“你這完全就是詭辯論!”時暮恩看到幕寶言之鑿鑿,絲毫沒有被抓住小辮子時的忐忑,說話的語氣也不免急切了幾分,“不行,我以後可得讓小慕白離你遠點,不然等他長大了,鐵定要被你帶壞。”
一時間,時暮恩和幕寶爭吵的聲音越發高亢,可小慕白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模樣,只是一雙黑亮的眼睛不住在他們二人面上徘徊,咯咯笑着,許是覺得很熱鬧很新鮮的緣故,笑的甚是開心。
聞言,幕寶只覺得甚是詫異,遂瞪大了眼睛說道:“跟着你纔會變壞吧?!我還怕小慕白跟你待久了會好色呢!”
“什麼什麼?我好色?!”聽到幕寶的話,時暮恩只覺得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好色了我?你見過我這麼潔身自愛的人嘛,你看啊,本少爺這長相這家世這武功這人品,哪一樣不是拔尖的?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兒喜歡我呢!”
話畢,時暮恩不免脣角上揚,面上一副甚爲得意的神色,懷抱着小慕白幽幽晃了起來。
“是嗎?”幕寶挑眉一笑,卻是戲虐道:“那我怎麼見某人房間的電腦裡,放着什麼維多利亞的什麼秘密呢?”
頃刻間,時暮恩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幕寶,只見幕寶輕笑着看着他,兩手插在腰間,好不得意。
“你,你居然偷看?!”此時此刻,時暮恩就像是上課被老師逮到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那般,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大顯窘態。
“我可沒偷看哈!是那天我去房間給你送服用的傷藥的時候你不在,你電腦上放出來的,我不過是一時好奇湊上前看了兩眼而已!”幕寶揚聲辯解道。
“還什麼長相人品家世武功……還不是跟那些宅男一樣偷看大美女啊!”
他神情緊張,幕寶卻是面上輕鬆,旋即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笑了笑,道:“放心哈,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
“什麼事情啊?”
忽然間,白筱語和蕭毓軒已經攜手邁上了臺階,朝屋內緩緩走來。“我們倆隔了老遠,就聽見你們兩個吵架的聲音了。”
白筱語一邊笑着,一邊從時暮恩懷裡小心翼翼地將慕白接過抱在懷裡。孩子見了媽媽,一時間面上的笑容更甚,“咯咯”地笑着,伸出來白嫩的手指往白筱語臉上胡亂磨挲着。見狀,蕭毓軒也不免伸出手來捏捏小慕**嘟嘟的臉蛋,甚是高興。
“對了,你們還沒告訴我們呢,你們方纔在吵什麼啊?”蕭毓軒輕聲問道。
一時間,時暮恩和幕寶面面相覷,心中卻是不知該作何回答。
默了一瞬,卻是時暮恩先開口,看向他們二人道:“沒什麼沒什麼,不過就是我們兩個在開玩笑,打趣你們這對小夫妻和美恩愛罷了。”
聞言,卻是白筱語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想起方纔他們兩個在庭院的親密舉動,必定是時暮恩和幕寶盡數看到了,只覺得臉上燒得通紅,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
雖然白筱語性情向來開朗調皮,時暮恩和幕寶他們也都和蕭毓軒的關係非同一般,但在這男女之事上,被他們親眼撞見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更何況今天早上,自己脖頸處的那些泛紅的吻痕還被幕寶親眼看到,拿這個事情開了她好一通玩笑呢。
白筱語面上通紅,卻是蕭毓軒主動開口,看向時暮恩打趣道:“怎麼,羨慕啊?羨慕的話你也趕快成家嘛。你姐姐,還有筱語都結婚了,更是有了小雅和慕白這兩個孩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可別總是被你家人催促!遇上喜歡的女孩兒了可千萬別錯過。”
“好了好了。”時暮恩不免嘆了口氣,幽幽道:“你怎麼跟我姐似的,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嘮叨了啊。”
“我啊,就喜歡這份自在灑脫,不受拘束。再說了,需要我做的事情那麼多,哪有功夫談戀愛嘛。”話畢,時暮恩整了整衣袖說道。
事實上,在成家這件事情上,時暮恩確實被家裡人催促過很多次了。
畢竟時暮雨已經結婚了,就連比他小的白筱語也已經嫁給了蕭毓軒,雙方有各自有了孩子,轉眼間就剩下自己一個人,看起來孤零零的。偏偏時暮恩在大事上從不迷糊,甚至和蕭毓軒一般,常常在公事上表現出難得的沉穩內斂。可在生活中,時暮恩就像還沒畢業的學生一樣,整天獨來獨往的,對這情愛之事也不怎麼上心。每次家裡提起來的時候,常常都是被時暮恩以什麼家中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應接不暇。而自己作爲茅山世家的少主,理應前去處理的理由給搪塞過去。
不得已,茅山世家中,時暮恩的各位叔伯紛紛擔當起“媒婆”的身份,給他介紹女孩子,甚至還安排了好多相親,可時暮恩不是逃便是躲。
用白筱語打趣他的話來說,“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有什麼斷袖之癖,龍陽之好呢!”
“要我說,你們倆乾脆湊一對得了!”白筱語看着時暮恩懶懶的模樣,目光在時暮恩和幕寶身上來回徘徊,忽地笑出聲來,轉而揚聲說道。
“什麼?!”
一時間,時暮恩和幕寶不免同時揚聲說道,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白筱語,又看了看彼此,眸裡充滿了震驚和詫異,轉而化爲滿滿的不屑。
“我纔不要和他在一起!這個好色鬼!”幕寶瞥了他一眼,旋即不屑地說道。
“你以爲我想啊?!我也不想娶一隻狐狸好吧?還是一隻年紀可以做我祖宗的狐狸!”時暮恩別過頭去諷刺道。
“哦呦——不過至少我這隻狐狸不會偷看什麼維多利亞,哼!”
“幕寶!!!”
被時暮恩這麼猛的一聲怒喊,幕寶方纔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不小心說出了時暮恩偷看維多利亞的秘密。不免渾身一怔,眸中閃過一絲忐忑,可在下一秒,卻又化爲一片虛無。
“誰讓你剛剛損我的……”幕寶垂首輕輕呢喃道。
頃刻間,白筱語看着不過是自己開的一句玩笑話,而如此激烈爭吵的時暮恩和幕寶,只覺得甚是好笑。蕭毓軒也是如此。
這兩個人雖然年紀都已經不小了,可總還是像個孩子一樣,有事沒事的就拌嘴,雙方互損,不爭出來個高下必定不會輕易平息情緒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看着他們兩個此刻鬥嘴爭執的模樣,又看了看白筱語懷裡笑的甚是開心的小慕白,蕭毓軒不免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橫在他們中間打了個圓場。
“好了好了,你們倆再這麼吵下去啊,我怕我兒子都要餓壞了。”話畢,蕭毓軒脣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輕輕拍了拍時暮恩的背,揚聲道,“這樣吧,等這陣子忙完了,我就找蘇幕遮來給你瞧瞧,他以前有事沒事的就總愛拉着我給我測什麼姻緣。回頭讓他也給你瞧瞧,看看你的真命天女何時出現啊——”
“真的?”
一時間,時暮恩不免被蕭毓軒的話給吸引了過去。蘇幕遮卜算姻緣極爲高明,這一點他曾經聽白筱語提到過,但那時他也沒做他想。可蕭毓軒剛剛既然這麼說了,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瞧瞧自己的媳婦兒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他們什麼時候能相遇……這買賣只賺不賠啊!
想到此處,時暮恩方纔和幕寶爭吵時的面紅耳赤和秘密被拆穿的窘態一掃而空,面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看起來和剛剛簡直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那,那就麻煩兄弟啦,這親家就是不一般哈……”時暮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說道。
“唉……”
看到時暮恩這般模樣,幕寶不免無奈的搖了搖頭,旋即從桌上拿起奶瓶來,感覺到瓶子的溫度剛剛好,遂輕輕擰下來蓋子,小心翼翼地喂着白筱語懷中抱着的小慕白。
“來,小慕白吃飯咯,等你長大了,可千萬別像你這舅舅一樣沒臉沒皮哈,一定要像你爸爸那樣知道嗎?”
“我侄子……”
聞言,時暮恩剛想出口反駁,可話纔剛一說出口便被蕭毓軒的眼神所打斷。再這麼吵下去可真就沒有盡頭了,更何況,小慕白還在吃飯呢……
想到此處,時暮恩不免深深呼出一口氣來,竭力平復了下心神,強自擠出一個微笑來,看向幕寶。
“好吧,好男不跟女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