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的武器,在他們手中也可以綻放出萬丈明亮璀璨的光芒。兵器厲害,自然可以在無形之中爲主人增添不少的益處,充當好的助力。但沒了這些,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關鍵,在於兵器的主人。
蕭毓軒閒雅修長的身影背對着白筱語和幕寶,倒是顯得肆意悠閒,看上去完全不像身在一場生死大戰中那般,別有一番慵懶的繾綣姿態。
只見樂珩平劍當胸,一個側身而過,長劍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時暮恩。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絲毫的掩飾,她手中握着的長劍頃刻間綻放出萬千凜冽的寒光。
這樣凜冽兇狠的眼神,這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一氣呵成。看來,樂珩必定殺過不少人。
“時暮恩!”蕭毓軒揚聲喊道。
時暮恩下意識的看向蕭毓軒,只見蕭毓軒朝他伸出手來,點了點頭。時暮恩心中便已然明瞭,隨即將摺扇從自己懷中取出,猛地擲給蕭毓軒。
蕭毓軒方纔從帳篷中出來,不過是爲了查看外邊的情況而已,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若是換做常人,蕭毓軒赤手空拳並足以應對。但面前的這個名喚樂珩的女孩兒,相貌不知,身份來歷也是十分模糊,偏偏功力還這麼高強,眼下,蕭毓軒也不得不提起來精神,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場戰鬥中。
那廂,時暮恩看到樂珩手中的長劍直直朝自己脖頸襲來,不由斂了斂神色,一個起身從原地躍至空中,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樂珩身後。忽地將元牝珠拋擲到半空中,一手微微用力,催動元牝珠的靈力。
頃刻間,明亮的白色光芒猛然間從元牝珠中綻放出來,轉而化作萬千凜冽的針狀光芒襲向樂珩!
然而同時,只見樂珩似是注意到了身後時暮恩的舉動,脣角不覺微微上揚,劃過一絲笑容,旋即彎下身子,雙臂張開,在順利躲避開那些光芒的襲擊的同時,一腳卻已然定定踩到了時暮恩的胸膛上,擊得他猛然間一個後退。
“你小子還不過來!”
時暮恩喘着氣,緊蹙眉頭,一手揉着自己的胸膛揚聲說道。他擡眸看去,只見蕭毓軒方纔站着的地面已然沒了影子,詫異之際,眼簾中卻忽地驚奇一道凜冽寒光,原來在時暮恩剛剛被樂珩擊得後退的時候,蕭毓軒已然趁機上前相搏了。
只見樂珩已然將自己持劍的右手微微一旋,手中握着的劍忽地拋擲到空中,自劍端處幻化出數十柄劍來置於身前。
蕭毓軒身形一動,緋紅色的光華從摺扇的邊緣中瞬間升起,縈繞在扇面周遭。明明只是區區的摺扇,但在蕭毓軒手中,卻彷彿比世間那些上好的兵器還要厲害那般。
“破!”蕭毓軒厲喝一聲,摺扇處縈繞着的緋紅色光華瞬間幻化出萬千匕首狀的兵器,直直刺向樂珩!而樂珩眸中閃過一絲凜冽寒光,仍是身形未動。隨着她輕拈口訣,身前忽地凝出了一個結界,阻擋住了暴雨般的匕首襲擊,那劍瞬間如閃電一般,直直透過萬千暗器逼向蕭毓軒和時暮恩!
萬千緋紅色的匕首定定停滯在結界外圍,此時,若結界有一絲一毫的缺口,只怕雙方便會被對方的暗器射成馬蜂窩。
不遠處,白筱語和幕寶看到眼前的場景,心中不由滿是擔心。他們沒有想到,樂珩年紀這樣輕,功力卻是這般高強。看到他們幾人針鋒相對的情形,心中甚是緊張。
在不能更進一步的情況下,時暮恩也顧不得許多,只得暫時將樂珩朝自己擲出的劍器用靈力瞬間將它們冰凍在半空中,半分退讓不得。
萬千暴雨般襲擊的匕首周身縈繞着的緋紅色光芒更甚,蕭毓軒擔心白筱語擔憂掛念自己的安危,唯恐她牽掛,也顧不得許多,猛地咬牙,用內力生生將結界外的衆多暗器粉碎成粉末,霎時間碎落成一片虛無。
幾乎是同一時間,雙方紛紛解決了來自於對方使出的招數,相互直視着對方的眼睛。
“你比我想象中的,功力要強上很多。”蕭毓軒緊緊注視着樂珩的眼睛幽幽道。
放才,蕭毓軒只是想要查看樂珩的功力如何,時暮恩看對方還是個年輕地小女孩兒,也並未使出全力,不過只是微微施展了術法而已,現今,他們大約知曉了對方的身手,自然,在心中的估量也就高了許多,也不敢再那般輕敵了。
“我想,我們沒必要再彼此試探了吧?不如,直接動手吧!”話畢,自樂珩眸中閃過一絲殺氣,
“青瘟之鬼,腐木之精,赤瘟之鬼,炎火之精。
血瘟之鬼,惡金之精,黑瘟之鬼,溷池之精。
五毒之氣,入人身形——”
白筱語和蕭毓軒他們聽樂珩念着這咒語,卻是不明覺厲。他們從未聽說過世間有這樣的咒語,也從未見到有人用過。
頃刻間,周遭的風越來越大,周遭林間的枝葉在空中不住地搖擺。即便是站在安全之處的白筱語和幕寶,也不免被這股大風激得衣決飄飄,髮絲飛舞。
驟然而起的大風激得地面的塵土飛揚,沙塵土礫一時間滿天亂飛。一時間,白筱語只覺得被沙子迷得睜不開眼睛,遂用衣袖緊緊擋着,可默了一瞬後,卻感覺到眼簾所出現的那團柔和的白光。
白筱語好奇的睜開眼睛,只見此刻,周圍哪裡還有什麼人?
“冰塊臉?幕寶?……時暮恩?”
“你們在哪兒啊?”
白筱語輕聲喊着,攏了攏身上覆着的蕭毓軒方纔爲她披上的外套,環顧周遭,卻仍舊沒有看到他們三人的身影。甚至於,連樂珩的身影也沒有看到。
一陣輕風吹過,枝頭的樹葉沙沙作響,甚至還可以聽到佇立在枝頭上的鳥兒歡快的叫聲。這裡一片寧靜,看上去哪裡像是剛剛打鬥過的凌亂模樣?白筱語心生疑惑,遂好奇地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臉蛋,下一秒,不禁猛地吸了一口氣。
疼!是真疼!難道自己剛剛看到的什麼樂珩,什麼打鬥不過只是做了一場夢?
想到此處,白筱語好奇地向前望去,只見前方似乎是一片林子。周遭縈繞着白色的騰霧,只是,那霧中卻隱隱地閃現着淡藍色的光芒,在夜色中顯得甚是詭異。
霎時間,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唯有風聲簌簌作響,從四面八方穿入周遭的樹葉之中。
夜風徐徐。
一陣輕風吹來,白筱語只覺得渾身有點發抖。雖是夏日,但這林子常年沒有日光照映,深夜中顯得那樣清冷淒涼,一時間,雙手下意識的緊了緊衣衫。
恍惚中,白筱語只覺得有一件衣服再次緩緩覆上了自己的身軀,那衣服的溫度和氣息是那樣的熟悉,讓她覺得無比的安心。
“這麼晚不睡,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恍惚中,忽然自耳邊迴響起來了一個無比耳熟的聲音。
“冰塊臉?!”看到這張無比熟悉的面孔,白筱語不免驚喜地揚聲喊道。
他輕輕笑着,望向白筱語的眼神是那樣的清澈,充滿愛憐和溫暖。
一時間,心中滾滾,淚意闌珊:“剛纔都要嚇死我了,你不知道,我剛剛做了場噩夢,夢裡有一個叫作樂珩的奇怪的女孩兒,不但攔着我們去通天塔,還非要和你打架,說我們輸了的話,你就要留在這裡陪她呢!”
看着他此刻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白筱語不禁只覺得無比安心,遂上前一步走去,張開雙臂緊緊埋在他懷裡說道。
“那你有沒有吃醋?”蕭毓軒低眉淡淡一笑,緊緊地擁着白筱語,看她定定“嗯”了一聲後遂輕聲道:“我怎麼可能會離開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呢?傻瓜…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任何人也不能把我從你身邊搶走。”
聞言,白筱語只覺得心中是久未有過的安心。像這樣,被他緊緊地抱着,貪婪的呼吸着他懷中溫暖的氣息,聽他溫柔的說話,這便是世間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幸好剛剛只是一場噩夢,白筱語心想。
看來以後可要牢牢地看緊他纔是。這樣好的老公,可絕對不能被別的女人搶走。
“筱語,來,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驚喜?什麼驚喜啊?!”一時間,白筱語只覺得猛然間像是打了雞血那般,方纔的睏意和倦態已然沒了半分蹤影,不免忽然在他溫熱的懷抱裡仰起頭來詢問道。
看到她這副模樣,蕭毓軒只覺得她此刻像極了聖誕節一早醒來,在聖誕帽和襪子裡偷看禮物的小孩子。想到此處,蕭毓軒不免淡然一笑,一指輕輕戳了戳她的腦袋,寵溺地笑道:“你啊,都這麼大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聞言,白筱語只覺得心中一暖,衝蕭毓軒粲然一笑,嘟着嘴反駁道:“還說我呢,你也是啊,你在我面前有時候不也是個小孩子嘛!”
良辰美景,竟是今夕何夕。這樣溫暖恬靜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