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的頭髮長到這裡,你也還沒娶妻也沒反悔的話,我就嫁給你。”細膩如白玉的手指在纖細的腰肢上輕輕劃了一下。
聽到她這說,對面的元江流頓時驚喜萬分,不過他很快想到一個問題,殷素素現在的頭髮可不怎麼長,如果要長到腰部,要多長時間啊?他現在二十三四歲,擱在古代一直沒成親也是大齡未婚男青年了。
“那個,我能問一下,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嗎?”
人的頭髮一月長1cm,一年差不多10釐米,殷素素現在的頭髮現在剛過過肩沒多長,要長到腰部大概需要兩三年的時間。當然殷素素有錢,頭髮保養的好,營養什麼也跟得上,可能長的會快些,不過一年內也是不用想了。
看着元江流略帶緊張的表情,殷素素笑了,“你是個聰明人,難道還不明白嗎?頭髮什麼,都是虛的啊。”
元江流原本還真的沒想到,殷素素這麼一說,他倒是想明白了,所謂長髮及腰,只是那麼個說辭而已,真正讓殷素素有所顧慮的還是對張家的戰事,殷素素是不可能在張家滅亡前再次嫁人的,無論是從她自己的角度出發還是爲了他考慮。
“那麼,您能給我給稍微確切點的時間嗎?”元江流原本的狂喜像是在涼水裡浸過了,雖然不能說冰冷,卻也有點涼意,“我總好有個心理準備。”
“至多兩年。”殷素素觀察着他的神情,自己的神情也略微有些淡了,“你要是覺得時間太長,隨時可以抽身退步的。”
“我沒有這樣的想法。”元江流連忙辯白,然後臉微微紅了紅,方道,“畢竟我也是個大男人了。還是希望能儘快成親的。”
殷素素一開始還沒怎麼反應過來,不過她畢竟是有過一次婚姻的,婚姻雖然不成功,也是經過男女之事的,所以很快也明白了元江流的顧慮。元江流以前雖然一直都沒成親,可他以前一直是個花花公子來着,如今雖然收斂了,怎麼可能不希望自己能早點把心目的女神娶回家?
因元江流並沒明言,殷素素既不是小姑娘了,也不是那等矯揉造作的人。並不惱火,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那我可管不着。不過我可提醒你,有的事情你可是不能做的,到時候後果你自己要承擔。”
“我知道。”還是有點喪氣。
“不過,我會盡快的,也希望一切能儘快的。”她看着他這樣子。又覺得有趣,淺淺的笑了起來。
元江流擡頭看着她,這個女子是那麼的美麗,有着讓他失魂落魄的魅力,讓他看着她就忘記了一切,幾乎不知道身之所至。
“對了。關於我的真實情況,還請你隱瞞一段時間。”殷素素又囑咐了一句。
元江流有些失魂落魄的點點頭,似乎還是沒從她的美貌中恢復過來。看着他這樣子,殷素素還想說點什麼,又收回去了。元江流倒是有些話想說呢,不過還沒等他開口,楠木的雕花門就被人敲響了。
“小姐。小姐。”
“進來。”殷素素幾乎是一瞬間收起了身上罕見的溫柔,變的淡漠起來。
元江流看着這樣的她。知道這是她平日處理事情的模樣了,卻覺得格外有一種冷凝的美麗,就好像名匠用美玉雕成的神仙像,在精緻容貌之外竟有些凜然不可侵犯的味道。
他看着她出神,沒注意到春薇已經進來,等他發現屋內多出一個人的時候,殷素素已經下了逐客令。
“好了,我想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說清楚了,現在我還有些別的事情,元公子也請回吧。”她這麼說道,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有些冷漠嚴肅,讓元江流有些悵然若失。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喜歡上的這一位並不是那些尋常的小女孩,她要處理的事情有許多更是連自己都不能碰觸到的機密,於是他還是躬了躬身,沒有異議的離開了。
“既然如此,請容我先離開了,等他日有空閒,自當來拜訪。”元江流這麼說着,看向殷素素的眼神難免有些失望,但是當他盯着殷素素那雙如黑曜石一般閃耀着光芒的眼睛時,他發現她的眼睛裡浮現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只是眼中一抹淺淺笑意,他心情一下子就雀躍起來,但他還算有些理智,知道現在留下就是礙事而已,也會惹得殷素素不快,還是告辭了。
等出了那幢小樓,他方纔苦笑起來,他元江流元九公子也是過盡千帆了,竟然因爲一個女子這麼患得患失,難以自制。他其實並不希望那麼鍾情於一個女子的,也不喜歡自己的心受着一個女子這樣的輕易的控制,尤其對方似乎只是對自己有些好感而已,可是他沒辦法。
完全沒有辦法!如果這種心情能受自己控制,自己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且不提元江流帶着滿腔的欣喜,以及欣喜中夾雜着一絲複雜的心情離開,屋內的殷素素看着春薇,之前剛剛瀰漫起來的溫情立刻就消散了。
春薇不是不懂事的人,元江流前來提親,兩人獨處說一下話,怎麼看也不該打擾,如果沒有什麼很重要或者很急的事情,春薇是不會來打擾的。
“是什麼事?”殷素素看着春薇,臉色有些淡。
“是幸少爺,之前差點傷着了鈺小姐,雖然被公子給制住了,這事別人也不好處置。”春薇實在是厭煩了殷幸,可是眼下這情況不管他也不行。
殷素素臉上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情,“有是他鬧事?真是煩死了,我看他是日子過得太輕鬆了。”
“大概是因爲心情不好吧,回來又看見了鈺小姐和公子一起。”春薇雖然厭惡殷幸,但是還是很公道的幫他說了一句話。
“算了,既然如此,還是去看看吧。”殷素素起身道。
原來殷幸雖然現在也明白薛翠衣對他多半隻是假情假意,可是心裡還是有些丟不開,俗話說一夜夫妻百夜恩,薛翠衣那時候可以說是曲意小心的想着法子抓住他的心,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忘卻了?
今天薛翠衣停了幾天靈,殷素素見沒有前來搶回屍體的蠢貨來抓,便點頭讓人安排下葬,殷幸得知此事後苦求,殷素素想了想,怕這個弟弟對他產生太多的芥蒂,還是點頭允許了他過去。再說薛翠衣肚子裡的孩子很有可能是殷幸的,看在那沒機會出世的孩子份上,殷素素也願意表現的寬容些。
甚至她還同意了薛翠衣用殷門薛氏的名義刻墓碑,只是她雖然難得的大方,薛翠衣地下有知的話大約也不會太高興——薛翠衣心裡畢竟還有着別的人,甚至在臨死前一刻都產生了幻覺,在幻覺中看見了自己所愛之人。加上薛翠衣對殷幸幾乎是全然的利用,多半也不會想掛在殷幸的名下。
話扯得有點遠了,實際上殷素素再怎麼寬和也不可能讓一個張家的探子風光大葬。更因爲薛翠衣懷着孩子的時候凶死,按照迷信來說這樣的死者乃是大凶,殷素素又和她沒什麼親故,自然叫人火化了事。薛翠衣的身份,就算不是張家的攤子,進入祖墳什麼的也不用想,墓地好歹也沒選擇在亂葬崗,只是花了幾兩銀子在一處寺廟後面點了個穴。
連板材也只是一副比較尋常的板子,陪葬品什麼更不用說,只有薛翠衣在瀾苑自己的東西。因她死的不清不楚的,連倚翠樓的東西都沒沒法子隨葬,同時隨着她的死亡,她好容易才積攢的數萬銀兩也便宜了別人。
此時又是農曆十月中了,這幾天本來就在降溫,寒風蕭瑟,衰草枯藤,格外的淒冷,除了護衛,只幾個擡棺材的男人和兩個拿着祭品的僕婦。一時下了葬,一座孤零零的小墳,殷幸想到薛翠衣之前何等的美貌風光,此時身後何等的淒涼,也真的掉了些眼淚,嚎哭了幾聲。
因不能久留,殷幸一早出去了,燒了紙錢祭奠了一回後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還不到午飯的時候。他剛剛埋葬了初戀,心情當然非常不好,再思考到自己身上,更是難受,偏偏他進來的時候卻迎頭碰上林鈺和小白。
今兒元江流帶着媒人提親,小白和林鈺兩個原本打算出去的都沒出去。等元江流和殷素素過去說話,便叫人好生招待着媒婆,兩個人在那裡嘰嘰咕咕說着話。這兩個原本就是極好極投緣的朋友,此時已經成了未婚夫妻,更加比往日親近不少。
兩人都是相貌俊美之人,看着就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怎麼看都很養眼溫馨。可是這份養眼溫馨擱在心情難受至極的殷幸眼裡可就是可厭的很了。
他本來就很嫉恨小白,除了自己比他多出個舉人功名外,樣樣都比他強,明明自己纔是殷夫人的親弟弟,偏偏看着待這個白緋若卻比待自己好的多,還幫着操持定親等事。
偏薛翠衣剛剛又死了,看着人家終成眷屬,美滿幸福,以他這樣的心情,怎麼可能不生出事來?
PS:
感謝cbbca,yh_yh1166同學打賞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