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喝酒了,你還在。”
“嗯,你知道我會在的。”
“今天Jenny丟了。”
“怎麼會?”
“我下午訓練它的時候,突然有人來找我。我忘了關鐵圍欄,回來的時候她就不在了。”
“這麼粗心啊。到處找找啊,應該沒走多遠。”
“找了啊。不可能找到的,花鳥市場人很雜,這麼純的一隻邊牧,準被人抱走了。”
“哎。”
“我真他媽難過。”
“我知道。但是我可以說什麼呢?丟了就只有丟了,下次小心些。”
“我不爽了一整天。”
“明天再找找。”
“找不到了。算了不說了,想起就不爽。”
“嗯,以後注意些。我不會安慰人,對不起。”
“沒事。有視頻沒?我看看你。”
“沒有。再說,我現在像個鬼。頭髮亂糟糟的,穿着睡衣戴着眼鏡,臉上泛油光。別看了,嚇死你。”
“你怎麼那麼多‘再說’?那就是你有視頻了?”
“沒,不騙你。你有麼?我看看你喝了酒狼狽的樣子。”
“我也沒有。”
“那我有視頻也不給你看啊,不公平。你都沒有呢。”
“我馬上出去買。”
“一點過了你出去買視頻?你買到我跟你姓陶。”
“我朋友做電腦配件生意的。”
“這麼晚了你去叫醒別人?”
“嘿,我叫他,他敢不起來?”
“別了,說說而已,明天吧。你今天也早點休息,我心疼你。”
“我沒事啊。”
“我就是心疼你。”
(沒有迴應,然後他下線了。)
“說話,怎麼了?隱身?”
(過了5分鐘)
“喂,你還在不在?說話。”
(18分鐘後)
“陶樂。我睡覺了啊?”
(23分鐘後,Joey上線)
“我回來了。”
“搞啥啊?”
“視頻買回來了。怎樣?現在我們開視頻。”
“你真去買了?”
“是啊,一會我視頻給你看包裝。”
“別了,我信你。感動……但我真沒視頻。”
“那你幹嘛說別看了?你騙我呢。”
“我一直都說我沒有啊。”
“啊,你得補償我。我從被窩裡鑽出來穿上衣服,出門那麼冷。”
“好吧,我就改名叫陶沐好了。”
“不行,你要補償我。”
“怎麼補償?”
“我想你。”
“然後呢?”
“你明天去買票,後天就到了。”
“但是明天就是中秋了啊。算了吧,我不想來,你知道我的顧慮。這樣吧,我用手機發彩信給你看我現在的鬼樣子。私密圖片哦,閨蜜纔看見過我這個樣子。然後我明天去買攝像頭,夠意思吧?”
“我手機不支持彩信。你手機號多少?”
“哦,那算了。好了好了,我明天去買攝像頭和話筒。明天唱歌給你聽,作爲補償。怎樣?”
“這就補償了?”
“嗯,就這樣了啊,明天補償你。那現在我看看你的鬼樣子。哈哈。”
“哇哇哇,你就這樣對待我啊。”
“我都叫陶沐了啊,還要怎樣?”
“不行,你來看我。”
“你怎麼不來看我?成都多好啊。”
“我能走得開嗎?我的那麼多狗天天都要我照顧。我還想出門旅遊呢。”
“那不說這個。我也不要求你開視頻了,明天吧,這樣對你比較公平。”
“你欺負我。”
“我錯了我錯了嘛。”
“你來不來?”
“不能來啊,你知道的。來了就完了。”
“怎麼完了?”
“哎,沒什麼。我們聊點另外的。說說狗吧,貓也可以。給我說說哈士奇幼犬和阿拉斯加幼犬的區別。”
“別岔開話題。你怎麼來了就完了?”
“就岔開話題。不高興你下線吧,或者我下線。”
“好好,看這脾氣。”
“就這脾氣。”
“阿拉斯加和哈士奇是吧?看骨骼體型和毛量啊,阿拉要大些。阿拉分桃心和十字臉,哈士奇沒有這樣的花色。”
“哦哦,聽說過桃心和十字。但是小時候不太看得出來。”
“阿拉要大些啊。兩個月的阿拉已經有三個月哈士奇那麼大了,而且腳要粗一些。買的時候問問幼犬年齡,再看毛量。如果才兩個月,看上去體型已經很大了,那就是阿拉,阿拉的毛也要較哈士奇長。哎,這時候說不太清楚,其實就看花色,是不是桃心和十字臉。小時候看得出來的,你經驗比較少。看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大概懂了。嘿,你真有耐性,還真給我解釋啊。”
“那是,我是好人。”
“說自己是好人的一般都不是好人。”
“那好吧,我不是好人。”
“自己都說自己不是好人,那肯定不是了。”
“女人真奇怪。”
“男人更奇怪。”
“你有偏見。”
“是啊,有偏見又怎樣?你不是喝酒了麼?這麼正常。”
“我很清醒啊,只是喝一點點而已。”
“我現在又煩了,想起工作還沒着落。”
“急什麼?慢慢來啊。我覺得你很堅強,一定能撐過去的。相信我。”
“怎麼不急?要不要交房租?要不要交水電費?吃不吃飯?”
“怨婦陶沐。”
“我待業快一個月了,本來就沒存幾個錢,現在卡里就剩1500,下個月還得交房租,一季就又過了啊。T_T……”
“小瘋子,神經病。跟你說了慢慢來,急不來的。明天去找幾個朋友玩吧,不要一天窩家裡,要憋出病的。中秋過了好好調整一下心態,好好找工作。其實要求別那麼高,有個工作先做着吧。”
“我是瘋了。遇見你更瘋了。”
“怎麼?”
“陶樂。”
“嗯?”
“我發現我喜歡你。我知道不現實,但是我就是喜歡你。”
“嗯。”
“我每晚上等你上網,等着真折磨。白天你在線你不主動說話,知道你忙,我也就沒和你說話。”
“嗯。”
“我瘋了。喜歡你,是件瘋子事情。網戀,好可笑。”
“嗯。”
“你就不能多說一句話?”
“我在聽你說。”
“神經病,只知道‘嗯’。”
“我也喜歡你。”
“嗯。”
“但是隻是喜歡,我也知道不現實。”
“嗯。”
“換你嗯了。”
“跟你學的。”
“小瘋子。”
“陶樂,我們是不是瘋了?”
“是吧。”
“假如我就真愛上你了怎麼辦?”
“那就跟我在一起。如果不能在一起,我就讓你恨我。”
“別,我不想恨你。”
“三點過了。”
“我知道。我想唱歌給你聽。”
“你手機號?”
“不唱了,這麼晚了,我隔壁還有個室友,別人明天還要上班。”
“手機多少?”
“1388********,別打啊,深更半夜的。”
“嗯。”
“對了,說起我那室友,她有隻小狗。很討厭的狗,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討厭的狗。”
“狗都很乖啊。它怎麼討厭的?”
“都買回來一個多月了,還到處拉。以前我的狗,教一星期基本就知道不亂拉了。而且這隻狗護食,吃東西的時候要咬人。一點都不乖,不通人性,是我見過最笨的狗。”
“什麼品種?”
“沒品種。”
“你歧視它是雜交犬是吧?”
“不是,主要是它不聰明。”
“它大了就很乖的。”
“室友走了我照顧它,天天都在家裡拉一大堆。我對它不好,心情不好的時候我要吼它。”
“別這樣對待它。你怎麼沒耐性呢?哪那麼容易教?”
“反正不喜歡。”
“它很無辜啊。你的情緒怎麼發泄在一隻狗身上?你小時候不亂拉?你媽吼你不?”
“別爲這事跟我爭執,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沒誰和你爭執。不喜歡算了,但別虐待。”
“其實它也蠻可憐的,今天在拉血。”
“拉血?禁食禁水,搞不好是細小病毒。”
“是嗎?那怎麼辦?它主人一定不捨得花錢給它治,它主人還沒我對它好。”
“好可憐。明天記得禁食禁水,喂點慶大,過幾天觀察下,不拉血就可以了。再拉的話,就是細小。”
“細小?那不是要死了啊?好可憐。”
“它發吐不?精神好不好?”
“不吐啊,就只是有點拉血。精神很好。”
“也可能是寄生蟲。反正觀察下,明天給我說。”
“好的,那我明天去給它買點藥。明天你肯定很晚回來吧?”
“嗯,回不回來都說不準。你明天別等我。”
“到時候再說吧。很晚了,你去睡,明天又有事要早起是吧?”
“嗯。”
“明天早上你起牀的時候給我發個短信。我肯定聽不見,但是我醒了就看到了。我就知道,你想我,你牽掛。”
“好。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