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知道怎麼去準備或是去接受這一天,總之我不喜歡這一天的到來,這是從來的習慣。因爲這沒有給我帶來我想要的一切或者其中之一,沒有什麼事會令我興奮。又過去了一年,對我來說沒有帶來任何新的希望新的意義新的動力新的追求,僅僅意味着我又失去了一年的生命。我很悲傷地面對了這一天的到來,我痛徹心扉抱頭痛哭痛不欲生心灰意冷悲痛欲絕萬年俱灰……這應該是令我悲痛至極的第三件事吧。第二件是什麼?我目前還沒有確切下來是什麼。每當這種日子到來,我還是會思念你,我親愛的兄弟,我們是永遠在一起的,對嗎?這樣縮短了我們一年的距離,沒有誰會永恆的在這物慾橫流的世界永遠的呆下去!
什麼都象從前那樣悄然流走。
甚至是我們內心和體內本質的靈魂,依然會離我而去。
最近我突然發現,我活在自己的鏡子裡,又象是生存在一個沒有的天堂裡,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個冷酷的角落。所有的疲倦我已經習慣去獨自面對了,年齡的增長我只學會了麻木地處理傷口,在這怪圈裡行走自如,的確還是常常令我無所適從。我還是象從前那樣會噁心,可是現在我學會了嚥下去不吐出來,這更噁心。如果我已經在這種地方會了進退自如,我會恨我自己。
我懷念從前真實的自我,懷念從前真實的勇敢和執着,她們似乎已經當然無存了,我被深深迷惑。經歷和氛圍已將我洗練殆盡,猶如陷入一片流沙卻不能自拔,隨波逐流的淪陷下去,卻不再濯清漣而不妖……慶幸還有自我的守則如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之類來自我約束纔沒有跌進谷底。其實我的生命如此卑微,曾經付出的一切只爲找尋我的夢。而我親手將她掩埋時我失聲痛哭,我們越過了無數的坎坷,踏過了遍地的荊棘,卻還在路上,時間長了,我迷失掉了方向,不知道該往哪裡走,我看不到她了——我的理想。”
雖然我也及少拉上一羣朋友去奢侈地慶祝生日,可我並不討厭它的到來。生日意味着我又長大一歲,該成熟懂事一些。只是每每我照鏡子看到自己還是孩子般的圓臉,就特別討厭這張臉。這張臉讓我變得令人沒有信任感,我把遲遲找不到工作的責任全部歸咎於它,我不想自己長得只適合去做幼教或者少兒培訓之類的工作。諸如有親和力,年輕不顯老,可愛之類的話我聽過很多,但是我仍然不喜歡這些形容詞,我討厭別人說:“你就像個小孩。”沒人知道這張臉下面隱藏着多少悲傷和痛楚。當然我不能說自己已經歷經滄桑,可我比同齡人多一些經歷,至少我是這麼認爲。那麼這張臉,它一點也不適合我,它是個騙局。而生日的到來,可以證明我已經不是小孩,我不是小孩!去網吧上網,人問我有沒有滿18歲時,身份證上的生日,就是我最值得驕傲的東西。我可以拿着網卡,大步流星地從收銀臺揚長而去。
同時我是個不折不扣的間歇性自戀者,我會在沒什麼事,覺得自己今天的樣子還能見人的時候,用手機拍攝一些表情頗爲積極向上照片,發到自己的相冊上去。生日也同時可以讓我,就像別人說的那樣,顯得年輕。22歲的人,像18歲的小姑娘,從某些角度來說,這不失爲一件好事。我是個矛盾的人。
寫到這裡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個騙子。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對生日的見解,和陶樂對生日的看法有天壤之別。
我想起給他寄禮物的事。沒有詳細地址的話,我可以用快遞送過去,因爲我有陶樂的電話號碼。那個電話回來之後已經刪掉了,但是基於對數字敏感的天性,我至今還是能夠清楚地記得那個號碼。我爲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自己很偉大。
陶樂一定不喜歡太過禮品化的東西,因爲我也不喜歡。我一廂情願地認爲我們是相似的人。我去街上閒逛了一個下午,有了令自己都很驚喜的收穫。
把一切都準備好,我給陶樂寫了一封信。我最開始根本沒想過要他知道禮物是我送的,可我要託快遞公司寄去,上面就得留下我的電話號碼和地址。看到地址,他就會知道是我顏沐送去的禮物。於是我乾脆就給陶樂寫了一封信。
“陶樂:
生日快樂。
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想來想去,不知道送什麼好,我在街上逛着,就看見這個我小時候喜歡用來裝幸運星的小瓶子。見過沒?就是少年時代女生愛折的那種紙質小五角星。這令我想起最美好單純的那個年代。我想你一定不會喜歡太過禮物化的東西,那麼這個就用來代表那些單純美好的小幸福。
瓶子裡裝的是我一個朋友去青島旅遊,揹回來的海灘上的沙。我一直都知道,樂樂是常常憂傷糾結的人。希望有空的話,你能夠去看看海。你去過,你一定喜歡那裡。瓶子裡的小卷軸是用以許願的東西。可能有點幼稚了,但有時候,我們應該去單純地許下一些小願望,並且相信它們可以實現。你說是不?
關於我們之間,我並沒有過多的話想說。我其實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只好用寫的方式。那一週是我生命中的一場浩劫,也是一個轉折,令我重新認識自己。即便也許你覺得我只是個遊客,於我,卻是一場奮不顧身的愛情。
那麼以文字的方式,我記錄了這場浩劫,長達5萬字。
這是我即將送給你的第二份禮物。
請你在生日的當晚,打開你的郵箱,接收一份叫做“夏已逝,而冬未央”的文件。我不知道你的郵箱,所以我在你的QQ資料上抄了兩個郵箱地址。我都發了,如果還是收不到,那麼我只能表示十分遺憾。
我覺得沒有必要也沒有勇氣再聯繫,但是我很牽掛你,日夜思念。
我知道生日是你最痛恨的事之一,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在這一天可以開心。並且貪婪地祝願,你以後都能夠開心和幸福。
如果你喜歡這兩份禮物,我會覺得愉快和滿足。
筆末,再次衷心地,祝樂樂生日快樂,一切安好。
顏沐”
5萬字是我約莫估計這篇小說的長度,而且爲了能夠在陶樂生日那一天可以及時送到第二份禮物,我還得加緊時間,趕在這之前完成它。我日夜敲打鍵盤,皮膚粗糙,面頰油膩,黑眼圈不退,一副憔悴的鬼模樣,自己都不忍心再照鏡子看了。
落名的時候我很難過。沒有過多的語言去形容那個感覺,我一直對自己修飾詞匯和連詞的匱乏感到羞愧,認爲難過二字也許是再好不過的表達。
我不知道陶樂,他是否願意再看到我的名字,是否願意接受我這樣的禮物。但是我真的,真的希望,樂樂可以積極和快樂起來。
但願如此。
突然,我的心情指數,從愉悅到可以寫下少許幽默言辭的程度,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