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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2年過去了,2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們在一起,形影不離。如今卻是天涯海角。

你是一個好人,我不得不承認的一點。到任何時候我還是這樣看,所以感激。我希望的,我想說的太多了,說了又能改變什麼嗎?所以還是把它們留在心裡,有朝一日我能做點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真的,這你知道的,這輩子,我最愛的就是你,我們那種無與倫比的感覺,多麼貼心,多麼自在。我們有沒有錢都會玩的很開心,任何時候我們都會開心。我們喝多了我們大笑,我們喝多了大哭。我們彼此迷戀。只有我會跟你說那天我做了什麼我爸特別特別高興把身上唯一的二十塊錢給了我,你跟我說你媽問你身上還有錢用沒有,然後把包裡僅剩的十塊錢給了你。

只有我們會說這樣無聊的話題。

直到我們已經快成爲彼此的時候,你就這樣對我不辭而別。

你是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生過氣吵過架的兄弟,唯一的一個。我做任何事任何決定你都會鼓勵我,因爲你相信老樂不會做錯事。你做任何事我認爲你都是值得做的,因爲牛牛知道有老樂在後面。

我們是分不開的,我們絕對是有了彼此可以不需要一切。我們可以分享一切,任何東西。我們分享的最多的是彼此的情感。我們對彼此不滿的時候會滿不在乎的說出來,而後開懷大笑而不是懷恨在心。

你走的時候,我基本上已經瘋了,每天徹夜徹夜的哭,我去了我們說好的一起去的學校以後,成天自言自語,有人在的時候就默不作聲,直到自己變得口癡說話顛三倒四。時間是不是很偉大,我不知道,我覺得這兩年我沒有像以前那麼痛了。現在我才知道不是,爲什麼我要騙我自己我可以不在乎你了。我是多麼的離不開你。

我爲什麼要穿耳孔,爲什麼要在大二的時候蓄長髮,爲什麼要養狗,爲什麼要繼續打鼓,因爲那是我們曾經說好的事,我要把我對你的承諾一一兌現。因爲我們是男人,而且我們是特別男人的那種男人。

我們要一直很男人。我會的,牛牛。

我一直在這樣做。我不想讓自己失敗。

這些話,是我在流着眼淚寫的,以前是趴在寢室的枕頭上哭着給你寫,那些淚水的浸痕仍然依稀可見。可是從今以後或許再也不會有了,因爲我記錄的方式改變了,淚水和感情一樣,沒有什麼珍貴的了。這些東西,我所記錄的,是我心底最深的秘密,我從來都不願在人面前提起,但是我現在很累,每天都很累。我肩膀也不好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趴在枕頭上給你寫了。

對不起。

今天我回憶的太多了,回憶太多就會思念太多,思念太多我就會很痛,痛會激勵我的鬥志。這些年,你離開我以後,我過得很艱難,心力交瘁。但我還能像從前那樣做一個黑色幽默的樂觀者,因爲我們從前就很樂觀。我們笑的時候別人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我還在保持這種方式。

今年年初的時候,我是怎麼給自己說的呢?我忘的一乾二淨了。但是我的信仰就是要做個上進的人,不要被名和利變的自己不認識自己。那樣我會瞧不起我自己的。我的人生就是要按我的男人準則去寫:‘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靠天靠地靠父母不算是好漢—自食其力。不被慾望衝昏頭腦,活着要做自我,真自我。不信仰別人的信仰。可以沒有很多的錢,我不可以失掉內在。不相信什麼是命中註定的。我可以改變自己的生命。’

反正我就是這個樣子,隨便了。最起碼我還沒有墮落。並且我不擔心我傻得會選擇墮落。

這些是別人沒有的東西,所以我自豪,不自卑。

我很健忘,每當我寫這樣的文字的時候我心情一定很糟糕。所以我感謝痛苦,它讓我會去寫我的回憶錄,它激勵我,提醒我。所以我感謝它。這是一個很好的禮物。

所以親愛的樂樂,你該回到原來的生命裡。

從前的日子,只有他們的陪伴—Bentely,芝芝,菲力,卡卡,老奧,奇奇,妹妹,Michael,Dear,Jerry,毛孩……太多了我數不過來。你們是上帝給我最好的禮物。你們有些我已經失去了,我無法改變這些事實。可以後的日子,我們會過的很好的。

謝謝你們。

當我心有所屬的時候,我會有所寄託,我便爲心裡的人造一處最好安身之處。

當我身若軀殼的時候,我會麻木消沉,我便將自己內心深深埋葬並悄然遠離。”

陶樂很憂傷,但是他從來不說他的憂傷。我知道他那種無助,孤獨,絕望,甚至撕心裂肺,這些我都曾經深刻地經歷與體會過。但是我沒有過失去另外一個我,沒有在與最好的朋友成爲彼此的時候,突然天人相隔。

我知道和另外一個成爲彼此的感覺,我也有這樣的朋友,玉兒。每次和玉兒在一起我都手舞足蹈毫無形象,在街上嘻嘻哈哈地大笑,旁人全然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我們可以一起學某個朋友摸麻將翹起小指的樣子學一整天,然後又相互嘲笑對方;我們可以喋喋不休地從早晨起牀聊到第二天天亮,在玉兒面前我沒有任何秘密;我們經常討論屎的量詞是一堆還是一坨,她的智商低還是我的智商低等諸如此類的無聊問題;或者她說她弟弟今天在她的逼迫下十分不爽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說我今天衣服沾了一滴油但我還是把它塞進衣櫃裝作它是乾淨的;我們只要待在一起就無時不刻製造毫無邏輯的話,例如我今天比較倒黴的原因是她中午吃了番茄炒蛋,我爸不准我弟弟吃肯德基是因爲他自己不吃麥當勞……。

說了這麼多我並不是想炫耀什麼,只是想表達我知道,我比誰都知道,那種親密無間的輕鬆自然是生命裡最寶貴的財富。可是玉兒還好好地在我身邊,即使她現在人並不在四川,我們仍然是彼此。

失去至交,我無法體會只能竭盡全力去理解。

這些都是從網上,他的文字裡面瞭解的東西,當然我從來隻字不提。我不能想象陶樂我對發火是什麼樣子,我認爲自己不能應付。每一次看他的東西我都會心疼他一次,也更加欣賞。我喜歡陶樂不僅僅是因爲他在網上陪我聊到半夜,我們說一些曖昧的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從這些文字裡慢慢了解這個男人。我們有很多共同點,愛狗,愛音樂,寫作,感性,憂傷和疼痛,卻不乏堅強。我們都有理想,並且自食其力。我知道太相似的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可我無法自拔。

最近因爲工作終於在兩個月待業之後有了着落,心情有一點點的好轉。但是我剛纔在看陶樂的文字的時候又哭了。

我總是這樣,常常一個人走路都莫名地哭泣起來。

我看到他說:

一年前的今天天氣是那麼的冷,你從幾千裡外撲我而來,我卻把你拒之門外。我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我知道你心碎的熱水燙到手上都沒有知覺,我殘忍得連你的面都不肯見。因爲我知道有一天你會挺過去,因爲我知道你還年輕,因爲我什麼都知道……。這是我今生惟一一次傷害別人,這種經歷我不想再去回憶。我被人辜負過,而我也辜負過你。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可我還是哭了。我好象也看到那個女人,拿着行李,站在那裡搓着自己的衣襟,不知所措。就像是在水市的我,茫然無措,連自己也找不到了。

我複製下他的那些憂傷得很殘忍的話,準備拷到自己的電腦,一遍一遍地看,然後一遍一遍地哭。我發現自己最近有一點點變態,但是我拒絕正常。我不想那樣,不想在20歲就看到自己40歲的生活。

再過7天,就是陶樂的生日。我想給他寄一點什麼,雖然我知道生日的到來是他一輩子最痛恨的三件事之一。但是我卻沒有他詳細的地址,即使我去過,也不知道那是幾號。那麼,這便成爲一個無稽之談。

我只能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用我換掉的新手機號發給他說:“樂樂,生日快樂。”

我一點也不想他知道,我是誰。陶樂能夠快樂,也便是我的一個小小的,私密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