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曹冬怨恨逢銳,投入逢鷹懷抱,逢鷹自然笑納。
逢鷹取出萬壽酒,與曹冬對酌,二人推杯換盞,打情罵俏,令人作嘔。
突然,窗外一個黑影一閃,倏忽不見。
“誰?”
逢鷹一聲斷喝。
遠處傳來清音,震得逢鷹耳鼓嗡嗡直響:“五公子,切勿動寨主,否則二敗俱傷!”
逢鷹的十幾個護衛聞聲趕來,進入室內,將逢鷹團團圍住。
這是對逢鷹的保護。
而這是護衛的職責。
曹冬早就嚇得臉色煞白,躲在角落裡,顫抖不已。
逢鷹喃喃自語:“從身手、聲音來判斷,此人武功修爲很高,看來是逢銳那邊的人,在逢家莊裡,這樣內力深厚的高手實在找不出,那究竟是誰呢?”
逢鷹搞不清這個高手的來歷,他的護衛就更搞不清了。
一個護衛說道:“五公子休要驚慌,常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管是哪路高手,想擊敗你,不是一件易事。加上我們這麼多護衛的保護,你不用擔心!”
逢鷹不想在手下人面前露出熊樣,於是說道:“本公子倒不是怕這個黑影高手,只是感到奇怪,逢銳靠什麼辦法取得了寨外高手的幫助。看來要鬥敗逢銳,難度很大。但我既然抱定了和逢銳一決雌雄的決心,就沒有退路了,只有勇往直前!”
這話是給自己打氣,還是給部下打氣,就有點說不清了,也許二者兼有。
就在逢鷹沉思之際,門外走進幾個人來。
逢鷹展目一看,原來是西基族鬼法村跟來的幾個鬼師,分別是連枷、郗鎖、竺燁。
看到這幾個鬼師,逢鷹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這是爲何?
原來這幾名鬼師是西基族吸髓鬼師的高徒,吸髓鬼師是四神級高手,雖然比五神級低一級,但他的鬼法獨步皮球,笑傲江湖。
連枷、郗鎖、竺燁是吸髓鬼師安排給逢鷹的,是讓他們擔任逢鷹的助手,協助逢鷹做逢家莊寨主,以後一統東華族,幹一番大師。
這三位鬼師來到逢家莊後,尚未建立大功。每日只是練功習武,充當逢鷹軍隊的教頭。
現在好了,機會來了,此三位鬼師豈能錯過?
因爲師傅交待他們,沒有建立大功,就不要回鬼法村。
言下之意,不要給師傅丟臉。
別人的臉丟得起,但吸髓鬼師的臉絕對丟不起。
根據吸髓鬼師的交待,連枷、郗鎖、竺燁如果在三年內沒有立下大功,那就被他永遠逐出鬼法村。
而一旦被逐出鬼法村,就不可能得到吸髓鬼師的鬼法傳授,也就不可能成爲鬼法高手。
所以連枷、郗鎖、竺燁到了逢家莊後,訓練逢鷹手下人練功不遺餘力,逢鷹部下有不少兵士也會了一些鬼法。
這些兵士可以喚作鬼兵了。
別小看這些鬼兵,厲害着呢。
在實戰時,鬼兵可以施展鬼法,削弱對方的攻擊力,擾亂對方陣腳,待對方露出破綻,突然發起進攻,取勝概率大大增加。
連枷說道:“五公子,我剛纔聽到你的護衛講什麼黑影高手,怎麼回事?”
逢鷹把事情原委講了一下。
連枷聽了,微微一笑:“五公子不必多慮,量逢銳一介匹夫,有何作爲?就算逢銳軍中有高手,我們三個鬼法聯合施展鬼法,逢銳那邊有幾個高手我們就能勝幾個,區區一個黑影高手,算不上什麼?
逢鷹問道:“連師傅有何克敵之法,我想在短時間內攻入逢銳大寨,或者殺掉逢銳,或者驅趕逢銳。總之,我不想讓逢銳做一寨之主,這寨主之位,我做夢也想當上!”
郗鎖說道:“五公子想做寨主,這個我理解。不過我認爲不必通過暴力手段達到目的,因爲通過暴力,勢必二敗俱傷,給外敵可乘之機。”
逢鷹緊皺眉頭,注視着郗鎖:“那按郗師傅的說法,逢銳會自動讓出寨主之位嗎?我看絕對不可能!”
郗鎖應道:“可以採取禪讓的辦法,通過一定程序,逼逢銳讓位!”
逢鷹聽了,仰天狂笑:“禪讓?我看根本不可能!我知道逢銳的秉性,他是迷戀權位極深的人,豈肯和我們搞什麼禪讓?”
連枷說道:“這個不難,再過六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逢家莊祭祖大會,屆時逢家莊各路精英人物齊聚逢冢,參加大會。我們三個鬼師在大會上表演一下鬼法,嚇唬一下逢銳和他手下的干將,要他們知難而退。到時曲博先生站出來說話,說要恢復祖先的禪讓之法,做強做大逢家莊。”
逢鷹心裡明白,連枷的意思,就是在逢冢推出他,讓他成爲一寨之主。
“假如逢銳不同意禪讓呢?”逢鷹問道。
連枷大聲說道:“那就宣傳逢銳不敬先祖,乃大逆不道之輩,須及早讓位,否則逢家莊將不斷衰落,最終爲強敵所破。寨民們自然不願讓逢銳擔任寨主,這樣五公子就可以正大光明做寨主了!”
逢鷹大喜,吩咐廚師安排酒菜,留三位鬼師及護衛進餐。
只把那個曹冬晾在一邊。
曹冬在角落裡再也呆不住了,一陣風似地跑到逢鷹身邊,尖聲叫道:“五公子,你把我忘了吧。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幫助,你們休想摸清大寨中央的暗道機關。逢銳只要掌握着暗道機關,你就休想成爲一寨之主,休想擊破逢銳軍!”
說這話時,曹冬十分激動,豐滿的胸脯起伏不斷,讓人想入非非。
逢鷹不顧這麼多人在場,一把將曹冬攬入懷中,恬不知恥地說:“冬美人,不要着急嘛。飯得一口一口吃,酒得一口一口喝,這暗道機關的事,還得你出面相助,這樣我才能得到寨主之位。我成爲寨主後,就把你封爲押寨夫人。連師傅、郗師傅、竺師傅就成爲高參,其它有功人員,皆有升賞,這樣皆大歡喜,哈哈哈哈!”
六日後,逢冢。
一年一度的逢家莊祭祖大會開始了。
寨主逢銳頂盔貫甲,親自來到大會現場,站在高高的祭臺上,掃視全場,霸態十足。
逢銳身邊,手下得力干將一字兒排開,分別是鄭革、潘坡、孫青、劉藍、鄔壘等人。
逢鷹及手下得力干將曲博、許科、曾學站下臺下左側。
臺下右側,乃大公子逢謙及親信大將季橫,隨從王六等人,神態平和,一言不發。
而引人注目的是,連枷、郗鎖
、竺燁三位鬼師披頭散髮,面目可憎,令人毛骨悚然,均在離祭臺最遠處的一片小樹林裡,三人均叉着雙腿,倚在粗壯的樹杈上。
三位鬼師的眼睛發着綠光,就像夏夜的螢火蟲,一閃一閃的。
老寨主逢進的夫人闕筱雙目微閉,胸前掛着蚌珠,口裡輕輕念着什麼。她坐在一頂青灰色的轎子裡,轎子停靠在祭臺一角,周圍是幾個轎伕和一些護衛。
闕筱中風後很少出來活動,但祭祖大會她肯定參加,儘管神志不太清楚,但一到祭臺,老太太像換了個人,變得思路清晰,也能說上幾句振奮人心的話。
逢銳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我宣佈,一年一度的逢家莊祭祖大會現在開始!先由老夫人發話,大家歡迎!”
臺上臺下響起了一陣掌聲。
掌聲斷斷續續,像一面破鑼,敲敲停停。
闕筱被人攙扶着走到祭臺前面,二腿站得筆直,朗聲道:“老寨主過世後,逢家莊在我銳兒的治理下日新月異。我們逢家莊不但取得了廖寨溝不少土地,軍民們也吃到了久違的魚蝦;還有,逢家莊軍民爲了開疆拓土,正在做出徵萬奴臺的準備工作。老身高興啊,今天的祭祖大會,我要多喝幾杯,嘿嘿!”
闕筱話音剛落,對面樹杈上的三位鬼師猛地向前一縱,齊刷刷落在闕筱身邊。
身輕似燕。
而這距離至少有上百步。
闕筱吃了一驚,厲聲問道:“汝等乃何方人士?綠眼紅髮,就像鬼似的,到逢家莊幹什麼?爲什麼要攪鬧祭祖大會?”
竺燁尖聲道:“老夫人莫驚,我等來自西基族鬼法村,爲逢家莊的前途而來。我們三人近來同時夢到一卦,遇到一個化外高人,說逢家莊必須實行禪讓制,才能化險爲夷,稱雄一方。故爾不遠萬里,從鬼法村專程趕來。目前符合寨主條件的是逢家大公子、三公子、五公子,我們提議寨民們從這三位公子裡選出一位,擔任寨主。實行民主選舉,誰票數多,誰就擔任寨主!這是最公平的,化外高人也在夢中這樣教導我們。”
闕筱聽了,渾身顫抖不已:“你們三人披頭散髮,一派胡言,還不給我離開逢家莊。逢家莊的寨主,我們逢家莊人有能力解決,不要你們這些西人干涉!”
連枷仰天狂笑,粗聲道:“不聽化外高人的話,大禍就在眼前。想趕我們三人走,沒那麼容易!”
說完,連枷捋開手臂,凌空抖了幾抖,嘴裡不知唸了什麼咒語,只見天上出現數十條火蟲,張牙舞爪,向祭臺上的人們撲去!
讓人恐怖的是,這些火蟲嘴裡還發出吱吱呀呀的怪聲,令人心驚肉跳!
這是連枷的拿手絕技“空降火蟲”,如果被這些火蟲撲到,輕則皮開肉綻,重則骨斷筋折。
祭臺上登時大亂,逢銳喝止不住,衆人一鬨而散,紛紛跳下土臺,狂奔離去。
少數跑得慢的,捱到火蟲,被燒灼得尖叫不已,撕心裂肺!
有一個寨丁,一個轎伕,竟然被幾條火蟲緊緊圍住,被活活燒死!
連枷狂笑,嚷道:“不按禪讓製做,這就是下場!”
有分教:人在臺上立,禍從天上來。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