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南宮峰,你得瑟個屁,要她?你敢要麼,根本是怕哪天把你賣到清倌當小受吧!”汝焉晴又一腳踹向他的屁股。這次南宮峰留了心眼,利索的躲開。

“靠,老子哪裡是小受,大攻,老子明明是大攻好吧!”南宮峰青筋暴跳,忽而一頓,更是暴跳如雷,“汝焉晴,你胡說八道什麼,老子很正常,老子喜歡的是美女,是美女,小受大攻跟老子屁關係都沒有。”

南宮峰跳腳的着實像有團火在烤。

汝焉晴斜斜的涼視一眼,聳聳肩:“誰知道呢!”

“老子靠……”

“你再說句‘老子’老孃就甩手走人!”汝焉晴瞪。

“你……你不是……還自稱老孃麼!”南宮峰頓時偃旗息鼓,傲嬌的頭朝天,聲音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這還差不多!”汝焉晴滿意的哼哼,轉而對向沐小狸,一看她蒼白欲死的樣子,雙眼一亮,止不住的張嘴大笑,“沐小狸啊沐小狸,你不是很威風嗎,不是不可一世嗎,你也有今天啊,哈哈,要不要考慮求我啊,求我我就救你一命,怎麼樣?”

那落井下石的樣子被詮釋得淋漓盡致。

“汝焉晴,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就算不雪中送炭也別投井下石,她很記仇的!”南宮峰小聲道。

汝焉晴不以爲意:“你還真以爲我怕了她啊,以前不怕,現在她這幅死樣子更不怕。”轉向沐小狸,嘴巴上翹,“沐小狸,趕緊求老孃,要是不求老孃,老孃就呆在兩袖清風看你們怎麼殺得筋疲力竭而死!”

沐小狸終於說了第一句話:“楚王,這位老孃讓你求她。”

“啊?”汝焉晴視線一擡,臉色立時一僵,“楚……楚王殿下,你……你怎麼也在這?”汝焉晴急得團團轉,怎麼辦,我優雅的形象,我高雅的談吐,我高端大氣的人品,噢!要死了要死了,全被楚王看到了,怎麼辦怎麼辦,他本就不願意入我後宮,現在可該怎麼辦!

沐小狸表示無語:呃,汝焉晴,你丫的跟我是有多大的心結,才致居然能忽略那麼大支的一個人而只看到他懷裡小小的我。

靈臺一閃,莫非,難道,其實,在她內心深處的真愛是……我?

嘔!

這麼一想,沐小狸又想吐了。

“我一直在這!”軒轅澈吐出五個字。

“呵呵,那個……那個這不是天黑了嗎,我……我一時沒注意。”

“切,纔怪,我來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南宮峰哼哼道。

“你找死!”汝焉晴一個轉身又是一巴掌,心裡正鬱悶呢,還敢火上澆油。

“形象,形象。”南宮峰倒退一步,只見汝焉晴馬上改拍爲摸,語氣那叫一個柔:“乖乖的,別調皮了,小心姐姐打你喲!”

“唔……”南宮峰驚恐的瞪大雙眼,一副見鬼死不瞑目的樣子,嗖一下竄到軒轅澈身後,忙拍掉身上的雞皮疙瘩。

汝焉晴雙眼噴火,對上軒轅澈時扯出一個僵硬的笑,突然想到什麼,食指一指:“楚王,你怎麼也在這,你還……還抱着她?”你都沒有抱過我!

不等軒轅澈回答,汝焉晴立馬無比心酸的替他解釋:“我知道,她是東辰的金凰郡主,圖爾抓了她挑釁的是東辰國威,想堂堂東辰,也就你天資非凡,武功卓絕,玉樹臨風,風度翩翩,運籌帷幄,心地善良……楚王殿下出面來救她也無可厚非,放心,我明白的。”

軒轅澈:……

沐小狸:……

南宮峰:……

太女殿下,你借自欺欺人的解釋的機會這樣夸人,真的好嗎?而且,通過你剛纔的讚美,完全可見,你是個敷衍的人,無法通過事物表面洞察本質。

軒轅澈就是一隻披着人皮的狼狐好麼!

解釋一下狼狐,狼和狐狸的結合體。

“呀,楚王殿下,你也受傷了!”汝焉晴一聲尖叫,怒火重生,“你們居然敢傷他?”

“啪啪啪”的,又幾顆彈丸出手砸在巫蠱使者身上,陣陣屁臭味,這味道太美我不敢說的趕腳。

沐小狸深埋進軒轅澈懷裡。

“喂喂,不許趁機佔楚王殿下的便宜。”

沐小狸埋得更深了。

南宮峰也恨不得抱緊軒轅澈把頭埋到他的背上,鑑於此人的危險係數,唰唰撕下兩截袖子塞進鼻孔。

汝焉晴這才發現軒轅澈的臉也憋得通紅,尷尬的摸摸鼻子:“呵呵,這生死蠱需要操控者保持靈臺清明,這些操控者體質特殊,砍不到抓不住,所以唯有這氣味她們避無可避,對付她們最有效。”

原來如此!

再看那些又一次被臭味集中的巫蠱使者,一個個像散了三魂七魄,而那些死過的暗衛廝殺的動作越來越慢,有些甚至停下來直立在地。

可是……

“哇哦哇哦,沐小狸,這是你的傑作?”汝焉晴一副搖頭晃腦不堪入目實則雙眼放光的樣子指着那些像佇立的蘿蔔,衣不蔽體的暗衛,“殺人不過頭點地,嘖嘖,沐小狸你太兇狠太毒辣了。”

你是有多瞎啊,現在纔看到。

只是,沐小狸有點委屈,她都沒怎麼看到,因爲每當她的視線投過去,就被人捂黑了。

這是每個穿越女該得的福利有木有!

“要不,還是進入正題吧!”南宮峰奄奄一息似的,“不臭死我也要臭暈楚王了。”

一提“楚王”二字,汝焉晴立即變得殺氣騰騰,衣袖一扇,紅衣翩翩,一國太女的姿態躍於眼前。

“管你們是誰的人,現在,全部聽本太女指揮!”一聲嬌喝,手指一劃,“那個對付圖爾大汗的,你剛纔打得很好,你繼續,別管我們。”

南野冥:……

“這邊的跟本太女對付這些臭女人,拿好這些彈丸,往她們鼻子上砸,最後砸到她們嘴裡。”

“這邊的去砍那些蘿蔔,就是你們男人身體最脆弱的地方,切了那裡他們就蹦躂不起了。”

“南宮峰,你保護好楚王,他要少了根汗毛,我唯你是問!”

“這是我與楚王殿下的私人恩怨,還請不要插手的好!”戰野拓冷沉沉的話打着轉傳來。

正排兵遣將的汝焉晴一頓,南宮峰倒是第一個衝出來,一本正經:“私人恩怨?楚王殿下是爲救金凰郡主而來,金凰郡主何人?乃我北涼數十無辜百姓的救命之人,且此次大戰,爲我北涼與東辰結爲同盟軍共同抗敵,如今他們二人被困,豈是你一句私人恩怨本皇子就袖手旁觀的?戰野拓,別不是一見到我們就嚇得找藉口吧,如此怕死,真讓人看不起!”

沐小狸默默無語,話說軒轅澈不過一個不屑殺之就讓他記了十年,如今這娃如此一頓冷嘲熱諷,嘖嘖,若戰野拓今日不死,她對南宮峰的未來表示擔憂。

戰野拓臉色更沉,冷笑:“結盟又怎樣,不一樣被我圖爾的馬蹄逼退百里!”

“那……那叫欲擒故縱你懂不懂!”南宮峰死鴨子嘴硬。

“呵,所以七皇子是縱到西鳳國搬救兵去了?”

南宮峰臉色一紅。

月前從東辰回來,他還來不及回到北涼半途就請命前來領兵抗敵,第一次交戰時他就注意到圖爾兵的異樣。

總有一支衝鋒部隊射不死,砍不死,正因這支部隊,他們纔不得不節節後退。

於是他想到了小時候經常以幼嫩的蠱術捉弄他的汝焉晴,以南宮峰對汝焉晴的瞭解,若是派人攜書信前往,基本連她的面也見不到。

然後,他快馬加鞭連夜前往西鳳國,將舟車勞頓剛進入自己寢殿的汝焉晴給拉了過來。

一邊好言道歉,一邊添油加醋的描述圖爾族巫女蠱術的厲害。

暴躁的太女則一邊對南宮峰磨刀赫赫,一邊準備大殺圖爾族巫女。直到半路聽說沐小狸被俘,心情大好才放過南宮峰。

這不,他們將將趕得及見證閌閬城城門被攻克的一幕,又馬不停蹄的追尋而來。

“所以西鳳國是打算加入他們的同盟,一共對抗我圖爾族?”戰野拓不急不慢,“西鳳先祖有訓,非有挑釁,不得與他國爲敵,怎麼,太女是打算違背祖訓?”

“別想拿西鳳祖訓來壓我,我背得比你熟!”汝焉晴忿忿道,“祖訓也有云,偷學西鳳秘蠱者,天涯海角,殺無赦!”

“偷學?要知道這可是你太祖自願相授的。”

“我呸,明明是你們圖爾覬覦我西鳳的秘術,卑劣的以女色相誘,學得一式半招,沐猴而冠。”

說到這裡汝焉晴更是怒火中燒,傳言中的那位先祖才華橫溢,被汝焉家族寄予厚望,卻不想與圖爾派去的細作相戀,虧得先祖警醒,在細作學去一招“生死蠱”後便發現她的身份,卻終究不忍殺她,在放掉她之後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自盡身亡,成爲汝焉家族的一大遺憾。

也正是鑑於先祖不得與他國爲敵的祖訓,他們無法光明正大的追殺偷學生死蠱的人。

之後一連串的內戰下,他們也無暇去追究此事。

“多少武功絕學都是相互借鑑,結合自身內力再加以修煉而成,那女子出自圖爾不錯,但並未主動要求學習,太女要怨,不如去怨那位把持不住美色的先祖。”戰野拓面上不以爲杵,內心卻不禁唏噓,那位女子本是巫女全心培養的下一代巫女,也被譽爲最有靈氣的巫女,結果一場細作之行,雖然學會了她們覬覦已久的生死蠱,可別人不知的是,她在教會巫女生死蠱後不久,面朝西方,自盡而亡。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忠義不負卿。

“哼,你們圖爾也就會這招了,你的王位不也是戰野月爬過無數的牀後得到的嗎?”汝焉晴嗤鼻,“千人枕萬人騎,在我們中原是形容女支女的,不想在圖爾竟然是用來形容一族公主的。”

戰野拓背在身後的雙拳摩挲出錯骨的森寒聲。

“汝焉晴,那些蘿蔔又動起來了。”南宮峰忽然一喝,“我靠,他分明是在轉移你的注意力。”

“哼,今日本太女就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西鳳秘術!給我上!”

指令下達,歃血盟的人第一時間看向沐小狸,這細微的動作沒躲過視線敏銳的南宮峰,正疑惑的探頭,軒轅澈稍稍一動,隔絕了他的視線。

沐小狸下頜微點。西鳳國的王室從小修煉秘蠱是不爭的事實,以蠱對蠱,汝焉晴纔是行家。

得到同意,歃血盟的人劍如破竹。

得知徹底瞭解他們的方法,他們自然氣勢如虹,只是這部位……嘶,再冷血冷情的殺手,也無法無動於衷,他們雖是殺手,但在這之前,他們先個是男人滴說。

汝焉晴一掠而起,如輕羽似枯葉,毫無重量的一飄,身形如一抹月光,流水般無聲滑過,只看見她一抹紅豔的影子,漂游挪移,輕逸靈韻。

“讓你們扭,讓你們妖,去!”

九節鞭如箭射出,雪光如電,化爲九節,奔向巫蠱使者。

“隱!”

朦朦朧朧一個字如山谷迴音,穿越蒼穹雲霾從遠處激射而來。

好傢伙,原來百里雨柔在遠程操控。

巫蠱使者在將要被九節鞭刺穿的一瞬隱沒不見,汝焉晴一怔,既而大笑,吐出四個字:“雕蟲小技!”

“止!”

空氣中隱約有幾道模糊的流動的空氣停住。

“破!”

空氣又活動自如,飛速旋轉。

“定!”

一把紅色粉末灑下,透明的空氣染上紅塵。

……

空氣爆破,星光乍然,蠱與蠱的對決精彩上演。

南宮峰看得睜目結舌,摸着鼻子小聲嘀咕:“我滴個乖乖,這丫頭的確有點本事啊!”

你說話真謙虛,這叫“有點”本事?那你老是“大點”本事看看。

那些蘿蔔的動作越來越慢,巫蠱使者也看得出越來越力不從心。

“在這邊!”汝焉晴厲喝,雙手一合往草原邊盡一指,“見血方歸!”

那個歸字猶在舌尖盤旋。

一道雪色長鞭,自天際升起,幾乎在重組的那剎那,耀眼的光剛剛抵達眼眸,那鞭已化爲光柱勢不可當穿越層雲消失不見。

須臾,但聽“轟”一聲,地動山搖。

“百里雨柔掛了?”沐小狸腦袋當機的遙望遠方火花沖天。

“這樣的遠距離攻擊,要不了她的命,受傷則是肯定的。”

沐小狸頓了頓,心有慼慼開口:“這是以後我得避着她走的節奏?”

“學蠱之人體質特殊,她這招只對學蠱之人有用,之前怎麼欺負人,以後可以繼續怎麼欺負人。”軒轅澈揉了揉她的腦袋,風輕雲淨的安撫。

南宮峰腹誹:在人家救你的時候這樣說,真的好嗎?

沐小狸撫額:你在給我拉仇恨麼?

果然,汝焉晴那犀利的精光閃閃的鳳眸,一斜一挑一抖,那眼神……嘖嘖……

隨着那聲轟隆聲,巫蠱使者猝然墜地,那些暗衛一僵、一頓、倒下。

眼看戰局勝負將分,戰野拓倏忽一閃,避開南野冥幻影的圍攻,長槍直挑軒轅澈。

“南宮峰!”汝焉晴疾聲一呼。

“到!”南宮峰早就亮着劍候着誰的突襲,“讓你看看老子的厲……咦,人呢?”

“背後!”

“啊?”南宮峰掠地一飛,劍鋒一掃。

兩道足以亮瞎鈦合金狗眼的光在沐小狸和軒轅澈正面相撞,火花濺起三丈高。

“小心暗器!”

透過遮眼的指縫間但見戰野拓一甩手三個黑丸扔出,卻是砸向火花處,火花噌地華麗驚豔如天穹搖曳過的流星般輝煌絢爛,天瓢傾瀉,無遮無攔,勢不可當的潑向二人。

“小心眼睛!”

沐小狸驀地運氣,真氣未出,被軒轅澈一按,一道勁風從他掌風揮出,另一隻手摟着她的腰,足尖點地,雙雙後傾,堪堪躲過帶着濃郁異味的火花。

這是要亮瞎眼的節奏?

餘光猶帶毒氣,銀白衣袖覆蓋眼瞼,熱風在耳邊飛馳,嗤嗤的聲響猶如蛇腥。

“呼”一下,南野冥即時趕到,十五個幻影擋護在前,火星子被掌風吹散。只是被火燒燙到的幻影一一消失,最後只餘本尊,散發着淡淡的烤焦的氣味。

這一場暗戰發生在一瞬,火花熄斃,衆人詫然。

巫蠱使者抱着殭屍暗衛圍成圈,將他們困在中間,戰野拓遠遠立在包圍圈之外,高舉右手,一劈。

沐小狸一扭頭,瞳孔清晰映入一個個疾速膨脹的身軀,兩個字不期闖入腦海,屍蠱。

“快逃!”

“砰!”

“砰!”

……

最後的絕殺,最決絕的離世,血肉橫飛,支離破碎。

血肉墜地,殘雪速化,枯草盡死,黃泥急毀,一片荒蕪戈壁,寸草不餘。

對面黑夜盡頭,戰野拓矯健的奔遠,隱沒的一刻,回頭,長槍直指軒轅澈,那開合的嘴無聲吐出四個字:後會有期。

“咻!”

迴應他的,是沐小狸頭上僅存的一枚木簪,被軒轅澈抽出,擲向僅餘槍尖殘留在模糊夜色下的他。

中沒中,沒法親眼所見。但出手之人是軒轅澈,沐小狸有理由相信,沒死也夠戰野拓喝一壺了。

“唔!”

高空之上,軒轅澈一個瑟縮,一個鮮血噴濺而出。

再次妄動內力,毒素漫入心肺,身體下落,卻沒鬆開她半分,稍提氣,再次騰空,如煙飄拂。

“你們先走,我去追他,看我不殺他個屁股尿流!”汝焉晴豔紅的身影,隨着音落消失在戰野拓離開的方向。

“喂,那個……這個……”南宮峰左看右看看,又看回被侵蝕出幾個洞的佩劍,呸呸兩聲,跟隨而去。

至於歃血盟的人,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沐小狸,汝焉晴和南宮峰的生死,幹他們鳥事,迅速分列兩隊奔赴在他們兩側。

一場埋藏十年的殺機,期盼十年之久的殺戮,於夜幕之下,悄悄落下帷幕。

……

濰城,將軍府,黎明時分。

被綁於刑臺……與禽搏鬥……眼前一個個倒下的人……刺入身體的箭……

疼,很疼,似乎無處不疼,卻又說不出疼在哪裡。

熱,很熱,身體裡好像有火在燒,卻掙不開束縛。

“狸兒,狸兒!”

沐小狸猛然睜開眼,渾身一個激靈。

“狸兒,你醒啦!”

尋聲扭頭,靈臺未醒,雙眼霧濛濛的對上雲逸風充血的雙眼:“雲逸風?”

雲逸風條忠犬半蹲在牀邊,露出半個腦袋,虔誠的捧着她的手。

沐小狸眨巴眨巴眼睛,人畜無害的乖巧模樣令雲逸風差點飆出一抹男兒淚。

“爺想一起去救你的,但是聖醫谷有訓,不得參與任何國家的爭鬥。”

沐小狸繼續呆蒙呆蒙的,看在他眼裡是種無聲的諒解,讓他更是內疚慚愧。

“爺,爺不知道他們那麼殘忍,不知道你傷得這麼重啊,否則,就是違背祖訓,放棄聖醫谷谷主的身份爺也會早早趕去的。狸兒,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沐小狸終於恢復意識,看到這張可憐巴巴,懊惱悔恨得只想剖腹自盡的臉,默了默,心道,我知道你的確懊惱的確悔恨,但你的表情也太忒麼誇張了點。

想了想,沐小狸抽出手,按在他腦袋上,誠懇道:“我原諒你了。”

“謝謝狸兒!”雲逸風抽泣兩下,很自然拿下她的手,吻住,“別怕,有爺在,你馬上就會好起來的。”

沐小狸挑眉,抽回手,冷冷地瞥一眼,雲逸風立馬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坐好,再不敢趁機佔便宜。

“他們怎麼樣?”

“哪個他們?包不包括軒轅澈?應該不包括吧,他那麼壞心眼,狸兒,你可不能被他騙了,他一看就是狼子野心,對你不懷好意。”

沐小狸又斜視一眼。

“好吧,他死不了!”

什麼叫死不了?沐小狸剛準備開口,被他攔住:“狸兒,你現在需要休息,不要說話。”然後當做沒看出沐小狸對他敷衍之極的話的不滿,轉移人物道,“沐家軍已經攻入閌閬城,戰野月帶領一部分圖爾大將逃走,咱大舅子領兵前往追擊,探子剛回報,說已經追上,正打得不可開交。至於咱爹,已經回將軍府,王虎他們還留在閌閬城圍困那些垂死掙扎的圖爾士兵。”

誰是你大舅子!誰是你爹!你倒是不客氣哇!

雲逸風清清嗓子,移開視線:“咱爹混亂中中了一箭,不過你別擔心,有爺在,絕對是不足掛齒的小傷。本來他堅持要守在這等到你醒來,爺想狸兒可能會心疼,所以就騙他說你最早也得中午才能醒來,把他勸回去休息了,就在你左邊的第三個房間。”

“你的那個呆木呆木的護衛手臂未愈就動武力,有再次拉傷的筋脈的趨勢,所以他一回來爺就下藥把他弄回房間睡去了,就在你左邊的第一個房間。”

沐小狸涼涼地看着他,雲逸風“呵呵”兩聲,本來打住的話又繼續道:“獨孤燁中毒,在你左邊的第二個房間休息。”

“三日散你能解嗎?”

想到那張臉,沐小狸的關心就真切幾分。

“狸兒,你知道?”雲逸風驚呼,想到什麼,立馬咋呼,“狸兒,你可千萬別因爲他爲了救你而中毒就心軟啊,別看他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要知道,咬人的狗可不會叫,指不定他心裡藏着多少焉壞焉壞的心思。”

不知道被形容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人聽後有何感想。

“這傢伙是由狼養大,自然養成了無情冷血視人爲食物的個性,儘管現在做人了,每十天還是要吃一次生肉,你知道是什麼嗎?是未去毛的雞鴨鵝呀。就那樣一口咬下去,先吸血再啃肉,嘶!想想都瘮得慌。”

“你知道?”

“爺當時正好在南月做客呀!”雲逸風繼續毀人不倦,“他太子府沒有女人,世人都道他不近女色潔身自好,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南月皇在他十五歲生辰安排了十個角色美女教導人事,結果你是不知道,第二天他的牀上那叫一個血流成河,不堪直視。十位嬌柔美女全部不着寸縷的暈在地上,那些美女全都被毀了,南月朝堂總所周知,所以沒一個人敢把女兒送入太子府!”

“你又知道?”

“那是自然,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他對他的……別扯我……他對他的那些個兄弟心狠……說了別扯我……咦?什麼玩意!”

沐小狸移下視線,一團黑影盤踞在雲逸風腳邊,毛茸茸的棕色尾巴在半明半暗處搖晃。

“如果我沒猜錯,它是你口中的變態太子的愛寵!”

雲逸風低頭注視,愛寵鬆開他的下襬,接受他的打量,這一看,雲逸風頓時起跳。

“嗷嗚!”

“哇靠!”

只見白煙一道衝出房門,棕色煙霧一道,也衝出房門。

靜謐的黎明時分,府邸響起瘮人的狼嚎,以及某人的哀鳴。

一盞燈亮起,兩盞燈亮起……一扇窗打開,兩扇窗打開……

雲逸風眼巴巴的瞅着。

結果,一盞燈熄滅,兩盞燈熄滅……一扇窗合上,兩扇窗合上……

府邸繼續熱鬧非凡,雞鳴狗跳。

一盞茶後,房門又被推開,洗漱過後衣冠楚楚的某人下巴帶着明顯的傷痕,坐下,拉起沐小狸的手,繼續語重心長的說教。

“狸兒,你看,物以類聚,他家寵物兇殘成性,更何況獨孤燁。”

“廟堂之上人心叵測,面上爲國爲民大義凜然,背地裡奴顏媚骨、荒淫無度、長袖善舞、驕奢淫逸、敲骨吸髓、助桀爲虐、鳥盡弓藏、趨炎附勢、倚強凌弱、暴戾恣睢、嗜殺成性、行同狗彘。”

沐小狸涼吸一口氣,行同狗彘都說出口了,喲嘿,學識大漲呀!

窗外有黑影靠近,沐小狸眨巴眨巴眼睛,問:“四國廟堂,沒有例外?”

蠱惑成功!

雲逸風大喜,黑得更加不遺餘力孜孜不倦:“絕對沒有,南月國太子一派獨大,獨孤燁登基,其餘皇子不會死也會被流放,北涼國看似和平,其實國內別派鬥爭不斷,就算坐了三十年的皇位也不見得穩當,東辰就更別說了,太子未定,幾位皇子明面上就不和了,更別說私底下,軒轅凌輔國,軒轅昭手握兵權,軒轅澈看似退出皇位之爭,可爺覺得肚子裡彎彎腸子最多的就屬他,指不定他準備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樣稀爛的局面,狸兒怎能委身?”

“狸兒,你外強內柔,心思單純,性子陽光,愛恨分明,嫉惡如仇,你嚮往的是自由的風,是無拘無束的生活,你需要的是一個能與你並肩齊飛,對你從一而終永不背棄的精神伴侶。”

“精神?*不用?”沐小狸不鹹不淡的瞥一眼他的某處,一副“原來你不行”的樣子。

雲逸風一頓,臉色一紅,稍有忸怩的用肩膀蹭了蹭她:“當……當然需要。”

沐小狸又看一眼他的某處,一副“衣冠禽獸”的樣子。

雲逸風拂了拂衣襬,遮住某處。

“所以狸兒,你千萬不能因爲一時心軟而賠上自己的一生啊!不管是獨孤燁還是軒轅澈,如果你真的對他們感到愧疚,不如這樣,爺負責治好他們,狸兒報答爺就好了。”

“哦?怎麼報答呢?”

“如果狸兒願意以身相許就最好了。”

窗外很影一怔,沐小狸收回目光,又道:“你說錯了,我覺得西鳳國挺適合我的。”

“啊?”雲逸風怔然,“西鳳國怎……怎麼合適了?她們照樣內憂內患的。而且,那,那裡可是女子納男子。”

“對啊,你看,我若幫助汝焉晴順利上位,她怎麼也得封我個異性王爺,聽說她們那王爺位分可以一個正夫六個侍夫,到時候我把他們全部納進我的後院,這樣我就不用管其他三國叵測的廟堂,也能報恩,豈非一舉兩得?恩,也給你留個院子,怎麼樣?”

雲逸風傻眼,半晌才吶吶開口:“狸兒不是喜歡從……從一而終麼?”

沐小狸歡快的答道:“是呀,你們對我從一而終啊!”

“噗!”雲逸風一口血哽在喉間,臉色複雜莫名。

“你覺得誰做正夫比較合格?”

雲逸風咬咬牙,想着咬哪一塊比較合適。

“獨孤燁、軒轅澈、軒轅凌、軒轅昭、南宮峰就算了,我家玉人,還有你,恩,還差一個,再去北涼勾搭一個?”

雲逸風抱着腦袋哀嚎一聲,逃奔而出。

第261章 揭穿,坦誠

奔出房門的一刻,委屈糾結哀怨的表情瞬間消失,雙目綻放冰冷的寒慄。

偏頭,一抹月牙色身影靜若夜色,駐立窗邊。

四目相對,無聲無息,卻足夠讀懂對方眼底的內容。

真如此嚴重?

是。

沒有一點希望?

連第一神醫雲逸風都束手無策……

天,將亮未亮,如同此刻的心情,還未來得及爲獲救而歡呼就發現了另一個悲涼的事實。

她不是無所不能嗎?

她不是運籌帷幄嗎?

她何曾讓自己吃過虧上過當,誰遇上她不是倒黴到底?

可是,怎麼會……

那雙永遠俯瞰,令人捉摸不透的眸色黯淡如子夜,雲逸風握緊了拳頭,很想一拳毀掉他自以爲是的面具,但是,他自己不同樣地自以爲是嗎,自以爲她能應付一切。雖然擔心,雖然曾經勸阻,心底卻還是偏信於她能應付而沒有阻攔到底嗎。

當初就該下藥迷暈她,就該將她捆起來,就該不管不顧的把她拎回東辰鎖在琉璃閣。

越過軒轅澈,迴廊轉角立着的,是剛醒不久的沐頂天,經過風沙洗禮的眼眸,被濃濃的愧疚充斥。不過一夕,已經染上歲月的棱角。

“咔嚓!”

玉扇在手心被捏碎,已然驚動房間裡的人。

雲逸風腳步未停的用肩撞上軒轅澈,佯裝氣道:“你也不過六侍夫中的一個,說不定排名還沒爺靠前呢,哼!”

腳步虎虎生風,順帶拉走沐頂天。

僻靜處。

“雲神醫,狸兒她以後真的……”沐頂天眸光成霜,隱隱有水色,“難道,一分誤診的可能性都沒有嗎?”

雲逸風摩挲着細碎的扇柄,踟躕一會,篤定地吐出一個字:“是!”

這等同死刑判達的答案如雷轟頂,沐頂天身子一晃,差點站不住,半晌,不肯死心的掙扎:“你是神醫,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嗎?沒有任何藥可以挽救嗎?”

雲逸風經手的病患成千上萬,上至九五之尊,下至流民乞丐,斷症莫不狠快準,從不多報一分希望,也未少斷一分危險。可是,這一次……他說不出口。

他是天下第一神醫,卻要判定沐小狸的“死刑”。

等不到回覆,沐頂天心知肚明,朝沐小狸的房間注視良久,頹步離開。

“無忌!”

一條黑影竄出。

“在!”

“通知門下弟子,從今往後,凡圖爾百姓,不死不救,凡圖爾貴族,十救其一。”

“谷主,這……聖醫谷的門規……”

“門規只說救死扶傷,不分國界不分敵我。”雲逸風眸光泛冷,“爺違反了哪一個字?”

無忌默了默,領命消失。

房間。

雲逸風后腳剛邁出房門,沐小狸調侃的神色剎那沉澱,目有所思的凝視房頂。

聽到雲逸風的怒斥,沐小狸的眸光閃了閃,然後恢復剛纔的侃意,看向邁進的軒轅澈。

晨光微弱,透過窗,暈紅稀黃的色彩交纏縈氳。

背光之人,影子在身前拉長,將將觸及沐小狸虛放在牀沿的手,手指微微一拂,就像在輕撫他的頭。

這麼想,她也這麼做了。

一聲輕笑,宛如夏日夜風,舒緩舒暢,空氣裡立時盪漾了無限花香,清秀高雅,溫醇醉人。

“噌!”

一線火星從修長的指尖射出,房間四角的燈火瞬間通明。

隨即那人幽深如星火的眸亮了,亮得像漫天的星光都被聚集到了一樽琉璃瓶裡,華光四射,璀璨眩人,轉動間光華萬丈,似可照亮這紅塵萬千,滄海無垠。

漫天的星光都如海水般涌入少女明麗的眼眸,不止亮了眼,也似點亮了沉沉墜入永久深埋冷而涼的心。

“不如我幫你再推薦一位?”軒轅澈緩步而入,衣縷微漾,貌若刀裁的臉上噙着一抹笑,說話的眼神認真得令人發憷。

“好的呀!”

“君臨天怎麼樣?”

沐小狸心下無奈,看來這次是真躲不過了。

“哦?那我若同時招七位夫君侍寢怎麼辦!”

沐小狸巧笑嫣然,清秀的小臉明媚得百花齊開,妖嬈又清純。

軒轅澈從來都知道,這個女人能將這兩種極致的美演繹得淋漓盡致。

卻沒有一刻,這麼招人打。

居然還有同時御七男的念頭,這女人簡直……

身影一晃,房門緊閉,木牀搖晃,牀幔嘩啦蕩下,遮掩一牀旖旎春色。

“楚王這麼快就自薦枕蓆,是想爭當正夫之位?”

“正夫?身爲金凰郡主,可沒有一正夫六侍夫的資格。”

“這樣啊,那你現在是霸王硬上弓?”

“霸王?你承認?”

“呵呵,我比較喜歡當霸王!不過,我們好像還不熟!”

“不熟?是沐小狸與君臨天不熟,還是東方不敗與軒轅澈不熟?”

一時無聲,沐小狸從那雙不加掩飾的藍眸裡,清晰的看見自己臉頰上薄如蟬翼的面具一點點被拉開。

那張鶯慚燕妒,燦如春華,皎如秋月的面容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下於朦朧燭光裡浮現。

沐小狸吶吶的看着他徹底揭穿這一切,原來,真正坦誠的一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不願面對。

她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也知道他知道她的另一個身份,更知道他也知道她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只是她不說,他便陪着沉默,於是,她便假裝他一無所知。

有些人,僅一眼就能預感到此生的糾纏。

或相殺一生,或鶼鰈一世。

但,皆需耗費精力,用一生一世作陪。

於是,她不動聲色的對抗着宿命的安排。

她用這個身份逃離,終,躲不出另一個身份的共處。

沐小狸怎麼可能只是沐小狸,沒有東方不敗,沐小狸又如何傲然瀟灑。

軒轅澈怎麼可能只是軒轅澈,沒有君臨天,軒轅澈怎會低調於世更不可能躲過十年清修安然存活。

手被拉開,抵擋軒轅澈貼身的防守被化解,頸邊突然一熱,卻是軒轅澈將下巴擱在她肩頭,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側,低低道:“從此,僅爲陌路,沐小狸,你倒真狠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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