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嘯長音破空而出,原本不分明的曲子猛然高揚,帶着不羈飛揚的灑脫,猶如鵬飛翱翔的雄鷹,脫繮無束的野馬,自由自在的清風,奔騰起伏的大海,洶涌剎那而來,人們還沒有來的及反應,便看到上升之數米的石球,轟一聲炸開,霧氣瞬間瀰漫,綵帶紛繁而下,一道人影在煙霧中騰空而起。
“哇,”脫口而出的驚訝聲打破了園中的寂靜,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色震動,雙目瞪大,身軀微顫,有些人甚至指着前方,吶吶不能成言。就連坐在最高層的諸葛夜,亦是目亮如星,璀璨生輝。
那彷彿是天邊一抹彩霞,明麗動人的無暇,亦或是瑤池中的聖女,無人企及的清華。綵球中妖嬈的身姿,碧水中傾國的容色,那盛開在百花中的仙子,綻放了獨一無二的神姿,一襲月白色水袖華衣,舞動出時間最美的奇景,領口中清冽純澈的珍珠,映照在日落晚霞,泛着七彩的色澤。
碧海蒼穹,湖光水色,九天玄女,傾城舞動,女子笑着,舞着,跳着,動着,飄逸的長袖在空中激盪,人們甚至能看到她背後升起的巨大羽翼,撲閃着華麗的翅膀,她不停的旋轉,不停的飛躍,湖是碧藍的,草是青綠的,點綴的繁花一片片連到天邊,幻化出世間最明麗的身影。
長衫隨風舞動,衣袂翩翩如蝶,波光瀲灩之間,絕代風華的風姿倒影在衆人的瞳孔,如清蓮花開,輕蓮似蕊,風光旖旎,恍若水仙,而最爲奪目的還是,那似張未張,似揚未揚的韻味,雲的浩淼,夢的純然,風的灑脫,魅的惑人。清逸絕倫的風姿在昏暗的彩霞中,沒有掩去一份美麗,反被蒙上了淡淡的彩光,朦朧一片,宛如仙境。
所有人怔然了,呆愣了,不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還是卑微如草的侍者。不論是老謀深算的大臣,還是明豔華美的女人。不論是年邁滄桑的老人,還是年幼天真的稚子;無一例外的露出了驚豔之色…
當然驚喜並沒有就此結束,不過是反身一轉,傾城的身姿在次飛旋,只是這一次露水染就的衣衫一開一合,如同翩翩起舞的彩蝶,幻化出精靈一樣的美麗。花開如霧,落亦如雨,天邊被夕陽染成了胭脂,大地披上了金紗,沁人的香味以更爲濃烈的方式擴散,震動再次覆蓋了整個花園。
蝶,墨綠的蝶,粉紅的蝶,淺藍的蝶,迤邐的蝶,夢幻的蝶,豔麗的蝶,紛繁而出,如如花似夢,它們在飛旋,在轉動,在圍繞着女子,幻化出令人心驚的神話。白衣墨發,迎風飛揚,輕盈如羽,不染纖塵,悠然天地中,她御風而來,雲袖揮灑,絕豔天下。
就那樣悠然的站在湖心,彷彿晨曦初開的花蕊,綻放出瀲灩名動的風姿,露水爲衫霞爲黛,彩蝶伴舞自在飛,空氣中瀰漫着縷縷清幽的香氣,層層香露,蕩着朦光,沒有人能夠形容那妙曼的身姿是何等的攝人心魂,更沒有人能夠描繪這比絢麗繽紛的水彩畫更爲動人的一幕…
驚呆了的王孫貴胄,像傻了一樣怔怔的望着飛仙一樣的女子悠然飄落湖面,足尖輕靈,踏水傲立,如履平地的自然,腳下是一圈圈盪漾的漣漪,在黃昏的照耀下,隱隱泛出幽光。直到這時人們纔看清了女子的長相…此情此情,唯有窒息的震驚
雪玉的容,動天的眸,嫋娜的姿,飛舞的發,明豔的透徹,幽靜的渺然,而那眉心中鮮紅的花蕊,彷彿血色琉璃,栩栩如生美不可言。惑人的眼眸雖清且魅,只微微一挑,便足以蠱惑人心。薄霧絲絲匿入空中,鋪滿碧湖,飄揚如靈鶴展翅,起落如繁華凋零,飛舞的彩蝶環繞四周,飄飄不勝清風,風致清麗難言。
沒有親眼看到這景的人,不會知曉碧湖映日,彩蝶環繞中那一抹雪影是何等的旖旎。沒有親自聽到那歌的人,不會明白日落黃昏,靜謐幽園那一曲清歌是何等的美妙;即便是漫天的彩霞,即便是盛開的百花,也無法遮掩的美麗。像是皎潔多姿的明月,耀眼了整片天空。
“澤被蒼生恩天下,福降大地滿乾坤。”
“福如東海萬里神,壽比南山不老鬆。”
踏水而舞,彩蝶環繞的女子終於定住了身形。如煙如霧的氣息籠罩在她全身,翩然的彩蝶與她一同起舞飛揚,虛無縹緲的彷彿幻化成浮雲輕靈,她優雅的從湖央緩緩走來,那一刻霞光爲之動容,彩蝶爲其傾倒。
動時行雲如水,靜時落花妖研,瀲灩的雙眸傾斜出絕世清華,和煦的微笑彷彿三月微風,可卓然的氣質卻如九天的鳳凰,俯瞰天地。雲霧繚繞的似真似幻,彩蝶翩飛的旖旎奇景,讓衆人露出了近乎癡迷的神色,那目眩神迷的朦朧,晶亮光華的驚豔,讓世界靜了下來。
“貴妃月瑤,祝皇上年年有佳禾,歲歲有餘糧,祝韓國國運昌隆,永享太平。
清幽的聲音帶着絲絲的笑意傳至衆人耳中,可園中確是極致的靜,仿若無人,針落有聲,那妙曼妖嬈的舞姿,讓人們再一次領略了何爲傾城。宇文浩亞呆呆的站着,應該說自從看到月妃的面容之後,他便失去了感知。
從沒有想過,那不容於世的美,就那樣直挺挺的展現在衆人面前,勾人魂魄的妖異從眼梢直至眉角,在越發純淨的白衣中,無限的擴大。
心驀地驚醒,他突然想起了父親來時的笑容,正想轉頭餘光卻不經意掃到了諸葛夜,心神一頓,發現他神色迷離,低頭垂眸,不由諷刺一笑,真的無動於衷麼?若無動於衷怎能看到那白皙玉手中顫動的酒杯?若無動於衷,怎能感受到那看似平靜胸膛下掩蓋的波濤洶涌?
在看向坐在他身旁失神震驚的澹臺公主,宇文浩亞僵直的身軀漸漸柔軟下來,諸葛夜啊,諸葛夜,怪不得這幾個月,做事越發詭異,怪不得你這幾個月,你的世子府出現了很多不該出現的人,原來一切是爲了少主。輕輕的舒一口氣,宇文浩亞笑了起來。終於知道父親執意帶他來此的目的了,一切…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