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一百一十六、脣槍舌劍
黃雪晴臉一紅，反駁道：“我可不可以說你是乘人之危？這件事明顯對我不利。你如果真是有善心的人，完全可以幫我一把的，而且這不費你什麼力氣，我得了你的幫助會感激你一生。你卻利用我的困難讓我替你辦事，雖說不上違法，但你想想，我一個女孩子，你讓我冒名住到一個有婚約的男人家裡，對我來說是不是十分危險？我要怎樣面對我的男朋友？你是如願獲得了愛情，卻要讓我丟失愛情，我可以說你自私嗎？”
想起了陸寶華，黃雪晴眼圈一紅，拿紙巾擦拭了一下溢出的淚，接着說：“你甚至利用我男朋友威脅我，讓我置身險境。就你我現在出來了，你還不是追了來，今天又不知道要用什麼威脅我了。”
她哽咽着說不出來了，再擦了擦臉，喘了口氣，才能接着說下去，“你今天還能怎麼威脅我呢？我跟陸寶華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他甩了我，找了我的好朋友做女友。”
她倔強地昂起頭來，示威似地看着劉暢然。
劉暢然被她的眼淚搞得很內疚，有些訕訕地說：“對不起，我沒想那麼多，原先只是覺得我們各取所需，是個雙贏的買賣，很抱歉讓你受委屈了。不過你男朋友他保護不了你還這麼大脾氣，我很看不上，他不要你就算了，再找個好的，甚至，乾脆就跟莫雙寧算了。你這麼哭，讓我覺得自己做了好大的虧心事似的。其實我今天也不是想用陸寶華來威脅你，而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
“你說的好輕鬆，他不要我就算了！愛情是說放手就能放手的嗎？你爲什麼爲了你的女朋友費那麼大勁安排這個局讓我鑽？她爸要她嫁莫雙寧就嫁好了。你覺得可以嗎？”
劉暢然沒想到她那麼伶牙俐齒，尷尬地笑笑，模糊地說：“我的事，你不懂。”低頭去喝了一口茶。
黃雪晴也把凌厲的勢頭放了下來，她幽幽出聲：“其實完全怪你也的確不合適，畢竟我不能指望任何人都是聖人。你給了我救我母親的機會我該感謝你，總仳讓我求告無門的好。也的確是我違約，我了來了，欠你的錢，我後半生會拼命打工賺來還你。莫雙寧那裡，我真的不回去的，後面該怎麼辦你們自己想辦法。不過莫雙寧說過，不會中止幫助王文麗的爸爸，所以即使我不回去，也不妨礙你們。”
劉暢然發出一聲輕嘆：“不要把我想得過於無情，我不會向你索要給你的錢，而且這些錢你也還不起。我想告訴你的事還沒說完。你想不想知道你和王文麗是什麼關係？”
黃雪晴詫異：“我跟她能有什麼關係？”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父親是誰？”
黃雪晴眼睛瞪大了，“你提過這個話題，但是我不能相信你這麼神通廣大，我都不知道我父親是誰，你怎麼能知道？”
劉暢然胸有成竹地一笑：“如果我真的這麼‘神通廣大’呢？但是你的父親不是個好人，如果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你，怕你會崩潰，所以我不打算說他，我只告訴你，你跟王文麗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你是她的姐姐，這就是你們長得相像的原因。”
好象聽到了這個世上最怪異的事，黃雪晴狐疑地眯起眸子，試探地笑着，“劉先生，你好像很愛講笑話，但這個笑話一定也不好笑。我怎麼能跟王文麗同父異母呢？我們生活環境如此不同，不，這絕不可能。”說到最後，她有點心虛，想到媽媽也說過爸爸是壞人，跟他說的吻合，他究竟是何方神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關於自己的事，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王文麗再加了一句：“你只不過近幾個月才偶然認識我，又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世？完全是胡說！”
劉暢然苦笑道：“雖然我認識你時間不長，並不保證我就不可以蒐集到你的很多信息。你媽媽難道沒跟你提過你爸爸的事嗎？正因爲你們不是同一個母親，所以纔會生活環境如此不同。你是選擇信還是不信？”
黃雪晴的臉色逐漸震驚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劉暢然點點頭，“所以我給你的錢我不會要回來，而且今後我還會接着幫你，誰讓你是文麗的姐姐呢。”
“關於我爸爸，你能說詳細些嗎？還有，我們之間的恩怨是什麼？是不是爸爸喜新厭舊，拋棄了媽媽，看上了文麗的媽媽？”她嘴脣有些發白的問。想想媽媽這些年來多麼不易，經常夜半哭泣，受到的感情傷害是不難想像的，她黃雪晴該不該恨王文麗呢？
劉暢然沉吟了一下，小心地說：“其實應該說，你爸爸是深愛你媽媽的，但你媽媽帶着你離開了你爸爸，他找不到你們，就找了一位像你媽媽的女人，就是王文麗的媽媽，所以你們姐妹纔會這麼想像。”
“怎麼會這樣？”這完全與黃雪晴的想像相反。
“他現在在哪裡？”黃雪晴問。
“已經死了！”輕輕的吐出的話還是重重地打擊到了黃雪晴，雖然媽媽也這樣說過，她卻不肯相信，原來是真的。
“怎麼死的？”嘴脣哆嗦着艱難地吐着這句話，劉暢然不願多談，只是說：“具體情況我不瞭解，但他不是好人，我還是認爲你少知道一些的好，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並不是好事，無知相對來說不那麼痛苦。”
劉暢然看着她痛苦的樣子，寬慰她說：“你爸爸，你知不知道他都無關緊要，沒有他，你們這些年不也過來了嗎？關鍵是，你現在有了一個妹妹，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你如了母親以外，還有另外一個親人，而且，還有我這個妹夫，你是不是應該高興一點點呢？”
黃雪晴深吸一口氣，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再長出一口氣，“你說的對，我又多了兩個親人，一個妹妹，一個妹夫，我不那麼孤單了。妹夫，認識你真好。我什麼時候可以跟妹妹見面？”
劉暢然眼光微暗，斟酌着說：“呃，暫時還是不見她的好。不知道你瞭解不瞭解，你這個妹妹王文麗，脾氣沒有你這麼溫和，而且這件事我也是才查清楚的，還沒告訴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再說，她現在懷了我的孩子，在安心養胎。我想，以後一定有機會讓你們姐妹倆相見的。現在她還在犯愁呢，就怕她父親，當然是繼父，發現了我們的計謀，然後帶她打掉孩子。我們目前在爲這個事犯愁。當然你說莫雙寧還會繼續幫她爸就好，就怕他有時心情不好，把事情捅出去，我們前面的所有準備都泡湯了。”他顯出很憂愁的樣子。
黃雪晴的心思動了起來，她突然多出了一個妹妹，有親人的感覺真好，她聽到妹妹和妹夫的難處，就想去幫他們，何況自己抱着複合的希望被陸寶華破滅了，再去那裡已經沒有了顧忌索性爲了妹妹再回去吧。
劉暢然看見黃雪晴眼波流轉，觀察她的每一個細小的表情，最後黃雪晴擡頭堅定地說：“好吧，我還是回到莫雙寧那裡去，你們可以放心，我等着明年看你們的小寶寶。”
劉暢然緊繃的肌肉一鬆，笑容可掬道：“雪晴真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我跟文麗謝謝你。對了雪晴，我瞭解到你媽媽現在住在一個出租屋裡，條件很不好。我送你們一套房屋，讓你媽媽過好一點吧。”
黃雪晴有些窘：“這怎麼行？你已經給了我那麼多錢，我怎麼可以接受房子這麼貴重的禮物？”
劉暢然無所謂的一笑：“不貴重，只不過是普通的兩室兩廳，你們只有兩個人，所以給你們一套小房間，總仳住在外面好。你別客氣了，都是自己人，爲了媽媽，收下吧。”
黃雪晴想了想，覺得不能爲了所謂的自尊瞎客氣，爲了媽媽好，還是收下吧，再說是親戚送的，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收的，於是勉強點點頭：“謝謝你，妹夫，你對我和媽媽太好了，我真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們纔好。我爲我開頭對你說的那些無理的話道歉。你們的這個計劃，我一定會盡力幫你們完成。祝願你們和和美美，白頭偕老。”
劉暢然終於舒暢地笑了，他今天打的親情牌還是管用。總之，這個計劃不能有茬子，他要定了王文麗。
這頓飯吃得仳較和諧，黃雪晴也準備着出口告辭，突然有人敲包廂的門，劉暢然喊了聲“進來”。一位幹練的年輕恭敬地走了進來，彎腰在劉暢然的耳邊說了一陣，劉暢然漸漸變色。
聽他說完，劉暢然嚴肅地說：“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年輕人走了。劉暢然對詫異地望着他的黃雪晴說：“雪晴，陸寶華是怎麼回事？他和蘇靜怡因販毒被警察抓走了！”
黃雪晴如驚雷乍響，差點暈了過去，她一下子跳起來，頭暈目眩中，一手扶着額頭，一手撐着桌子，她眸光犀利，一字一句地憤怒地指責劉暢然：“劉暢然，你太卑鄙，我都說過了會幫你們，你們怎麼還針對寶華？我都跟他沒有關係了，沒有關係了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