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對罵
四月卅日,晚戌時六刻(20點30分)。
蕭靖川領諸人,於永昌皮貨行後宅院內,計定今夜行動事!
分派部署得當後,衆人不再停留,分作兩路,各自依計行去!
至戌時七刻,蕭靖川一路五人,抵近城西百花街牛尾巷巷尾,李建泰小妾別院旁,宅屋屋脊頂上!
蕭郎領帶四人,皆身着夜行衣,趁着夜色,摸黑潛到此處瞭看。
“長庭、喪門星!”到此不久,蕭郎輕喚。
“在,在,將軍!”二人悄聲回。
“你們瞧,現在院外,守備巡視甚是嚴謹!”
“你兩個,左右分開,各繞行一圈驗看!”
“瞧他這別院四周,可有守備鬆懈之處沒有,咱好下手!”蕭郎令!
“是!”兩人領言。
“去吧,小心些,切莫驚動了下面兵士,打草驚蛇,後面就沒法弄啦!”
待得簫郎囑咐妥善,長庭、喪門星二人不再停留。
長庭行左,喪門星繞右,各自奔行而出!
此二人身法了得,動作輕靈,宛如夜貓般,悄然幾個點動,離了原處。
約莫半刻鐘後,他倆人再次得回!
“將軍!”
“將軍!”二人同刻折返至簫郎近前。
“喪門星,你瞧出破綻沒有?!”長庭先其一步,開言相詢。
聞此,另側喪門星則無奈搖頭。
長庭觀之,亦嘆氣。
“唉!”
“將軍!”
“這別院宅子相對獨立,四外不靠!”
“一圈點數下來,宅外共守備護衛八十幾人,皆配腰刀,並未瞧見火器。”
“關鍵是,這宅院太小啦,人又多,前後左右,分列幾撥人來回巡視,倘若想神不知鬼不覺摸進去,難度太大啦!根本就沒什麼下手的餘地呀!”長庭坦言。
聽其講說,簫郎於旁亦沉默下來,緊鎖眉關。
“哎呀!這老雜毛,這麼多人替他守夜,他倒好,挨家挨戶的去睡小媳婦兒!”
“這他媽的,什麼世道!”
“將軍!”
“實在不行,咱就強攻!”
“慢說他八十個,就是一百八十個,俺虎臣也不懼!”
“我給你們打先鋒!”
“呃”
“或者,俺.,俺先衝出去,吸引守備護衛注意!”
“等老子將這幫蘿蔔土豆全吸走了,你們再趁虛溜入!”
“咋樣?!”
虎臣莽言,簫郎聽來甚覺無語!
“什麼咋樣?!”
“你這他孃的叫主意嗎?!”
“我在王福他爹那後院咋跟你們講的?!”
“咱進去擒住李建泰後,可是要等到凌晨寅時大部隊趕過來噠!”
“還,還強攻?!”
“動動腦子,行不行?!”
“你是能打一百個,還是一千個?!”
“城內兵馬這麼多,出了狀況,又第一時間控制不住李建泰,那咱所有人都得跟着玩兒完!”
“跑都沒地兒跑啊!”
“你說你還.”
“你要真這麼能!”
“那我還帶個屁隊伍啊我!”
“由着你李虎臣一人出馬,我動腦子,你動手,咱哥倆打遍天下無敵手!”
“趕明兒趁着閒在,一統山河,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成不成啊?!”
蕭靖川聽得氣不打一處來,遂對着虎臣好番揶揄。
虎臣聞之,亦不惱,只憨憨苦笑。
因得一時並無良策可行,遂這五人,便於牛尾巷旁宅,屋頂處蹲點等了下來!
這一等,就又過去了兩刻鐘,來到亥時初刻(21點15分)。
“將軍!”
“咱一直這麼耗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呀?!”
“全軍急行軍,自六盤山下來趕到城北,時間本就緊張,又是夜行!”
“屬實不好這麼繼續拖下去啦!”
“這樣,實在不行,咱就試一次!”
“雖說這般密集守衛,夜潛有些難度,但亦不是完全沒得可能!”
“或者說,喪門星跟我兩個,我倆先進去。”
“只要我倆能潛入,那齊綱便可以去報信兒啦!”
“將軍你隨虎臣在此等着!”
“直等到夜半三更,我就不信,這幫雜頭兒兵,他能整夜這麼精神?!”
“到時,見守備有了鬆懈,將軍你領虎臣,再相機潛進來,不也是一樣的嘛!”
長庭難得一番長論,所言倒也甚是合理妥帖。
“將軍!”
“我也覺得顧副將所言在理!”
“如一時半刻卻無別個好的辦法,這個法子,或亦可行啊!”齊綱複議。
聞之,蕭靖川確依舊顯出踟躕。
“唉!”
“長庭啊,你倆身手我清楚!”
“可眼下情況你們也看到了!”
“縱是你和喪門星兩個,想要不驚動守備,全須全尾潛進去,恐亦是相當有難度噠!”
“此間事,關乎全局!”
“一招不慎,後面便也就都別弄了!”
“我是真不想冒這個險吶!”
言畢,簫郎再陷沉吟中,五人依舊僵持在屋脊頂上,幾廂無語。
直至有一刻鐘過去!
突然!轉機出現!
牛尾巷,李建泰小妾別院內,兀自傳出瓷器摔碎與女人哭嚎打罵之聲!
“將,將軍!”虎臣原本閉目暫歇,一聽動靜,騰得雙目圓睜,第一時間衝身側簫郎言語。
聞之,蕭靖川忙做了個噤聲止息的動作。
左右觀瞧,此刻,屋頂上,簫郎一行五人都全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哐當!
那別院內,緊接着傳出一聲摔門響動!
哐當!
又是一聲,這下簫郎亦瞪大了眼!
因那李建泰,此刻衣衫不整,已然出現在了別院門口!
剛摔那下,便是院門無疑!
“潑皮小娼婦!”
“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
“跟老夫耍起正房做派來了!”
“我呸!”
“你也配!”
“拎不清的浪蹄子!”
“你一邊發瘋去吧!老夫還不伺候啦!”
李建泰現下,雖夜裡瞧不真切,但於別院門前火把映襯下,亦顯得極是狼狽。
其邊繫着中衣釦子,邊喊罵着。
想來,再不濟,其亦曾是朝中大員,正經科考出來的讀書人,遂叫罵之言,聞去,無甚新鮮詞兒,沒多大意思。
“李建泰,你個老混蛋!”
“老爐渣子!”
“老孃火再大,擱你身上都燒不出個熱炕來!”
“你徒裱了個禽獸皮,別個零件兒你不中用啊你!”
“老孃稀得你來了是怎麼着?!”
“上我的炕,夢裡卻會得別個妖精!”
“小倩是誰?!”
“你說?!”
“再賤再欠,也沒個你欠!”
得!
這通罵才叫夠味兒嘛!
簫郎一干五個,趴伏在屋頂聽熱鬧,各個臉上顯出神采飛揚。
“誒,你!”
“潑婦,潑婦!”
“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那老賊李建泰仍陳詞濫調,無力的聲討抗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