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上霜這幾天一直想着壁紙的事,有些心神不寧。還可以txt免費下載到本地閱讀她想到了原來的她和江懲,那時水火不容。第一眼相見的驚訝,沒過不久的“賣身契”,強制性的進駐,然後是吻,然後是他的告白。一直以來,他似乎清清楚楚,彷彿有條不紊的按照他的計劃走着,然而她呢?她從來都是按照他的計劃在走,似乎從沒怎麼真正的反抗過,爲什麼不反抗?這太不像她了,她一直覺得自己很有主見。但自從遇見他,她什麼也沒了,只是跟着他的計劃走。難道真的是那張“賣身契”的作用嗎?還是自己其實因爲媽媽的突然死亡,爸爸的瞬間墮落,讓她早已筋疲力竭,無力也不願去面對任何事情。她突然發現其實自己內心深處有些有人爲她安排一切,從媽媽去世爸爸墮落開始就一直希望有人爲他解決一切,她什麼也不用管,只要跟着他走就可以了。那個人在爸爸和阿姨結婚後出現來,雖然方式霸道,但卻是真真正正的爲她安排了一切,讓她可以不必理會外面的狂風暴雨,一心只要呆在他精心建造的溫室裡,不管冬冷夏炎,安心過着自己的生活。
莫上霜坐在牀上,一動不動的看着沙發上的江懲認真敲擊鍵盤的表情。他很好看,所以常常讓她看得有些入迷。她從未想過他和她之間是什麼關係式。灰姑娘和白馬王子?那太不符了,她絕對不是灰姑娘,而江懲更不適合當白馬王子!麻雀變鳳凰?更不可能!她不是麻雀,從而也不可能變成鳳凰!他們在不熟悉的人的眼裡是兄妹,然而卻從未有過手足情深。她和他之間一直朦朦朧朧的存在着一種難以描述的關係,讓她一直琢磨不透,直到前幾天在江懲的電腦上發現她的照片做成壁紙,那時她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情,也許就是大家所說的“喜歡”!她喜歡他?她有些懷疑,畢竟她在這方面沒什麼經驗。但除了這個詞就無法來描述她對他的感覺。以前她一直覺得那只是一種依賴,依賴他爲她解決一切,但現在,她終於知道其實沒這麼簡單。她喜歡他,她喜歡他。那他呢?她突然想起那個早上她問他她是他的什麼時他的回答:我的女孩,女人,老伴。短短的幾個字,概括了她將來的一生。這麼看來他是喜歡她的?她可以肯定嗎?她想肯定,卻又不能肯定。他那麼優秀,那麼驕傲,那麼讓人着迷,像陣風,又像一團火,她能抓住他嗎?能嗎?她不敢確定。她有時候看着他的俊臉和他的優秀,心裡會突然覺得一陣不安,。她想笑,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但大多數的時候她又會覺得很恐懼,總會莫名其妙的想到她的父母。
“在想什麼?”耳邊傳來了他的聲音。他不知何時已經關了電腦來到了她的身邊。他知道她一直看着他,所以也沒什麼工作的心思,果然紅顏禍水啊!
她突然驚醒,然後愣愣的看着他躺下,才發現房間的等早已被他關掉了。她躺下,他把她抱進懷裡,一如以往的動作,熟練自然。她看着燈光窗外的燈光透過窗簾照進屋子,讓屋子忽明忽暗。
“霜兒。”他叫她,語氣很是輕柔,很不像他。
“嗯。”她回答,等待着他的下文。
“給我講講你的父母吧!”他終於還是問了,他知道要想進一步瞭解她,就必須瞭解她的父母。
他感覺到她在他懷裡抽搐了一下,只是一瞬間,卻讓他完全感覺到了。他靜靜的等着,等着這一刻,等着走進她的心扉,等着走進他未參與過的她的生命。他知道時機已經很成熟了,就算她今天不講,不久後也會告訴他的。但是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今晚,他將知道一切,他將完完全全瞭解她。他對她的感覺,要覆蓋她的整個人生,沒有一個階段可以錯過!
終於,漫長而又短暫的時光過後,懷裡的人彷彿經過長時間的精神鬥爭,終於開了口,聲音卻是那樣的悠遠,彷彿來自某個外太空,讓他感覺不真實。
“爸爸和媽媽是高中同學,那時爸爸是老師眼裡的令人萬分頭疼的壞孩子,打架,抽菸,逃課,樣樣都幹。那時的女生都奉行‘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句話,喜歡叛逆的男生,外加爸爸一直是一個很好看的男生,所以很受女生的青睞。過度的被女生崇拜和喜歡讓爸爸加入了‘外貌協會’,一直以貌取人,偏偏那時媽媽看起來很平凡,而且也很看不慣爸爸這樣的男生,所以兩人之間一直沒有過多的交集。後來媽媽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著名大學,而爸爸則因爲從小就學習畫畫,所以高三就放棄了學習,一心鑽研美術,終於在媽媽大二的時候考上一所全國較好的美術大學。
由於一直以來的印象不好,還有長距離的長時間的分開,兩人都彼此淡忘了,直到後來的一場同學會,才讓兩人重新見面,從而也有了重新的認識。媽媽其實並不是一個不漂亮的人,她只是不會打扮,而且在大學期間經過了成長髮育,儼然已成爲一個美麗的女人。而且媽媽一直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落落大方,不輕佻,不虛僞,不做作,一舉一動也是說不出的優雅,所以爸爸再見她時,完全給震懾住了。
同學會後,爸爸就對媽媽開始了猛烈的追求,媽媽開始不幹,因爲她對爸爸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個壞小子上,全然不知爸爸在經過多年的成長後,已經擺脫了青春時期的躁動,成熟了,懂事了,有責任心了,有上進心了,也不會以貌取人了。在爸爸鍥而不捨的追求下,媽媽終於重新認識了爸爸,也瞭解了爸爸,於是終於答應了他。兩人一直很幸福的相愛着,從畢業到工作再到談婚論嫁。
但是媽媽的家庭條件很好,雖不是獨苗,卻也備受外公外婆的寵愛,而爸爸卻是個貧窮的單親家庭的孩子,而且父親還坐過牢,所以一直很反對兩人在一起,爲此還不惜拿錢卻羞辱。是個好女人,爲了帶好父親,一直找着臨時工作,很累很辛苦,所以父親因爲外公外婆的所作所爲,曾經狠下心來跟媽媽分手,因爲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比愛情跟重要,比如尊嚴。媽媽分手後一直以淚洗面,本來身體就不好,長期的悲傷讓她的身體更加虛弱。外公外婆看着媽媽一天天衰弱,心裡也很着急,終於還是同意了爸爸和媽媽的婚事,還親自去給道歉。
兩人終於能結婚,小日子也過得紅紅火火,並且在第三年有了我。媽媽爲了照顧我,辭去了工作,全身心的當起了家庭主婦,爸爸爲了更好的照顧媽媽和我,也很努力的工作。後來外公外婆過世,家產被幾個媽媽的幾個弟弟一搶而空。爸爸媽媽卻無所謂,覺得只要兩人在一起就可以了。
爸爸很會畫畫,一心想開畫展,媽媽也一直鼓勵爸爸。那段時間,爸爸爲了作畫,放棄了我好多升遷的機會,家裡的經濟條件也一天不如一天,媽媽卻一直沒抱怨過。小得時候我經常看到媽媽看着爸爸認真作畫的背影微笑,眼裡的滿滿的幸福。
但是爸爸在藝術這條道路上卻走得很辛苦,他很有才華,卻處處被人擠壓,被人打擊,讓他幾乎喪失了信心。但媽媽一直對他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你現在只是被沙堆埋沒,只要在努力,就一定能耀然於世。爸爸也因爲媽媽的鼓勵更加努力了。只是很多時候,我覺得他努力過了頭,他一心投入繪畫,長長忘了時間,忘了吃飯,忘了上班,後來忘了媽媽,忘了我。整個家庭的重擔後來都落到了媽媽的身上,爲了掙錢,媽媽找了好多分工作。她本來就是名牌大學畢業,所以找工作也不是難事。她經常忙到晚上三四點纔回來,第二天早上五六點就要去上班。我那時還小,看不得媽媽那麼累,所以經常在爸爸耳邊叫他別再那麼癡迷了,可是他開始只是微笑着給我解釋,後來乾脆不理我,在後來就把房門關起來,自己不分白天黑夜的作畫。”
莫上霜永遠忘不了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的自己才五六歲,卻經常及一頓飽一頓,晚上也因爲害怕天黑睡不着,在房間的角落坐到媽媽回來,才能在媽媽懷裡睡着。她經常哭着問媽媽爲什麼爸爸不理她們了,是不是不喜歡她們了。而媽媽總是微笑着說:霜兒乖,爸爸只是很想實現自己的願望。她每次說這話時雖然在笑,可是有效的莫上霜總能從她的眼裡看到淚水。
“後來媽媽因爲長期的過度勞累,終於病倒了,並且一病不起。可是她不肯住院,說要花很多錢,而且在病剛剛有點起色時又不顧我的反對去工作,後來終於因爲心臟猝停,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她是活活累死的。
媽媽的死終於喚醒了爸爸。當他看到醫院的病牀上躺着的媽媽已經停止了呼吸,才發現媽媽那時已經瘦到皮包骨,才二十幾歲就已經有了三十多歲的滄桑,那時他才猛然醒來,重重的跪在媽媽的遺體面前,並且一跪就是五天,即使媽媽的遺體早已被送往去火化,儘管我已經一手操辦了媽媽的整個葬禮。
我以爲爸爸會因此重新振作起來,開始新的生活,沒想到他卻因爲喪妻之痛,從此一蹶不振,重新恢復了原來的那種打架,酗酒的生活。”
小小的莫上霜總記得每天晚上坐在黑黑的夜晚愣愣的看着門口等待着爸爸的歸來,卻總是坐到天亮也沒等來。她原本會哭,後來連哭都不哭了。
江懲靜靜諜着莫上霜的話,眉頭緊緊皺着。他幾乎可以想象她那時的場景:一間漆黑的屋子,一個小女孩坐在角落,眼神木訥的望着門口,等待着那個徹夜未歸的醉漢。那就是她的生活,他從未參與過的她的生活。他爲何不能早點認識她?爲何不能?
“那那時你們家的經濟來源呢?”江懲努力剋制住聲音的,力圖保持平靜。
莫上霜許久沒有回答,好像想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卻又一臉平靜。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開口了:“家裡本來就貧困,媽媽走了家裡更是揭不開鍋,爸爸卻長期墮落,家裡一下子失去了經濟來源。爸爸長期不回家,也沒有回來拿過錢,而我本來吃得就不多,所以只要我解決了自己的吃喝就可以了,至於房子本來就是外公外婆送給媽媽的陪嫁物品,所以不存在房租,至於煤氣費,電費,這些只要我不用,就不會產生費用。停電,停煤氣,我都可以接受。至於水,物業管理的保安叔叔很好心,而且我一個小孩用水也不多,所以一直沒有停水。”
莫上霜的聲音又落下,伴隨的是隨後而來的鋪天蓋地的寂靜,靜到整個房間都能聽到江懲的喘息聲,一聲比一聲重。江懲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勇敢的人,然而他現在居然很怕問她是如何解決她的一日三餐的,她一個幾歲的小孩兒,怎麼解決這些的?他很難想像,也不願去想象。
“那你爸爸是怎麼醒過來的?”他沒辦法問自己想問的,於是只好問別的。
“我因爲冬天沒有煤氣,所以只能洗冷水澡,終於發了燒,高燒將近41度,已經神智不清,倒在客廳裡。也許父女心連,那天爸爸終於在幾個月未回家後,終於突然心血**,回到家裡,卻不沒預料到我躺在地上。後來我醒過來時,他在我牀邊,讓我幾乎認不出他。他好像一夜之間老了二十幾歲,面目滄桑,坐在我病牀前一句話不說,只流淚。我那時早已懂事,看着他的眼神,知道里面是滿滿的悔悟。”
小小的莫上霜躺在病牀上,沒有一點生機。她一動不動的看着莫優逾,目光愣愣。她知道他已經清醒了,悔悟了,而她卻已經難以因爲這個原因興奮起來了,她,早而已不是小孩兒!
“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開始振作起來,重新工作,我也開始了我遲來的求學生涯。再後來我父親遇到了你母親,兩人結了婚。”她終於講完了這個故事,這個埋在她心中十年的故事,她終於還是對他說了。
他也聽完了這個故事,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把她摟得更緊。他不會成爲第二個莫優逾的,絕對不會!他知道她父母的故事對她的影響很大,所以他一直很有耐心,很有耐心的讓她當了他幾年的該死的妹妹,雖冠冕堂皇,卻是事實。
他一定不能在讓她受傷,一定不能,他江懲是一個說道做到的人!
她被他摟得很緊,緊到她有些呼吸困難,可是她卻沒有推開她,也許,這個懷抱,可以讓她試着去相信男女之間的愛情,畢竟她已經承認了她喜歡他,雖然這離愛還很遠,可是他們年輕,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來培養。靜靜的閉上眼,她安靜的睡了。江懲卻怎麼也睡不着,睜着眼睛,直到天亮。
週六週日,江懲、時文彥、高越三個大忙人終於有時間呆在家裡了,不過這對莫上霜和樓未央來說毫無影響,因爲暑假一到,她們每天都在過週六週日。
今天寒轍、撒憶、諾言說要過來這邊公寓,還說要過來吃家常菜。莫上霜和樓未央都不是會做菜的人,所以這個重任只好落到三個男生身上。莫上霜和樓未央負責買菜和刷鍋。
拿着時文彥列好的菜單,莫上霜和樓未央一起往超級市場出發。三個男生坐在沙發的客廳裡,看的看報紙,玩的玩電腦,講的講電話,一派悠閒。時文彥掛上電話,在江懲旁邊坐下。
“懲,有件事情你不覺得奇怪嗎?”時文彥轉過頭對正在敲着鍵盤的江懲說道。江懲沒說話,等待着他的進一步解釋。
“你不覺得‘左派’那樣簡單就放過我們,未免太仁慈了吧,和他們幫派的宗旨不符。”時文彥說出自己一直以來的擔心。
高越似乎也感興趣,放下報紙,看向時文彥。
“你是說‘左派’另有打算?”高越好奇的問,他其實也奇怪爲何他們會那麼容易放過他們。
時文彥不語,表示高越猜中了他的想法。‘左派’身爲美國第一大幫,怎麼可能那麼就容易讓他們逃了,還讓他們繼續過逍遙的生活。雖然他們從‘左派’逃離了,但是他們完全有能力再把他們抓回去,而且上次用來放他們的理由未免太牽強了,一個黑幫組織,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怕警察?一個黑幫老大,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被一個弱女子威脅?
“你說得沒錯,雷身爲‘左派’幫主,經歷過無數次的出生入死,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被霜霜一個弱女子威脅到。”高越贊同。
江懲不說話,只是停止了手裡的動作,眼睛雖專注的看着屏幕,但注意力早已陷入了剛纔時文彥的話語中。高越說得沒錯,他當時看到莫上霜在雷身邊出現時,心裡也不由得一陣發涼。他和雷交過手,知道無論莫上霜手裡有沒有搶,他對付她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然而他卻完全沒有爲難她,還按照她的意思放了他們幾個,這不得不讓人覺得詭異!
“懲,我覺得雷看上了霜霜!”
“他休想!”時文彥話音剛落,江懲就甩出了這句話,語氣是強烈的肯定。
一陣沉默。
“我覺得奇怪,如果你猜的是真的的,那麼爲什麼他現在都還不出動?他在等什麼?”高越有些不敢相信時文彥的猜測,以雷的個性,素來都是想怎麼就怎麼,這會爲何這麼猶豫?
“他其實不是不想採取行動,而是沒有認出霜兒就是那天的那個愛麗絲。”江懲終於徐徐的開口了,仰躺在沙發上。
“對啊,化了妝的霜霜和平時的她真是判若兩人,連我跟文彥這兩個平時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人都沒認出來,也難爲他了,畢竟他和她只見過一面,他也沒見過霜霜平時的樣子。”高越忽然想到。他那天也被莫上霜的打扮給煞了一跳,還以爲她是那個絕色美女,沒想到就是莫上霜,當時他就覺得莫上霜不去當情婦真是太可惜了!
“但是我們還是要小心,因爲霜霜跟我們走得這麼近,雷那麼聰明,不可能猜不到!”時文彥擔心的說道。
“那怎麼辦?我們和霜霜分開嗎?”高越疑惑。
“不,不能這麼做,我剛剛接到懲安排在‘左派’的間諜的信息,說他們內部已經有動靜,而且更值得關注的是,他們那天有派人蔘加學校的化妝晚會,而且發信息給我的那個人,被安排到去哈佛大學計算機技術研究系,也就是霜霜所在的系!”
“這麼說對方已經採取行動了?”高越一驚。
“我看是這樣!”時文彥語氣沉重,一臉擔心。
江懲只是不說話,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假寐。
房間陷入了寂靜,許久後,江懲開口說話了:“我們幾個和霜兒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寸步不離,另外,彥、越,到了萬不得以,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她!”語氣雖是輕輕的,但每一個字的分量都重到驚人。
時文彥轉過頭看着江懲,高越也看着他。
時文彥:“不惜一切代價?包括我們還在建立的組織嗎?”
江懲不說話,但臉上凝重的給了時文彥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