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的反應有些出乎夜雪的意料,最初的震驚過去之後,就一直安靜的坐着,夜雪擔心她身體吃不消,便叫杜御醫開了一副安神湯,服侍江氏睡下後,已經過了三更天。
夜雪從東廂房出來,一個人走到天井中的桂花樹下,滿樹細碎的小花映襯着皎潔的月色,池中的魚兒時常浮出水面攪動起點點漣漪,留下靜謐的水聲,倒頗有幾分詩情畫意在裡面。
想來,月照城裡的天氣很適合花木生長,許多在那個世界不可能在一個季節開放的花,竟然同在月照城內爭奇鬥豔……
“此去陽關路萬里。終不知、伊人歲寒,心中難安。白首約盟猶在耳,無力強挽舊風華。夢裡回、東籬窗下。不忍驚擾玉琴聲,忽轉醒、心念妄成空。卻依舊,月自圓滿花自飄零……”
公冶墨沉冷的聲音突然敘敘的響起,夜雪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木榻上躺了個人,他穿了一身墨錦睡袍,又將身上的氣息收斂的乾乾淨淨,一時還真叫人難以覺察。
不過,公冶墨似乎也沒有發現夜雪。
夜雪清冷的眸子淡淡看了他一眼,正欲說話,卻突然想起他剛剛念出聲的幾句話,冷眸沉了沉,便徑自轉身,打算離去。
“唔,夜兒。”公冶墨叫住了夜雪,沉冷的聲音似乎比平日多了幾分柔軟。
夜雪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淡然道:“打擾你了。”說着便又要離開。
公冶墨緩緩坐起來,冷寂的眸子看着夜雪的背影,沉冷的聲音挽留道:“陪我坐一坐。”
夜雪脣畔不禁挑起一抹清冷,緩緩轉身,淡淡道:“正好我也想找個人來陪,是你,卻也不錯。”
公冶墨冷寂的眸子驟然一暗,難得一見的溫存瞬間消失不見,優雅的站起身,沉冷的聲音道:“想找個人陪!?是本王,也不錯!?”公冶墨緩步走向夜雪,續道:“是誰給了你這份膽量,竟敢這樣跟本王說話?”
夜雪微微挑了挑清冷的眉梢,因爲公冶墨的身上蝕骨的蕭殺而握緊拳頭,看來,公冶墨是要跟她秋後算賬了。
公冶墨走到夜雪面前,輕輕擡手爲她撫了撫被微風吹散的鬢角,冷寂的眸中映出她略顯蒼白的小臉,沉冷的聲音輕輕道:“你說,本王應該怎麼罰你?”
夜雪清冷的鳳眸直視着公冶墨,一瞬不瞬,淡淡道:“你不喜歡我這樣說話,我便不這樣說就是。”
公冶墨冷寂的脣角緩緩勾起一抹邪魅,道:“聰明如你,難道不知道本王在說什麼?”
隨着公冶墨修長冰冷的手指緩緩遊移到領口,夜雪忍不住微微有些喘息,意識到他在喉間若有似無的威脅,夜雪只得道:“除此外,我想不到別的辦法可以擺脫蕭別離的控制。”
公冶墨眸光一冷,道:“你口口聲聲說要與本王合作,爲什麼你不交出半月紋章來尋求本王的庇護?”
夜雪清冷的鳳眸飛快閃過一抹嘲諷,卻淡然道:“我以爲你不想跟我合作。”
公冶墨猛地扣住夜雪的下頜,沉冷的聲音顯出了怒意,道:“本王要聽真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