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怎麼賭?”楊修己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對現在的他來說,只要能抱住命,做什麼都可以。
“把他們兩個送出去。”雲月汐示意暗衛將楊修己身邊的兩個人帶出去,隨後轉頭看向楊修己說道:“你覺得幾位王爺之中誰最有可能在最後問鼎九五之尊呢?”
雲月汐垂下眼眸,不讓楊修己看到自己眼中的諷刺。
事到如今,她早就明白了,最大的懲罰不是死亡。
她要讓楊修己看到希望,然後美夢成真,再然後,美夢破碎,最終……一無所有。
現在的楊修己什麼都沒有,所以他最害怕的無非就是丟了命,因爲他還沒有嘗過成華富貴的滋味。
可若是楊修己這樣的人什麼都有以後,他的貪念就會告訴他失去一切之後會有多麼痛苦。
那個時候,他纔會明白,這個世界上有比死亡更讓人絕望的事情。
“自然是軒王殿下!”楊修己根本不顧那兩個人的死活,看到暗衛鬆開他,連忙坐起身,諂媚地笑着說道:“雲大小姐,您是未來的軒王妃,更是未來的皇后,當初小民一看到您,就知道您貴不可言,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小民一般見識,小民以後必將肝腦塗地,爲您鞍前馬後!”
“楊修己,我們家軒王可對那個位置沒興趣,所以我問你的意思是,你認爲在太子、三王爺、五王爺之間究竟誰更可能問鼎九五之尊呢?”雲月汐聽到楊修己那番話,只覺得自己上一世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爲這樣的人奔波勞碌。
“這……”楊修己沒想到雲月汐會這麼問自己,不禁有些猶豫。
“你不必擔心,儘管說實話,想必李氏也告訴過你,你是從龍之臣,所以你輔佐誰想必誰離那皇位更近。”雲月汐盯着楊修己一開始疑惑隨後慢慢狂熱地臉,淡淡地問道:“怎麼,李氏沒有告訴你麼?”
“雲大小姐的意思是,小民……小民是從龍之臣?”楊修己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命數,想着李氏不斷出手救自己,後來還把自己送到太子身邊,頓時瞭然她的意圖,沉默了許久才問道:“雲大小姐你不會是誆騙小民的吧?”
“你有什麼值得我誆騙的?先不說你現在命都不在你手裡,若是我現在讓暗衛將你殺了,你就算是從龍之臣也沒有任何用處吧?”雲月汐略有些不屑的看了楊修己一眼,果然從他眼中看出一絲隱忍的憤怒。
雲月汐十分了解楊修己的爲人,所以她故意這麼說,因爲她知道,楊修己被激怒以後一定會很快答應她的。
“條件是什麼?”果然,楊修己沉不住氣了。
他看着雲月汐那張美麗的小臉,心中暗暗發誓,終有一日,他會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時候讓雲月汐成爲他的女人!
雲月汐突然伸手打了楊修己一巴掌,冷冷地說道:“把你腦子裡的想法剔除掉,否則我不介意現在就殺了你。”
楊修己一愣,看着雲月汐陰冷的目光,慌忙低下頭,心裡卻緊張不已。
他沒想到雲月汐竟然會看透他在想什麼,只能訕訕地說道:“是!是!是!小民知錯!”
雲月汐擺擺手,一個暗衛便直接捏住了楊修己的下巴,然後將一粒藥丸直接丟進了他的嘴裡。
“你……雲大小姐,你給我吃了什麼?”楊修己捏着自己的喉嚨,可那藥丸遇水即化,哪裡是他能阻止的?
“這還用問麼?”雲月汐白了楊修己一眼說道:“你現在落在我手裡,我自然要給你吃下毒藥,讓你聽我的,戲文裡不都這麼唱的麼?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活着到底是何意義。”
說真的,雲月汐此刻的心裡真是十分痛快。
上一世,楊修己動不動對她非打即罵,要不然就是徹夜不歸。
而那個時候的她,卻依舊心甘情願地爲了他透支着自己的生命。
現在想想,自己也真是夠傻的。
只不過,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開始,被玩弄於別人掌心的只怕是楊修己了!
“大小姐,您饒恕小的一命吧!”楊修己聽說是毒藥,頓時嚇得屁滾尿流,跪在雲月汐面前磕頭作揖,恨不得求爺爺告奶奶,唯恐自己毒發身亡。
“你放心,這毒每隔半月發作一次,到時候我會派人去給你送解藥,你當然可以出賣我,這天底下,我雲月汐配出的毒藥只有我能解,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試試。”雲月汐居高臨下的看着如同一條狗一般趴在地上的楊修己,平靜地說道:“五王爺既然與你有緣分,那你就去五王爺那裡吧。”
“是,是!小的都聽雲大小姐的,可五王爺……他未必會信任小的……”楊修己拿着袖子抹掉眼淚鼻涕,緊張得說道:“小的若是不能得到五王爺的信任,只怕也幫不上大小姐……”
“這不用你管,好好做你的謀士吧!”雲月汐揮揮手,暗衛立刻便將楊修己點了啞穴帶走了。
楊修己消失以後,歐陽灝軒才緩緩走出來,示意暗衛全部退下,隨後說道:“這樣是夢?”
“是啊,夢到的。”雲月汐歪着頭對歐陽灝軒甜甜一笑,“你不喜歡我做這樣的夢嗎?”
上一世,寒梅仙子云曼柔在上香的時候被黑龍山的土匪給盯上了,結果對方躲在了房樑之上,想要對寒梅仙子動手。
而那個時候,五皇子故意用死囚的事吸引了太子的兵力,使得那大殿之中只剩下雲曼柔自己。
但是,雲毅當時將桑鬼派在雲曼柔身邊,所以使得雲曼柔免於一難。
這件事,其實是雲月汐聽雲語蝶說起的,而那個時候雲月汐也不知道救下雲曼柔的是桑鬼,只知道是雲毅身邊的暗衛。
而慎刑司的馮浩,表面上是太子的人,其實是歐陽灝軒的人。
當時因爲這件事,皇上撤了馮浩的職務,甚至將他貶到了窮鄉僻壤去做縣令。
可馮浩當時在慎刑司得罪的人數不勝數,平素那些人礙於他的身份不敢動手,可一個被貶斥的普通官員,那些人怎麼可能放在眼裡?
所以當時,還沒有到地方上任的馮浩,在路上就被暗殺了。
如今這一世,雲月汐早早地將此事告訴了歐陽灝軒,而歐陽灝軒自然提醒了馮浩。
馮浩連過年都沒有回府,甚至沒有參加宮宴,硬生生的帶着自己最信任的二十五個人守了兩天兩夜,終於等到了那個將死囚放走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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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那個叛徒估計已經被就地正法了吧?
“外面什麼事也沒有,百姓還在外頭等你祈福完之後陸續開始上香,圖個好彩頭。”歐陽灝軒笑着說道:“這一次你又幫了我大忙,馮浩對我可是感激不盡,崇拜有加,不停地誇我料事如神呢!”
“那誇你不是應該的嗎?若不是你告訴我他是你的人,我也不會那麼巧把夢到的事情告訴你啊!”雲月汐又跪在原處,拉着他一起跪在了佛祖面前,輕聲說道:“希望以後我能多多做這樣的夢,至少能保證你的安全。”
“不要勉強,有些時候,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我更希望你開心纔好。”歐陽灝軒拍了拍雲月汐的肩膀,隨後也默不作聲,陪她一起跪在那裡祈福。
雲月汐微微側頭,看着歐陽灝軒的側臉,心裡默默地說道:“佛祖,我斷開兩世之緣,就是爲了身邊這個人,我想,終有一日,我會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他對嗎?而他,到時候也會接受吧?”
京城,皇宮。
“陳愛卿,雲曼柔已經被毀了,她不可能是鳳星!”御書房裡,皇上皺着眉頭看着陳立說道:“先前京城盛傳雲語蝶是鳳星,當時你告訴朕,雲曼柔其實才是鳳星,所以雲語蝶出事,朕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可如今雲曼柔臉都被毀了,難道還是鳳星麼?”
“皇上,太子已經失了儲君根本,即便皇上現在礙於各種理由不能罷黜太子,可雲曼柔的鳳星之格,已經是太子不能承受的命格了,所以纔會發生太子毀了雲曼柔的臉這件事。”陳立搖着頭,似乎頗爲可惜地說道:“所以,皇上您還是三思而後行啊!”
“太子現在還不能罷黜,可雲曼柔的臉已經毀了,絕對配不上老三。”皇上沉默了一會,似乎接受了陳立的話,許久才說道:“老三對於女子本就挑剔,更何況雲曼柔毀了容?”
陳立聽到皇上的話,不禁心中一沉,原來皇上最中意的儲君是三王爺?
可爲什麼皇上不肯罷黜太子呢?
難道是爲了保護三王爺?
怪不得……怪不得這些年,不管是三王爺還是岳家,都十分低調,仿若完全脫離朝堂一般。
那皇上爲什麼又如此重視軒王呢?
原來,當初月汐說軒王不過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利刃是這個意思!
陳立雖然心中思緒萬千,可嘴上沒閒着,在聽到皇上這麼說以後,連忙說道:“依照微臣的意思,倒是不如將雲曼柔送入家廟,這樣既可以讓佛家香火薰染鳳星之命格,還可以不被他人懷疑,只是不知道……三王爺願不願意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