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母,你相信我,我不會害外祖父的!”雲月汐一邊說,一邊拿起窗前案几上的筆,刷刷刷地寫了一會,隨後連同軒王給她的玉佩一併交給錦兒道:“你讓小涼駕車帶你去藥閣,拿着玉佩讓掌櫃親自抓藥,速去速回!”
“是!小姐!”錦兒立刻揣好玉佩便出了門,這個時候劉管家已經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氣喘吁吁地問道:“小小姐,那些人老奴已經都安排去了前院,可還有其他的吩咐?”
“找幾個人把外祖父擡到院子裡去。”劉管家聽到雲月汐這麼說,有些爲難地看向阮清月,卻不想,阮清月在看到剛纔雲月汐的那些舉動,腦海裡竟然也浮現了阮青筠的模樣,當即對劉管家說道:“按照汐兒說的做,動作快點!”
劉管家連忙又走出去找人,而云月汐走到牀邊,從自己袖中掏出一個瓷瓶,然後倒出一顆藥丸給阮安軍服下,隨後又拿出一包藥粉交給紅玉說道:“你待會跟着小姨母去前院,將這個藥粉撒出去,發現有異常的那個人立刻派人盯緊點!”
“月汐,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會,阮清月終於是忍不住了,抓住她的胳膊問道:“父親難道不是太醫說的中風?”
“中風?當然不是!外祖父,其實是中毒了!”雲月汐眼底劃過一絲狠辣,竟然敢動她身邊的人,若是讓她查出來,必將加倍還之!
“小姐,那人已經找到了,”等到這邊安排好了一切,紅玉也回到了雲月汐身邊,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小姐儘可放心,紅鯉親自盯着呢,只不過那個人的警惕性也很高,想必不是一般的下人。”
“恩!”雲月汐並沒有問劉管家怎麼跟那些人解釋將他們聚集在前院是何緣由,因爲她相信劉管家不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而在錦兒回來之前,她一直盯着躺在矮榻上,曬着太陽,面色極爲蒼白的阮安軍。
她早就讓劉管家將院子裡的人都打發出去,這會留在身邊的定然都是心腹之人,阮清月也不再避諱,皺着眉頭說道:“月汐,你現在是在告訴我,這府裡似乎混進來一些不太惹人喜歡的廢物?”
“小姨母,這是不能避免的。”雲月汐嘴上答應着,眼睛卻沒有離開阮安軍一下,只是繼續說道:“就算是雲府,現在也有着各方勢力的人潛伏在不知道的角落裡,你若是想全都摒除,除非……”
“除非?”阮清月搖搖頭,打斷雲月汐的話,冷哼一聲說道:“真當我阮清月是吃素的麼?既然敢在阮家動手,那就要承擔我的怒火!”
“當然,這件事最終還是小姨母出面比較好。”雲月汐看到阮清月竟然這般激動,連忙勸道:“只不過那都是後話,當務之急,是替外祖父解毒,然後再查出那人究竟爲何動手,還有就是,那人屬於哪一派的勢力!”
就在雲月汐在阮家忙的天昏地暗時,雲府李氏的院落裡每個人都放輕了手腳,唯恐撞到了主子發怒的當頭上。
“夫人,現在外頭傳得沸沸揚揚,都說是您容不下嫡長女,在發現自己女兒和楊修己竟然又牽扯的時候故意將髒水潑到……”傳話的小廝嚇得猛地吞了口口水,吞吞吐吐地說道:“潑到大小姐的身上,結果天道輪迴,竟然被楊修己自己道破了真相!”
“好!好!好!”李氏氣得拂落了桌子上的茶盞,連說了三個好字,那模樣看上去格外猙獰,嚇得那小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喊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這裡沒你的事了,先下去吧!”崔媽媽眼看着李氏已經被氣昏了頭,立刻把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而那些下人自然是立刻低頭往外走,唯恐自己走慢了一步就被李氏打死了。
李氏雖然生氣,可到底知道自己的身份,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才怒氣衝衝地說道:“崔媽媽,你看到了,現在都已經開始對付我了,倒是我小看了那個小賤人,以爲一個楊修己對付她綽綽有餘,沒想到反倒是被她搶佔先機,反過來陷害了柔兒!”
“小姐,這件事到這裡就不能在做文章了!”其實,一開始崔媽媽就認爲應該直接將楊修己從牢裡救出來,可李氏卻又沒辦法忍受雲月汐趁着她在祠堂時陷害雲曼柔,於是又多出了婚書的風波。
當時崔媽媽就覺得這件事大爲不妥,畢竟當初楊修已經是軒王殿下直接帶走的,果然,事情一出,軒王送來的證據成爲雲月汐翻身的最大優勢。
“這件事就暫且揭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快把這個風聲遮過去,你沒發現最近太子都沒有來雲府麼?”李氏當然聽得懂崔媽媽的話,但她最氣憤的還是在這裡,因爲這些風言風語,太子對於雲曼柔的態度着實冷淡了很多。
其實要說這一點還真是李氏想太多了,太子這幾日的確沒有來雲府,那是因爲巫醫的死給他造成了很大的衝擊,連帶着之前安排好的事情都要臨時改變計劃,更何況他剛剛得知袁傳揚的事情,哪裡有空風花雪月呢?
“小姐,老奴認爲,雲月汐這個人若是能拉攏就儘可能地拉攏過來,若是不行,那就要儘快毀掉!”崔媽媽是李氏的陪嫁嬤嬤,自幼看着李氏長大,所以即便來了雲府,她的稱呼依舊沒能改過來。
“崔媽媽也發現了麼?”李氏的眼中閃過一絲嫉妒的光芒,狠狠地說道:“當初對付那個女人的時候就不該留下她!”
“小姐慎言!”崔媽媽立刻擡頭看了看外頭,見無人聽到才低聲道:“小小年紀已經心機非常,氣勢十足,若是不能小小姐所用,只怕會完全蓋過小小姐的光彩,再說當年那件事,若不是雲毅從中阻攔,雲月汐早就死了,如今萬萬不可等她成了氣候。”
“不會的!”李氏知道崔媽媽說的是事實,但是她是絕對不允許雲曼柔輸給雲月汐的,所以她緊握住拳頭,冷冷地說道:“我能鬥過阮氏,那麼柔兒就不會輸給她的女兒!”
崔媽媽無形之中嘆口氣,這麼多年,李氏一直都將阮氏視爲眼中釘,卻不想當初阮氏根本沒有將李氏放在眼裡,而恰恰是這一點,徹底激怒了李氏。
試問,一個驕傲的女人怎麼可以容忍自己的對手根本無視自己呢?只不過,阮氏終究還是死了,成爲雲府主母的只能是李氏。
“小姐暫且放寬心,京城最不缺的就是秘密,想必這些流言蜚語很快就會過去了!”事到如今,崔媽媽也只能慢慢安慰李氏了,畢竟木已成舟,能做的便是想辦法遮掩過去,“那個楊修己該怎麼辦?”
“救出來,先送離京城,避避風頭再說吧。”李氏不耐煩地擺擺手,她現在真是十分厭惡楊修己這個人,就算她之前得到了消息,也抵不住着這樣三番四次壞事的人。
隨後,李氏又想起王福的事來,又安排道“另外,你派人去一趟庵堂,打聽下雲月汐到底出了什麼事,王福也失蹤了,我總覺得有些奇怪,不管如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若是雲月汐知道李氏的想法,只怕又要笑了,畢竟王福這輩子都沒辦法再出現了,更遑論死要見屍這個事情了。
只不過,在阮府的雲月汐無暇顧及李氏的問題,因爲剛剛過了一炷香,阮安軍便開始狂吐黑水,一股惡臭沖天刺鼻,可雲月汐毫不介意地爲他拍着背,輕聲道:“外祖父,你現在可能會格外痛苦,但是什麼時候吐出鮮血來,那纔有救。”
隨着雲月汐的安慰,阮安軍又吐了近半個時辰,突然吐出來一個血塊,隨後便吐了一口鮮紅的血。
月汐看到這一幕,立刻讓錦兒把熬好的藥端了上來,全都給阮安軍喝了下去,隨後又給他服下一顆藥丸,這才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微微一笑道:“外祖父,毒解了!”
“小姐!你看!”紅玉一眼看到那黑水中似乎有什麼在蠕動,立刻指着污水桶說道:“那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
“是血寵。”月汐淡淡得看了污水桶一眼,隨後拿出藥粉撒了進去,那黑水中的東西劇烈地翻滾了一番隨後消散無蹤。
“血寵是什麼東西?”阮清月看到已經昏迷過去的阮安軍臉色漸漸恢復紅潤,不禁放下心來,奇怪地問道:“這是哪裡來的?”
“血寵是巫醫所飼養,用來控制人的意識,也就是說,即便外祖父這段時間躺在牀上一副彌留之意,但是再過幾日兩相融合以後就會完全好起來,只不過到時候就完全聽從巫醫的安排。”雲月汐一邊說一邊爲阮安軍診脈,“不過,這兩日血寵之所以會如此明顯,是因爲巫醫定然已經死了。”
“死了?”阮清月有些奇怪雲月汐爲何如此肯定,但是想起她的醫術不禁也是讚歎道:“當初姐姐就對那些醫書感興趣,沒想到你竟然也無師自通,之前我還不相信你的醫術,我向你道歉!”
“小姨母,你在說什麼啊!”月汐笑了起來,轉頭對劉管家說道:“外祖父的房間都已經清掃乾淨了嗎?四處可都仔細清掃過了?有沒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