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灝軒站在大坑的上頭,看着林夕略略檢查過才淡淡地問道:“如何?”
“回主子的話,這死屍單看**的程度,怕是有十五日以上了。”林夕接過歐陽灝軒的話,有些無奈地說道:“主子,這些人也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所以我們該怎麼辦?”
“你們查不出來的東西,不代表別人查不出來!”就在這個時候,歐陽雲華出了聲,看着大坑裡的數百具屍體,不禁翻翻白眼地說道:“早知道剛纔就不吃什麼考山雞了。”
“你能查出來什麼嗎?”歐陽灝軒看着歐陽雲華,眸中倒是多了些許期待。
“雖然談不上精通,但也不是沒辦法。”歐陽雲華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頭朝着大坑走去,想要查出東西首先要做的就是接近這些屍體,但是她還真沒見過這麼多,說不發憷是假的。
“你等等。”歐陽灝軒攔住歐陽雲華,對着林夕說道:“讓人想辦法搬出一具屍體來。”
“是!”林夕瞬間就明白歐陽灝軒的意圖,當下點點頭,派人下去找一具還算是比較完整的屍體,之後放到了歐陽雲華不遠處。
歐陽雲華倒是也不矯情,乾脆利落地走了上去,細細地查看起來。
“切!”歐陽青看到歐陽灝軒走到一旁,也跟了過去,對於他方纔做的這些事都看在眼裡,當下不禁冷嘲道:“看來,你比我更會收買人心。”
“這話說得在理,我的確比你更會收買人心,特別是對待汐兒的事情上,我一直都比你做的好。”說起來,歐陽灝軒對待歐陽青的態度說真的,算不得太好,但也不會太差。
至少,想必任誰知道自己最大的情敵就是自己的時候,很難對自己的另一面產生什麼太好的感覺。
不管歐陽青怎麼想自己,反正歐陽灝軒是這樣想歐陽青,在他眼裡,歐陽青就是另外一面的自己,將所有陰暗面集中在一起的自己,好似由怨氣幻化而來一般,如影隨形,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
所以,就算歐陽青在路上不停地挑釁他,他也實在是懶得搭理他,畢竟沒有人幼稚到處處跟自己過不去,可是歐陽青很顯然就算這麼一個幼稚而又無聊的人。
“自大!”歐陽青聽到歐陽灝軒這麼說,果然非常不開心,乾脆扭過頭不理他。
歐陽灝軒自然更不會去找麻煩,當下四處查看地勢,一時間幾個人倒是相安無事。
……
京城,皇宮。
這其實已經不知道是雲月汐第幾次自己被進宮了,只是每一次進宮的理由都讓人很無奈。
“皇上已經在御書房等着了,咱們還是快寫過去吧!”紅樓和雲月汐剛剛到了宮門口,聞冠宇便迎了上來,只是低聲道:“太子也在。”
聞冠宇知道現在的太子就是李楓,特地提醒雲月汐,無非是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畢竟李曉還是李楓的父親,不管父子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恐怕也很難坐視不理吧?
這種仇恨恐怕不是感情就能解決的。
就算是李楓喜歡紅袖,可若是雲月汐殺了李曉,到時候李楓自然會跟她結仇,哪裡會記得什麼感情?
“李曉現在可還不知道李楓是歐陽樂楓呢!”雲月汐淡淡地說道,阮青筠走的太着急,這會恐怕還沒來得及告訴李曉什麼,而李曉想要刺殺自己的事肯定就是早就商定好的,那麼李曉爲什麼要趁着阮青筠不在這裡的時候刺殺自己呢?
雲月汐覺得很奇怪,但是現在也不是奇怪的時候,當下隨着聞冠宇一同往宮裡走去。
而紅樓自然不肯讓她獨自面對皇上,於是安慰了紅鳶兩人一番便緊跟着進了宮。
雲月汐等人倒是沒有想到,與書房裡竟然還有一個人在,正是現在冒充雪妃的李若纖。
而皇上和雪妃看到滿身髒污,臉上還帶着血跡的走進來,一下子有些愣住了。
“哎呀,月汐,你沒事吧?”李若纖看到雲月汐這般模樣,連忙裝模作樣地扭着腰身走下來,拿着自己的帕子就要給雲月汐擦臉。
“無妨,多謝雪妃娘娘掛念。”雲月汐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傻到去躲李若纖,反倒是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淡笑道:“雪妃娘娘的氣色真好,看來在宮裡住的挺不錯。”
不明真相的人聽上去不過是幾句寒暄,但是知道李若纖身份的幾個人聽到雲月汐這句話,自然知道雲月汐話裡的意思。
**************,當初送李若纖進宮的可是雲月汐,如今李若纖擺明了是幫着清閣對付雲月汐,只希望她不會後悔。
“皇上縱着,自然是極好。”李若纖不着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眸中不掩飾自己的得意,轉身回到了皇上身邊,有些可惜地說道:“皇上,這李曉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刺殺軒王的未婚妻,這樣的人蟄伏在京城,說不定今日是刺殺雲姑娘,下次可就尋着機會刺殺皇上了!”
“皇上,兒臣以爲李曉也許只是跟雲姑娘有些誤會。”李楓果然開口替李曉求情了。
其實李楓現在也很明白,當初雲月汐之所以肯不追究李曉之前的算計,大抵是爲了紅袖。
雲月汐是真心實意希望紅袖能有個好的歸宿,所以見到自己和紅袖有情,所以就願意給自己和紅袖一次機會,這也是他爲什麼立刻將李曉送走的原因。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李曉竟然能避開他,跟姚家勾結在一起,還想殺了雲月汐……
李楓方纔也聽聞冠宇說了,那場打鬥極爲慘烈,只是……
“可惜妾身記得李家可沒那麼多人,哪裡來的人刺殺雲姑娘呢?”李若纖無意間問起這個問題,好似根本沒有看到皇上瞬間有些不是特別自然的臉色。
“李曉帶領的不是李家的人,現在的李家已經是李楓李大公子做主,所以他帶的都是姚家的暗衛。”紅樓可不介意替衆人解釋清楚,說到底,這件是皇上做的不夠地道,而且也不夠低調,既然被人抓住把柄,那就算不承認也要留下李曉的命。
“這倒是有意思了。”李若纖撫着自己的指甲,笑盈盈地說道:“真是沒想到,先前李家一副衰敗的跡象,妾身還以爲李楓的本事不如李曉,現在看來,哪裡是不如,分明是根本比不過,畢竟李曉連姚家的暗衛都能指使呢!”
“李曉是否捉拿?”皇上這一會的臉色愈發陰沉,特別是看着雲月汐的目光冷冽非常,好似恨不得直接殺了她纔好,但還是沉聲問道:“把人帶上來。”
雲月汐和聞冠宇交換了個眼神,不動聲色地站在了一邊,看着被五花大綁的李曉被人押了上來。
“李曉,朕問你,你今日帶的人……可是姚家的人?”皇上盯着跪在大殿上的李曉,沉聲開口道:“朕念在你那麼多年爲國捐銀的份上,給你解釋的機會。”
李曉低着頭,誰也不看,好似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念頭,根本不想理會皇上。
“朕在問你話!”皇上一拍桌子,怒聲開口。
“是與不是這個問題,難道皇上自己心裡沒有答案嗎?”李曉幽幽地開口,挑眉一笑,看向皇上說道:“這些年,你讓我跟姚逢春暗中殺的人還少嗎?當年太子不就是死在我們這些人手裡的嗎?”
李曉此話一出,着實驚呆了一衆人。
雲月汐知道,李曉口中的太子,指的是歐陽尊。
“大膽李曉,竟然敢如此對皇上說話!”劉公公立刻尖着嗓子斥責了一聲,恰到好處的打破了衆人的沉默。
“我怎麼說話?”李曉梗着脖子冷笑一聲,“劉公公,你現在還替他賣命,你知道這一次他爲了讓我殺了雲月汐給我下了毒,還要我污衊給阮青筠麼?你當年爲什麼會變成太監?就是因爲他需要有個信任的人在身邊,所以故意派人射傷了你!”
李曉這些話,說實話已經是大逆不道了,但是雲月汐只覺得很奇怪,先前在城郊,李曉可是一副非要置她於死地的樣子,怎麼到了御書房反倒是又開始翻起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來?
劉公公被李曉當衆說出自己的隱秘之事,着實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是他沒有反駁,因爲無話可說。
當年他的確是爲了保護皇上才傷了根本,後頭雖然好了也有云月汐開的藥作掩護,可當年那件事對於劉公公來說是不可戳破的痛,如今聽到李曉這麼說,只覺得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相信誰纔好。
“你說朕給你下毒,說朕讓姚逢春派姚家暗衛給你刺殺雲月汐,有什麼證據?”皇上終究不是簡單的人,只是沉思了一會便冷聲道:“至於歐陽尊,他是中毒身亡,跟朕又有什麼關係?”
“皇上,你在我面前何必再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李曉聽到皇上這麼說,突然吃吃的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直到眼淚都出來才一邊抹眼淚一邊問道:“皇上難道不怕我把當年的事都告訴在座的人嗎?到時候,恐怕皇上的臉更不知道該往哪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