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需不需要去查一查?”紅鳶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解釋道:“因爲當時沒有想到那個丫頭是去元國公府,所以派去的人要潛入元國公府有些困難,小姐,這都是奴婢失察。”
“不要緊,李若纖想留在京城,自然需要一些幫助,明天李秋他們搬出去之後,李若纖絕對不會走,雲府只不過是她的第一個跳板而已。”李若纖的出現是上一世沒有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寒梅節的安排,不過,所謂既來之則安之,這一世自己已經佔了上一世先知的優勢,能逼迫太子等人至此,對自己來說已經應該知足了,不是嗎?
想到這裡,雲月汐又笑了起來,對紅鳶說道:“有些事不必強求,安排兩個人專門盯着李若纖吧,防患於未然這樣的事咱們總要做的。”
“是,小姐!今日看,雲曼柔的傷勢已經基本上恢復了,小姐覺得雲曼柔會去寒梅節嗎?”紅鳶想了想問道。
“當然會去,只不過雲曼柔已經沒有資格競爭寒梅仙子了。”雲月汐笑了笑,擺擺手說道:“今日的事到此爲止吧,你也跑了一日,早點去休息,咱們明兒還有好多事要做。”
“是!小姐!”紅玉和紅鳶替雲月汐打理好之後便吹熄了燈,退了出去。
夢境。
雲月汐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沒有受傷或者昏迷的時候夢到上一世的情景。
只是,這一次,雲月汐沒有見到歐陽灝軒。
“師父,您確定這樣可以把月汐妹妹的魂魄找回來?”說話的男子背對着雲月汐,可是雲月汐莫名地感覺十分熟悉。
“明奕,老夫也只是盡人事,聽天意。”老先生的聲音從內室傳出來,可是月汐對於老先生竟然想辦法找回自己的魂魄這件事的震驚程度遠沒有知道雲明奕竟然還活着來的真實。
她幾乎是風一樣地飄到男子的身前,激動地仔細打量着那個記憶裡柔弱的少年長成一個英朗的男子,果然是雲明奕!
原來上一世他沒死!
原來雲波當初打死雲明奕的消息是假的!
也就是說,雲波根本沒有打死雲明奕,而是將他送離了京城!
她的二叔,果然是不同一般!
“父親說,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繼續沉浸在夢中,只怕會永遠不想醒來,師父,月汐妹妹真的沒有死嗎?”雲明奕的臉上劃過一絲期待,雖然擔心歐陽灝軒的身子,可是他仍然是希望雲月汐可以活下來的,即便以另外一種方式,或者活在一個他永遠都見不到的地方,那也足夠了。
“老夫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但是既然這世間有人死復生這麼一說,那麼想必也存在一定意義上的借屍還魂。”
老先生依舊沒有露面,只是口氣平淡地說道:“如你所說,當年老夫離開庵堂後,月汐生了一場大病,也許那個時候本主的靈魂脆弱,所以陰差陽錯,竟然讓這一世死去的月汐附身於上,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皇上看到的,其實是真的,對不對?”雲明奕激動地手微微顫抖,他偶爾也聽歐陽灝軒提起夢中的情景,那一世的月汐似乎過得很幸福,可是好像除了歐陽灝軒能夢到,其他人都沒有辦法夢到,即便藉助外力也不曾有過。
“之前招魂的時候老夫便發現她的魂魄已經消散,現在想來應該是已經轉世,只不過皇上爲何會頻頻夢到這些老夫也不是特別清楚。”老先生似乎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亦或者他們彼此都有未了的心願,所以纔會心有所戀。”
“師父,難道不能將月汐帶回來嗎?”雲明奕語氣有些緊張,“我們用陣法,找回月汐的魂魄,然後將她的魂魄困在陣法裡,隔斷她與那一世的聯繫,這樣月汐不就能活過來了嗎?”
“明奕,你說的這個辦法的確可行。”老先生的話讓雲月汐的心也微微提起,如果可行,那麼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就可以回來了?
“那師父爲何遲遲不告訴皇上這樣可行?”雲明奕到底聰明,很快便想到了問題的癥結,“這個方法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如果老夫沒有猜錯,這一世與雲月汐所在的那一世並不是世人理解的轉世,而是並行的兩個空間。”老先生的話幽幽地傳來,“如果非用一種方式解釋,那就是說,你我所處的這個空間要比雲月汐現在所在那個空間在時間上早出很多,如果你把雲月汐的魂魄困在這個空間,那個空間的雲月汐就會……”
“就會如何?”雲明奕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解,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
“就會死掉。”老先生嘆口氣,“而你也聽皇上說了,那一世的皇上與雲月汐之間已經有了婚約,如果老夫的記憶沒有錯,那麼那一世的皇上定然也早就服下了至情丹,如果雲月汐死了,皇上又當如何?”
“也許……也許……”雲明奕囁嚅了許久,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啊,這一世的皇上至少已經問鼎九五之尊,雖然飽受情丹所傷,可終究還有夢境可以思念。
而且,這一世的皇上之前從未得到過月汐的迴應,可是那一世的歐陽灝軒已經與月汐有了婚約,若是在這個時候失去了月汐,會心痛至死吧?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跟皇上提起,因爲感情都是自私的。”老先生的聲音再度響起,“若是皇上執意將雲月汐帶回來,那麼以雲月汐的性格能夠放下那一世的人和事嗎?如果不能,你可以確定她的心裡喜歡的是皇上還是那一世的歐陽灝軒呢?”
沒等到雲明奕的回答,雲月汐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仍然躺在自己的閨房內,外頭天色已經微微見了亮光。
老先生的話在雲月汐的心裡掀起了驚天駭浪,她有些迷茫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心裡第一次對自己的人生有了懷疑。
京城,嘉善樓,密室。
“小師妹,怎麼會突然這麼着急找我?”陳立接到紅鳶送來的口信時着實嚇了一跳,因爲他從未見過雲月汐如此驚慌失措過,即便是一張小小的信箋都讓人感覺到了她的慌張。
“師兄,你來了,紅玉,你們出去吧,我有事要跟師兄單獨談一談。”雲月汐這一次竟然將紅玉等人全打發了出去,更讓陳立覺得詫異,因爲在他的記憶裡,雲月汐從未避諱過紅玉等人,甚至說是十分信任她們的。
“月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陳立聽到房間裡只剩下他們二人之後,便立刻有些擔憂地問道:“你若是有什麼事告訴師兄,師兄一定會幫你的。”
“師兄,我最近總是在做夢,夢裡……”雲月汐想了很久,終於還是打算將這件事告訴陳立,但是她還是以夢爲題,因爲重生這件事太令人驚駭了,她沒有把握陳立能夠接受,所以還是稍微穩妥些比較好。
就在雲月汐和陳立在講述自己故事的時候,雲毅將管家的權利暫且交到了米氏手裡,而李氏暫時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裡,等到寒梅宴的時候帶着雲家小姐參宴,回來之後再繼續禁足。
當然,米氏並沒有因爲接過管家權就張牙舞爪,反倒是王氏十分不滿,四處嚷嚷米氏用了不正經的手段哄騙了雲毅,只不過米氏根本不理會她,依舊是恭恭敬敬地去吳氏和雲福生院子裡請安,將府裡的事一五一十,事無鉅細地稟告給李氏聽。
雲府的下人自然也看得出這不過是雲毅的緩兵之計,再加上李氏也覺得米氏不過是暫時代替自己站在人前而已,所以並沒有讓下頭的人爲難米氏,以至於雲府依舊井井有條,除了楊媽媽的死和李家父子搬離雲府兩件事比較棘手。
“夫人,楊媽媽昨晚誤食了有毒的食物,您看該如何……”米氏秉持着一直以來的溫和,恭敬地詢問李氏的意見。
“楊媽媽跟在我身邊多年,雖然貪吃些倒是沒有別的什麼壞心思,罷了,厚葬了吧。”李氏嘆口氣,好似十分傷感地說道:“人生世事無常啊,真是令人唏噓,所以人總得有自知之明,你說是不是米氏?”
“夫人說的是,”即便知道李氏在警告自己,可米氏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依舊平靜地問道:“還有一件事要請示夫人,李家二老爺和公子今個兒要搬出去,但他們的意思是房子應該由雲家來找,本來依照老爺的意思是有個二進二出的小院便可以了,可是李家二老爺認爲這是雲家是瞧不起他,所以這會正在他自己的院子發火。”
“讓若纖去處理,”李氏昨天好不容易纔把李若纖和李悠然留下,總不能爲了李秋和李進再去惹怒雲毅,要知道有些事得寸進尺也會讓人反感的,所以擺擺手說道:“我會讓崔媽媽告訴李若纖,你去做事吧!”
“是,夫人。”米氏福了福身子,轉身走了出去。
“夫人,您怎麼昨晚不把管家權拿回來?米氏在府裡這麼多年,並不是一點人脈都沒有,萬一……”崔媽媽有些擔心地勸慰道:“若是真的只是頂替一兩日也好,等到寒梅宴回來,夫人你一定要趕快拿回管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