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素衣……素衣死了啊……母后你要替素衣報仇!”彷彿是想到了拉近自己和這個陌生母后距離的人,歐陽悠悠抓住皇后的衣袖,驚慌失措地說道:“母后,我以後會好好聽話!母后你救救我,我不要嫁給李遠雷!”
“你若是不想嫁就去死。”皇后嫌棄地甩開歐陽悠悠,看到歐陽悠悠一臉呆滯地看着自己,冷聲道:“怎麼,你連死的勇氣都沒有嗎?”
“母后,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悠兒!”歐陽悠悠一日之內連受打擊,只覺得整個人都恍惚了,只能喃喃自語道:“素衣是母后給悠兒的啊,母后怎麼可以不聞不問……”
“素衣自己沒用,這種人死不足惜!”皇后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歐陽悠悠,轉身離開,邊走邊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替她報仇,就好好活着,利用李家替你報仇吧!本宮從來不養廢物,如果想讓本宮對你另眼相看,那就看看你能讓李家爲太子做到多少了……”
“公主,地上涼,快些起來吧!”其中一個嬤嬤走上前,想要扶起歐陽悠悠,卻被她突然甩開了手,隨後便看到歐陽悠悠兩眼通紅,放聲大笑:“廢物……哈哈哈哈……我是廢物……”
有人說,沒有人知道成功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這一夜,註定有很多人睡不着。
京城,李家。
“爲父教過你多少次,色字頭上一把刀,你最終還是毀在了女人手裡!”李遠雷跪在祠堂裡,李洋拿着荊條狠狠地抽在他的背上,怒聲道:“歐陽悠悠傳了口信給你,你爲什麼不跟爲父和你大哥商量就擅自赴宴?”
“爹,孩兒錯了!”李遠雷忍着火辣辣的痛,咬牙切齒地說道:“孩兒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想利用孩兒算計雲月汐!”
“先前爲父將你二叔送去外地做生意,就是不希望他與雲家鬧得太僵,不管如何,李氏現在是雲夫人,念在皇上重用雲毅這一點上,我們便不能與雲家撕破臉,可你竟然這麼容易上套!”李洋說到這裡,頓時又來了火氣,不禁又狠狠地抽了李遠雷幾下。
“父親,二弟也是一時大意,您就不要怪他了!”李遠剛自幼便十分疼愛李遠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連忙上前勸道:“如今二弟能娶到悠然公主,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哼!”有了李遠剛這個臺階,李洋自然將荊條扔在地上,怒聲說道:“你在這裡跪着,什麼時候清醒了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二弟,這一次你真是大意了。”等到李洋氣沖沖地離開,李遠剛這才偷偷讓人拿了些飯菜進來,隨後盤腿而坐,對着自己弟弟說道:“你快些吃,這一日都沒有吃東西,一定是餓壞了吧?”
“大哥,還是你對我好!”李遠雷一屁股坐在地上,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家大哥看着自己那溫柔的眼神。
“你今日爲何要去赴約?”看到李遠雷吃得差不多了,李遠剛纔開口問道。
“那個素衣說,悠然公主對我有意。”事情到這裡,李遠雷當然知道自己是被騙了,抹了一把嘴巴氣呼呼地說道:“我怎麼也沒想到歐陽悠悠竟然是個潑辣的娘們兒!”
“你可曾喝過什麼東西?”李遠剛瞭解自己的弟弟,他不是那種隨便就能亂來的人。
“那個素衣給過我一杯茶,喝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而且我真是沒殺她!”說到這裡,李遠雷不禁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大哥,嘟囔道:“大哥,你說我憑啥揹着殺宮女玷污公主的名聲啊!”
“你傻麼?難道你讓皇室承認歐陽悠悠算計別人不成把自己算計進去了?”李遠剛白了李遠雷一眼,可是配上李遠剛那清秀的面容,看上去格外魅惑。
“大哥,你真好看!”李遠雷傻笑起來,伸手拉着李遠剛的手說道:“我早就說當初爹爲啥給你起個李遠剛的名字,明明你一點也不像男兒……”
“閉嘴!”李遠剛連忙伸手捂住李遠雷的嘴巴,有些不悅地橫了他一眼,低聲道:“皮癢了是不是?不是跟你說過這話不能再說?背上疼不疼,我給你看看,順便給你擦藥。”
“疼!”李遠雷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直接將自己的衣衫脫了下來,還不忘跟李遠剛唸叨:“哥,塗完藥要呼呼!”
“以後不許碰歐陽悠悠!”看到李遠雷背上除了被荊條打得痕跡之外,竟然還有長長的指甲痕跡,不用想都知道這是李遠雷和歐陽餘韻顛鸞倒鳳時留下的。
“知道了。”李遠雷聽到李遠剛是真的動了怒,連忙應聲道:“哥,你啥時候娶媳婦兒啊?”
“哥不娶媳婦,就看着你。”私下裡,李遠雷和李遠剛的關係十分親密。
“那我也不娶歐陽悠悠了!”李遠雷犯了牛脾氣,“哥都沒娶媳婦,我爲啥要娶!”
“聖旨難爲,你到時候不必理會歐陽悠悠便是!”李遠剛聽到李遠雷這麼說,心裡微微舒服了些許。
他們自然不知道,這樣親密的舉動全都落入了躲在暗處的紅袖眼中。
“小姐,李家兄弟二人的關係似乎……不太……”紅袖想了許久也沒能想出一個合適的詞,最後只能無奈地說道:“他們並不想普通的兄弟那般,奴婢也不知該如何形容。”
“我知道了。”雲月汐點點頭,看來上一世太子掌握李家的秘密是真的,難怪最後元國公府死心塌地的輔佐太子。
“小姐,紅袖都沒說什麼,您怎麼又知道了?”紅玉這下真的是好奇了,因爲她發現了一個特別的問題,就是雲月汐雖然很少出門,可是對於一些隱秘之事往往比誰都清楚。
“夢到的。”雲月汐白了紅玉一眼,隨後解釋道:“你可還記得早先我讓你跟蹤的那個人?”
“記得啊,那個婦人最後不是死了嗎?還是李家……”紅玉說到這裡,突然彷彿想到了什麼,不禁驚訝地說道:“難道這個人與李家有關係?”
“何止有關係,那個人其實是李遠剛的生母。”雲月汐一邊修剪花枝一邊說道:“而你們看到的李遠剛,其實是個女兒身。”
“女……女兒身?”紅玉不可置信地看着雲月汐,搖着頭說道:“這不可能,這麼多年李家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嗎?”
“因爲李家的大夫人在生長子的時候是個死胎,可那個時候李家還有三個小妾有了身孕,所以李家大夫人便從那個婦人手裡買下了那個嬰兒,等到孩子抱回來才發現竟然是個女兒,可之前報喜的時候都說的是男孩。”雲月汐彷彿親眼所見一般淡淡得敘說:“所以那位大夫人以嬰兒感染了惡疾爲由拒絕所有人見她,一直把她關到了十二歲。”
“十二歲!”紅玉只覺得這個李家大夫人真是太殘忍了,就因爲自己的私心竟然把一個孩子關了那麼多年。
“那個時候李遠剛就只能以書爲伴,直到有一日七歲的李遠雷出現在她的面前。”雲月汐放下剪刀,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但依舊在給紅玉講述這段故事。
“李遠剛自幼便知道自己爲何會被關在這裡,所以不管是穿衣打扮還是行事作風都有意模仿男兒,以至於被李遠雷領出那個院子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哄騙李遠雷帶她去見了父親,李家大夫人得知了消息之後嚇得立刻去了書房,卻發現李洋對這個所謂的大兒子讚不絕口,還不忘責怪她既然李遠剛的病已經好了,爲何不早些帶他來見自己。”
“所以,那個大夫人也默許了李遠剛的存在,甚至幫他一起隱瞞了身份?”紅玉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突然想起剛纔紅袖所說的,不禁驚訝地說道:“所以李遠剛與李遠雷根本不是親兄弟,而李遠剛早就喜歡上李遠雷了?”
“正是如此。”雲月汐嘴角微微揚起,眼睛亮晶晶地說道:“我現在倒是有些期待歐陽悠悠嫁進李府了,想必李家會更加熱鬧了吧?”
“小姐,爲何你知道李家這麼大的秘密反倒是放任他們呢?”紅玉有些疑惑地說道:“但憑李遠剛女兒身的身份就足以定下欺君之罪了!雖然女子不可以入朝爲官,可若是她早先如阮女官那般坦誠自己女兒身的身份,想必皇上愛惜人才也會封個女官。”
“紅玉,李遠剛揹負了太多人的期望,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雲月汐長長地舒了口氣,打了個哈欠說道:“時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紅玉點頭應是,可是出了門纔想起小姐好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不過看到房間裡已經滅了燈,當下也歇了心思。
而云月汐迷迷糊糊中,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夢境。
這一次,夢裡的歐陽灝軒氣色好了很多,所處的環境彷彿也已經是皇宮。
雲月汐微微一震,難道此刻的歐陽灝軒已經稱帝了?
“皇上!”彷彿是在印證雲月汐的話,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過來,對着歐陽灝軒說道:“老先生讓皇上立刻到他那裡,他說皇上若是不去,他就一把火燒了皇后的屍身。”
“知道了。”歐陽灝軒目光始終落在案几上的一副畫上,許久才微微吐了口氣,有些失落地說道:“汐兒,我似乎夢到你了,夢裡的你眼睛能夠看到了,也似乎知道了這一世的所有事情,所以你沒有死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