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上前一步看了看老御醫的面色道:“還請劉太醫見諒,我家王爺向來性子急躁,招呼都不打一聲便將您扛過來,的確是有些過分了,奴婢這裡給您陪個不是。”
聽聞玄月的話,左冷凰這才知道老御醫爲何如此面色,不免無奈道:“原來是這樣?其實我真的沒事的,害的老太醫受驚是我的不對了,左冷凰這裡也給您賠不是了。”
見左冷凰要起身,鳳梟音一把將她按坐在牀榻上,悶悶的說道:“本王的錯,都是本王錯了還不行嗎?本王也是着急,又看他慢吞吞的,所以才把他扛過來嘛!”
鳳梟音遇到左冷凰就會慌神的事,讓玄月很是無奈。其實她也可以爲左冷凰診脈,只不過左冷凰認爲自己沒事,所以纔沒太在意而已,卻沒想堂堂鳳王如此能鬧騰,進宮將劉太醫給扛回來了。
聽到鳳梟音道歉了,劉太醫面色才稍稍有所緩和道:“沒什麼大事……·”
“什麼叫沒什麼大事?她今天早晨都暈倒了,而且……”不等劉太醫說完,鳳梟音便急扯白臉的想要跟劉太醫辯解。
左冷凰一伸手拉住鳳梟音的衣袖道:“你聽人家說完,在這樣我就生氣了。”
勉強壓下心裡那股火氣,鳳梟音一屁股坐在了左冷凰身邊悶不吭聲。
劉太醫根本沒將鳳梟音當回事,在他眼中是凡病人同等對待,拎着箱子邁步向外走,邊走邊對玄月道:“天氣陰寒,導致王妃氣血有虧,在加上肚子裡懷了孩子,自然就是這種反應,你派人隨我去趟御醫院,我給王妃開兩副方子吃吃就好。”
劉太醫語氣很平常,就像在嘮家常一樣,卻讓鳳梟音如雷貫耳,霍然起身就要去追劉太醫,一把被左冷凰抓住道:“你別去,會嚇到劉太醫的。”鳳梟音的性子她比誰都清楚,但凡與她有關的事情,他都會失了方寸。
“你、你剛剛、剛剛有沒有聽到他說什麼?我好想聽錯了,不行、我得問清楚了。”鳳梟音有些激動的要往出跑,卻又不敢甩開左冷凰的手怕傷了她。
撲哧一笑,左冷凰開口道:“你沒聽錯,我是懷孕了。只是我還不能確定,正準備讓玄月幫我看看,誰知道你這麼猴急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冒着雨就把人家劉太醫扛回來了,若是我、我也會生氣的。”
劉太醫的性格在御醫院出了名的古怪,從來都是一張波瀾不驚的臉,要想在他面上看出什麼喜笑顏開還真是爲難他了,否則也不會到了今天還是孜然一身。
懷孕兩個字猶如天籟之音,讓鳳梟音有些血氣上涌,反映了半天才明白了左冷凰話中的含義,一把抱起左冷凰連轉了好幾個圈,卻還是不想敢相信她會這麼快就懷上了。
“凰兒、我沒聽錯?”
“沒有!”
“凰兒、我沒幻聽?”
“沒有!”
“凰兒、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
……·
“哎呦!你幹嘛掐我?”
“疼不疼?”
“疼。”
“那就不是在做夢。”
“好啊!你敢掐本王,本王可是你相公啊!”
一時間房間裡充滿了鳳梟音的歡笑聲,抱着左冷凰不肯撒手,總以爲自己似在做夢一般。
玄月回身看到如此情景,本想避開可又不敢讓鳳梟音這麼鬧騰下去,還是上前將鳳梟音拉開,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該注意的話,繞的鳳梟音腦子都亂了,卻一點都不嫌煩,拉着玄月直奔書房,一定要將所有注意的事項寫下來不可。
知音笑呵呵的走進來,看着坐在牀上發呆,摸着自己肚子偷笑的左冷凰道:“這都多虧了老爺,要不是他親自給小姐熬藥,給您調養了一個月的身子,您也不會這麼快就懷上了,剛剛我看大管家樂的嘴都開花了,拎着香燭去了祠堂,估計這會一定在祠堂跟老王爺、王妃唸叨着那!”
雖不是第一次爲人母了,可這一胎對於左冷凰來說承載着太多的寓意,雖然有時候她也在猶豫這個孩子來的有些不是時候,可既然來了她就一定要生下來。
突然知音停下了腳步,看向左冷凰道:“呀!那天鳳王可是說生十個的,該不會真的應驗了吧?那小姐這十年豈不是會很辛苦。”
左冷凰一個枕頭丟了過去,看着知音佯怒道:“臭丫頭,連你都敢調侃我了。”
知音靈巧的接過左冷凰丟過來的枕頭,自從她大婚以後,這丟枕頭的毛病便養成了,不但知音就連荷香都是順手拈來,練就了一身接枕頭的本領。
笑鬧了一會,見左冷凰開心了,知音纔開口道:“小姐,太子府派人來府上尋王爺,恐怕是在打您嫁妝的主意了,依我看您當初就不該那麼招搖。”
低頭摸着肚子的左冷凰面上劃過一抹苦笑,誰能知道天災人禍什麼時候發生,又什麼時候結束啊!
“這麼隱秘的事情,暗月都能告訴你,看樣子這個暗月是該好好教訓了。”漫不經心的話語,讓知音全身就是一抖,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好像多話了,急忙上前兩步道:“小姐、別呀,不怪暗月的,是我非要問他來找鳳王的是誰,他不得已才說出來的,我可都是爲了您啊。要罰就罰我吧!”
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讓左冷凰一看就是在裝,無奈她算是被知音吃的死死的,只好點頭道:“好了、好了,不罰他就是了。”
“也不告訴王爺。”知音嘟嘴看着左冷凰,讓她越發的無奈道:“不告訴。”知音這才歡快的起來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雨越下越大,一點要停歇的意思都沒有,院子裡積蓄的雨水都快末了小腿了,大管家安排人疏通下水道,心情卻因左冷凰懷孕而高興萬分,全沒被雷雨交加的天氣所影響。
皇城腳下一個偏僻的小巷中,五六個黑衣人手持刀劍站在雨中,冰冷的凝視着面前的轎子,其中一人低沉沙啞的對着轎伕吼道:“不想死的,滾。”
四個轎伕嚇的面色蒼白,腳下一軟丟下轎子連貫帶爬的跑走了,獨留下孤零零的轎子任憑雷雨交加的天氣洗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