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江南也是怔了怔,他此次前來是要質問沐阿梨餘小北的下落?可眼下這情形,他怕也只能客客氣氣的詢問了吧?
跟在餘江南身後進來的沐如月更是直了眼。不要臉!真不要臉!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下,沐阿梨就這樣爬上了百里瀧的榻?她恨不得此刻就衝過去將沐阿梨揪下來,換自己躺上去!
“如月見過蘭梨郡主!”沐如月嘴上說得客氣,可身子卻挺得直直的,絲毫沒有見禮的意思,“若是太后娘娘看到這情形,不知會不會後悔讓皇上封賞了你郡主的稱號?”
沐阿梨的眼眸中浮起一抹羞怒,可還不等她開口,她身旁以手臂支頭側躺着的百里瀧已然冷聲道,“司徒!”
“啪!”
都不用百里瀧說要做什麼,司徒赫擡手便甩了沐如月一個響亮的耳光。打的沐如月一個趔趄,若不是被餘江西及時扶住,此刻怕已摔倒在地。
看着沐如月瞬間紅腫起的臉頰,餘江西的眼眸中極快的閃過一抹怒色,“司徒赫!你要不要臉,連女人都打?”
“不服?來啊!”司徒赫脣角勾起一抹不屑,伸出食指衝餘江西勾了勾。
“你……”餘江西不由噎住。他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弱書生與一位武功高強的將軍對打,是當他是傻了嗎?司徒個也太無恥了!
“不敢就給本將軍閉嘴!惹煩了本將軍連你一起揍!”司徒赫摩挲了一下粗大的拳頭道。雖然他現在還沒有確切證據,但這餘家的人肯定沒一個好東西!打他,準打不錯他!
“江西!”簡世鳴不着痕跡的丟給氣鼓鼓的餘江西一個眼色:這是別人的地盤,不想自討苦吃,就少廢話!他狹長的眼眸又掃了一眼沐如月,真是廢物,認不清眼前的形勢。
餘江西訕訕垂下了眼眸,攥緊了沐如月的手,示意她彆着急,以後他會替她討回這一巴掌的。
沐阿梨望向百里瀧的眼眸泛出一絲別樣的意味。他讓司徒赫打沐如月的這一巴掌,是因爲他想護着她?還是他想藥給簡世鳴和餘江西一個下馬威?
不過不管動機如何,這個結果,她還是很滿意的。她的脣角一勾,當下浮出一抹淺笑。
而簡世鳴,儘管對眼前百里瀧和沐阿梨的行爲也非常不滿,但他卻不會說出口,而是一臉的關切溫和道,“蘭梨郡主的傷怎麼樣?太醫怎麼說?”
沐阿梨張口剛想開口,她身旁的百里瀧已然又冷聲道,“死不了!”
死不了?簡世鳴脣角一抽,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沐阿梨此刻的情形是死不了!他含笑的眸子對上百里瀧的冷臉,“那瀧大人呢?莫不是也受了傷?”
不然爲什麼要和沐阿梨躺在一起啊?這句話雖然簡世鳴沒有說出口,但百里瀧一定會明白!
“本王要陪着郡主!所以,她躺着,本王自然就要躺着了!”百里瀧說着垂首在沐阿梨的額頭親了一下。
柔軟溫熱的脣瞬間讓沐阿梨撐大眼眸,百里瀧,你這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吧?雖心中腹誹,可一個字她卻也不敢說出口!不然,若百里瀧突然宣佈她病好了,她還不立刻被簡世鳴拉去三堂會審啊?
“呵呵!”簡世鳴忍着心中莫名涌出的酸楚,輕笑起來,“都說瀧大人不近女色,如今看起來,此話也不盡然啊!”
“本王不像某些人,本王是寧缺毋濫!”百里瀧氣死人不償命道。
顯然百里瀧說的某些人是指簡世鳴。這對向來以長情自居的簡世鳴來說,無異於赤果果的打臉,
簡世鳴壓住心中的火氣,沒有與百里瀧繼續耍嘴皮子。不是他說不過百里瀧,而是百里瀧佔了上風還不打緊,倘若一落敗,怕是就會朝他扔飛刀吧?與這種人打嘴皮子官司,不是自己找死嗎?還不如言歸正傳來得痛快!他轉眸瞪向餘江西,還愣着做什麼?別忘了你來此的目的!
餘江西會意,上前衝百里瀧行了一禮道,“瀧大人!蘭梨郡主!我已差人找了一天一夜,也沒有找到小北的下落,還請問蘭梨郡主,小北呢?”
昨日百里瀧一句餘家的手伸的也未免太長了一些,將他所有的疑惑都給打了回去,可找了一天一夜後還不見餘小北的蹤跡,餘江西心中就真沒底了。照這情形看,餘小北,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餘小姐,她,她被熊吃了!”沐阿梨臉上做出一副驚恐的表情道,“若不是瀧大人恰好趕來,我,我怕也要被熊吃了!”
沐阿梨說的是聲淚俱下、情真意切,可聽在餘江西耳中卻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他直接就想一把將沐阿梨從榻上揪起,衝她吼上一句,哪來的熊?哪來的熊?可這話他偏偏有苦難言說不出口。
簡世鳴又是嘴角一抽,“阿梨可看清楚餘小姐是被熊吃了?”
“阿梨?”不待沐阿梨回答,百里瀧已冷哼一聲,“哼!簡王爺,請稱呼她蘭梨郡主!”
“蘭梨郡主!”簡世鳴頭大如鬥,倒也沒有與百里瀧在這種小事上計較,來日方長,“你可看清餘小姐果真是被熊吃了?”
“沒看清!”沐阿梨毫不客氣的將責任全推給了那兩頭棕熊,“我與餘小姐在向西逃的時候,餘小姐忽然馬失前蹄栽倒在地,然後熊就朝她撲去,我當時嚇傻了,沒敢看!再後來,我就沒有看到餘小姐了。”
沐阿梨說着偷眼去看了一眼百里瀧,餘小北的馬可是被絲絲毒死的,這餘江西和簡世鳴要是查下去,不會抓到這個把柄吧?
百里瀧脣角一翹,擡眸看向司徒赫不緊不慢道,“司徒!你清場的時候可曾見到餘小北的屍首?”
“每一具屍首我都認認真真檢查過才燒掉的,沒有發現餘小北!”司徒赫很是乾脆道。
沐阿梨心中瞭然,百里瀧故意問司徒赫的這話,就是在告訴她,司徒赫清場清的很乾淨,別說一匹毒死的馬,就是一根馬毛也沒有給簡世鳴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