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沐姑娘保住這些人的性命,眼前的這些災民怕是就變成了暴民!”秋子初向薔薇解釋道。
薔薇瞬間恍然,望了一眼沐阿梨卻什麼話也沒再說!
而此時,馮太醫已查看完所有中毒之人,一臉凝重的走了過來,“這些人中了蛇纏藤!蘭梨郡主的藥暫時延緩了他們毒發的時間,但若五個時辰之內不解毒,他們照樣會毒發,會被活活疼死!”
“那有勞馮院判快爲他們解毒!需要什麼藥材,本相差人去尋!”秋子初剛纔的話沒錯,倘若這災民中毒之事處理不好,怕是真的會引發一場暴亂!
“這……”馮太醫捋着山羊鬍子斟酌着該如何解釋。
“還是我來說吧!”薔薇看了一眼馮太醫,向衆人解釋道,“蛇纏藤,顧名思義,就是蛇纏在樹藤上。這個時候,哪是蛇?哪是藤?並不容易區分。因此一般解毒藥物對中毒之人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唯一可以解毒的方子便是用蛇纏藤的毒藥配上狐套之毒,再輔以黃連、玄蔘、蘆根、連翹等物。”
“而此方最難的地方,便是這蛇纏藤!”馮太醫接着薔薇的話道,“因爲蛇纏藤年份不一樣,採摘方式不一樣,其毒性就不一樣!所以方中所用蛇纏藤,必須是下毒之人所放的蛇纏藤。否則,這方子下去,只會加速他們毒發!”
“所以,現在當務之急,便是找到下毒之人,找到這蛇纏藤?”
“右相大人所言甚是!狐套之毒雖說罕見,但太醫院還是備有的,其餘黃連、玄蔘、蘆根、連翹更是普通藥物,隨便一家藥鋪都有售,重要的,便是這蛇纏藤!”馮太醫肯定了樑德軒的話。
樑德軒凝眸略略沉吟了下,鄭重的看向馮太醫和薔薇道,“這解毒救人的事情就拜託給馮院判和薔薇姑娘了!”
見馮太醫頷首,他又掃了一眼那些時不時瞟向這邊的災民朗聲道,“諸位父老鄉親!我是當朝右相樑德軒,太醫院的太醫已找到解毒的方子,現在就去配藥!一會由我來爲大家繼續施粥!施粥前,每桶粥,我都會親自嘗一嘗!所以,諸位,儘管安心!”
樑德軒此言一出,災民頓時譁然,繼而不知是誰領了個頭,衆人便起身高喊道,“多謝樑大人!謝謝樑大人!”
喊聲停下,可那些噪雜的議論聲還不時的傳到樑德軒、沐敬東等人耳中。“樑大人真是個好官啊!”“是啊!是啊!如果一開始就是他來施粥也不會出這種事了!”“天璃有了樑大人,真是咱們的福氣啊!”“誰說不是呢?若是那什麼國公大人也能像樑大人這般,嘖嘖,那多好啊!”
……
衆人還什麼,沐敬東此刻的臉色,卻已不是難看兩字可以形容的了,他費盡心思想到這個主意,本想挽回一些國公府的聲譽,沒想到最後竟成全了樑德軒,而自己的名聲竟然更糟了!
他是欲哭無淚啊!
樑德軒臉上的神色雖未有什麼變化,但眼眸卻比剛纔亮了一些。他轉眸看向隨他而來的一位紅臉官員道,“餘三思餘大人!你是刑部侍郎,善於審訊問案,這蛇纏藤之毒,本相就交由你來查!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三個時辰之內,務必找到下毒之人!”
沐阿梨的眼眸不由一凝。
餘三思,刑部侍郎,朝中有名的酷吏!據說,但凡經他手的案子,上堂之後二話不說,原告、被告先賞一頓板子,然後纔開始審案,而且動不動就是大刑伺候!樑德軒繞開了刑部尚書,將此事交給刑部侍郎餘三思來查。呵,看來他是想借餘三思的手來懲治國公府啊!
“是!”餘三思應聲掃了一眼沐敬東、沐阿梨等人,一臉遲疑道,“右相大人!下官審案的手段大人也是瞭解的,可此案涉及到國公夫人以及蘭梨郡主、雨漩郡主……”
“如今,他們都只是疑犯!”樑德軒不待餘三思將話說完便打斷,見餘三思心領神會,他才轉眸看向沐敬東道,“國公大人!本相如此說,你不會介意吧?”
“右相大人說得對!在沒有找到下毒之人前,她們只是疑犯!”此情此景,除了這句話,他還能說出別的嗎?
無論真心假意,但有了沐敬東的這句話,餘三思這才拱手道,“如此,卑職就放心了!右相大人、國公大人請放下!三個時辰之內,下官必定找到下毒之人!”繼而,他衝旁邊一個身着差服的差役勾了勾手指,“石頭!你去就近準備一間廂房,將我常用的一些審案工具拿來!”
“是!大人!”石頭應聲而去。
見馮太醫和餘三思各自忙碌開,樑德軒看向沐敬東道,“國公大人!走吧!這裡就交給餘大人,咱們去施粥吧!”
目送幾人離去,餘三思才轉眸看向朱玉香問道,“國公夫人!我們剛剛到這裡之時,我聽國公夫人一口咬定這蛇纏藤之毒是蘭梨郡主所下,不知國公夫人如此說,可有什麼依據?”
“我們四個人同時施粥,別人的粥都沒事,偏偏就她面前的粥出了問題,怎麼着她也脫不了干係吧?倘若不是她下的毒,那就是她身邊的賤婢下的毒!”朱玉香瞥了一眼沐阿梨。可惜那些賤民只死了一個,倘若再能多死幾個,沐阿梨怕早已成了一具屍體,哪還有現在的麻煩?
“但若只因如此,國公夫人就貿然斷定是蘭梨郡主下的毒,是否有些欠妥呢?”餘三思眉毛微擰,好似在思索沐阿梨下毒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餘大人!蘭梨郡主的粥出了問題,我只質疑了一句,蘭梨郡主就敢拿匕首抵着我的咽喉。你看,你看,”朱玉香偏着頭、伸長了脖子向餘三思展示着她脖子上淺淺的痕跡,“倘若蘭梨郡主不是做賊心虛,又怎會如此?”
“不知蘭梨郡主對此有何解釋?”餘三思轉眸看向沐阿梨問道。